北伐以前,我在湖北省立一師讀書,當時董必武老師擔任訓育主任兼我們的國文教員。董老原是同盟會員,參加了辛亥革命。他對學生實行革命教育,使我對孫中山的學說逐漸有所瞭解,對孫中山先生和他領導的革命事業,懷著真誠信念和敬仰。
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佈告招生,南北各省的有志青年,包括越南、朝鮮等鄰國的進步青年,出於對革命的嚮往,紛紛前來投考。考試通過兩場筆試、一場口試進行。第一場試題《試論孔子學說與軍閥之關係》,主題思想是反封建;第二場是《論革命與進化》,主題思想是反帝國主義。揭曉之日,我幸榜上有名,而且名列第二(用名燕永治)。
我到校之初,編入第一大隊第三隊,隊長陳希平,湖北雲夢人,黃埔第三期生。區隊長有左鐸、毛學離、朱念農等。後改編入第二大隊第五隊,隊長鬍斌,湖北沔陽人,保定生。區隊長有阮東屏、吳東等。接近的同學記得的有楊春波、樂純仁、李家熙、袁愚溪、蔡文政、張華輝、等。其中有幾個與我是兩度同學或三度同學,今天大都作古了。
十二月中旬,開學那一天,整個學校佈置得十分莊嚴,舉行開學典禮的大操場內外,貼滿了標語,遍插著紅旗,第六期新招與廣州來的第五期同學全體列隊參加。主持典禮的是鄧演達,參加典禮的除惲代英、周佛海、包惠僧、施存統、楊樹松、藍騰蛟等各部門負責人外,校外著名人物如宋慶齡,何香凝、徐謙、譚平山、郭沫若、顧孟餘、蘇兆徵、陳公博等也都出席了。
其中許多人講了話,講得最精彩,深深激勵了學生革命豪情的是鄧演達、惲代英和徐謙。何香凝講話,號召大家好好學習,努力革命,繼續廖黨代表(廖仲凱)的精神。入學以後,我們接受了嚴格的軍事管理和訓練,首先,在日常生活作息方面,如起床、站隊、點名、吃飯,上下課、就寢等都有嚴格的時間限制。像起床,包括整理內務、盥洗、打綁腿等,限十分鐘;吃飯,先是十分鐘,後改八分鐘;站隊,定為分鐘。
其他方面,都有具體的規定,以培養革命軍人吃苦耐勞,緊張機敏的生活習慣和整齊嚴肅,莊敬大方的儀表風度。具體的訓練,不僅嚴格,而且艱苦。只說早操,多數時間是由總隊長(有時是教育長)帶領進行長跑。從校本部起,跑出平湖門後,又圍著武昌城垣再跑進漢陽門,隨後筆直地跑經長街,轉入學校大門,全程約五、六公里,時間只限半小時。
同學們大多數是跑得汗流夾背,氣喘吁吁。我因體弱,每次雖跑得筋疲力盡,仍然不免落後。但最後必須拼命趕上,否則吃不到早飯,甚至影響上課。軍校的基本教育方針,是沿襲黃埔軍校的傳統,實行政治與軍事相結合,並且以政治教育為主的方針。
學校的政治課程,內容比較簡易,門類雖多,授課時間並不多。這些報刊,對促進學生的思想革命化,都曾起到積極的作用。此外,每星期有一、二次形勢報告與時事講話,就其效果而言,比政治課程的效果大得多。講話的不僅有中國名人,外賓像鮑羅廷、加侖、德田球一等,都向我們做過政治講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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