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拍得不够好,
那是因为你靠得不够近。”
这句影响了无数摄影者的话来自世界摄影史上最著名的战地摄影师罗伯特·卡帕,而这位被《图片邮报》称为全世界最伟大的摄影家,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图片社玛格南的创始人之一,也用他短暂的摄影人生诠释了这句话。
罗伯特·卡帕,Robert Capa,
1913.10.22-1954.5.25
被虚构的“卡帕”
1913年,罗伯特·卡帕出生于匈牙利一个犹太家庭,原名安德烈·弗里德曼,而“罗伯特·卡帕”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名字本不存在。
1938年12月,《图片邮报》上刊登的罗伯特·卡帕
1933年,一穷二白的安德烈·弗里德曼来到巴黎。他假冒名为“罗伯特·卡帕”的美国摄影师的代理,以高出市场价3倍的价钱向推销实际是自己的作品,甚至还宣称:“如果稿费低于这个价钱,罗伯特先生会深感受到侮辱。”这样的伎俩居然真让他获得了订单。不久,这个骗局被人发现了。然而,“罗伯特·卡帕”这个名字已经被传开,安德烈·弗里德曼索性彻底变成摄影师罗伯特·卡帕。
士兵中弹倒下的瞬间
1936年西班牙内战爆发,卡帕在前线拍到一张士兵中弹倒下的瞬间照片,而这幅作品被大量地复制和刊登,使他一夜成名,名声大噪。
照片上是一位士兵头部中弹倒地的瞬间画面,在这种枪林弹雨自己都可能随时被击中的战争前线抓拍到的这样准确的瞬间,卡帕的勇气和运气是难以想象的。这也是一张无法用常规的方法来分析它的构图因素的照片。
幸运的赌徒
其实,比起摄影师,卡帕更像是一个天生的赌徒。他好赌,无论是在北非炎热的沙漠战场上,还是意大利的海滩边,甚至诺曼底登陆前的运兵船上,他都能输光了自己所有的钱。卡帕“输掉的钱足够开一家电影制片厂了”。而信奉及时行乐的卡帕却只是认为“输赢都无所谓,反正你不一定有机会把它赢回去了。”
罗伯特·卡帕
卡帕的摄影人生也像是一场场的赌博接连而过。
自1937年女友格尔达死于西班牙战场上的坦克之下,卡帕从此瞩目于战场之上。他说:“照相机本身并不能阻止战争,但照相机拍出的照片可以揭露战争,阻止战争的发展。”他辗转于欧洲、美洲、中国大陆等世界各地的无数战场,总能在枪林弹雨中用相机记录下战争精彩的瞬间,也总能一次次躲过死神的威胁,同行称他为“幸运的卡帕”。
罗伯特·卡帕和女友格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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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镜头下的二战战场
1939年1月,西班牙,巴塞罗那,
小女孩在城市的撤离过程中休息
1944年法国军队和抵抗战士
越南妇女怀抱小孩在亲人坟前痛哭不已,
画面远处是密密麻麻的十字架,
卡帕的照片中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他的每一次向战火的靠近,都像一场赌博,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收获的是又一张精彩的照片,还是死亡。然而再幸运的赌徒,终是一个赌徒,卡帕用生命去坐庄,还是到了不走运的一天。1954年越南战场上,卡帕不幸踩中地雷遇难,年仅四十一岁。而在他临死之际,他还不忘按下快门,留下生命中最后一幅作品——《越南的悲剧》。
1954年5月25日,越南,从南定去太平的路上。
卡帕就是在前面的田野里触雷的,
这是卡帕生前拍摄的最后一幅照片。
卡帕在中国
1938年,罗伯特·卡帕来到中国,当时他是抗日战争中唯一能在中国战区采访的盟军战地记者。他目睹了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在上海等地,拍摄了许多揭露日本侵略军的罪行的新闻照片,公诸于世。
这张著名的中国童子军肖像就出自卡帕之手,
并成为当年《生活》杂志的封面人物,
让美国及世界了解了中国抗战的决心,
赢得了民众的广泛支持。
1938年台儿庄战役
1938年武汉会战期间,周恩来在八路军武汉办事处的马克思像前,当时他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
台儿庄战役结束后返回村子的村民
郑州附近,黄河决口后的难民
焦点不太准
卡帕有一本书叫《Slightly Out of Focus》,意思是焦点不太准。卡帕在诺曼底登陆时拍下的一些轻微失焦的相片(下图)。
1944年盟军诺曼底登陆行动,
卡帕随军报道了奥马哈海滩战役
诺曼底登陆日,奥马哈海滩,
卡帕为了拍摄跑在了士兵的前头。
“(我照的)这些照片构图混乱,曝光不当,手抖得模糊,简直没有艺术可言。” 这是卡帕对他对这组照片做出的评价。
人们常问摄影的意义是什么,或是说摄影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并不好回答,但好像可以这样回答——记录。
“我拍下了最后一个死去的人。在最后一天,一些最好的人死去了,但活着的人会很快忘记的。”卡帕在书里写下这样一句话。
战争非常残酷,而时间更加残酷,历史的遗忘是对战争受害者最大的折磨。作为战地摄影师,面对着人性与职业道德的矛盾,卡帕始终站在最近的地方,在一个个瞬间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场场人间浩劫,让他们不被时间埋尘。似乎什么构图、光线、角度、技巧,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焦点不太准?
没关系,
重要的是记录,
记录那些想要记住的,
记录那些应该记住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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