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嵩縣阿拉莊風雲中武騰霞先生的傳奇人生!

那一天傍晚,武藤霞先生擔著一擔水正在往家走去。突然一個年輕小夥子,上去就抓住了武藤霞先生的水桶,把武藤霞先生擋在了半路上。武藤霞先生知道這是小夥子在給他開玩笑,於是就笑著說:“甭,甭這樣,我正擔著水哩,我正擔著水哩。”武藤霞先生越是這樣說,那個年輕人就越是拽住水桶不放鬆,並且把水桶還來回晃盪啊。這時候,武藤霞先生“嘿嘿”一笑,一隻手往年輕人胳膊上一搭,再用腿一翹,年輕人可被武藤霞先生弄倒在地了。在場的人們這時候都是哈哈大笑。他們笑年輕人不識抬舉,討了個沒趣;他們笑武藤霞先生不簡單,他擔著一擔水竟把年輕小夥子給弄倒在地了。

不簡單啊,是的。武藤霞先生六十多歲了,他骨瘦嶙峋的樣子,並且還擔著水,竟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把小夥子弄倒在地了,可見先生的內功的確不一般。

在場知道底細的人說,你別看先生六十多歲了,要是真的打起架來,你就是三、五個人到先生跟前也無濟於事。人們都是驚奇的問道:“為什麼呀?難道先生會武功?”知道底細的人“嘿嘿”笑道:“算你們聰明,人家先生真的會武功。過去舊社會,先生可是給人家當過副官保鏢的。先生的叔父就是武靖州,武靖州先生曾經是國民黨七十五師政治部主任。另外武靖州先生還當過‘冀魯豫’三省督察團團長呢。解放戰爭時期,人家武靖州和國民黨將領張珍先生率領了國民黨幾個軍舉行了起義。那時候,武藤霞就是他叔父的副官,不管他叔父到哪裡,武藤霞先生總是跟著他叔父到哪裡,形影不離。你想想看,他要是沒有一定的功夫,他的叔父會重用他嗎?”

噯,原來如此,怪不得人家武藤霞先生輕輕一個小動作,就能把那個年輕人弄倒在地呢。原來人家有功夫啊,看起來“人不可貌相”,這話還真沒說假。

先生生性耿直,對社會上看不慣的事他總是直抒胸臆,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從不計較自己的利害得失。據宋天才師長的後人說,上世紀三十年代,蔣介石到田湖宋天才師長家居住,武騰霞先生其時是宋師長家的長工。蔣介石從田湖臨走時,宋師長就委派武騰霞先生去護送他。在路上蔣介石問武騰霞:“蔣介石這個人在社會上怎樣?老百姓是怎樣評價他的?”武騰霞並不知道他護送的就是蔣介石先生,所以他順口答道:“蔣介石禍國殃民,不抗日,他媽那個屄,你看看當下中國成啥了!”蔣介石聽了他的痛罵,一聲不響。當把蔣介石送到洛陽回來後,宋天才師長問他:“你送那個人,回來時他給了你多少錢?”武騰霞回答道:“不幾個錢啊。”宋天才師長又問道:“在路上他問了你啥話?”武騰霞就把以上向蔣介石說的又重複了一遍。這時候,宋師長“哈哈哈”大笑道:“怪不得給了你那麼一點點錢來,他就是蔣介石啊,要是你不罵他,他給你的錢就夠你一輩子花了。”

武騰霞先生年輕曾經時瀟灑過一陣子,他跟著宋師長以及他的叔父武靖州喝香的,吃辣的。後來就不行了。一九四九年一解放,他的叔父武靖州起義轉到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部隊,可是武騰霞先生卻解甲為民了。可憐啊。說他可憐,那是因為先生的日子從此過得窮困潦倒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他的媳婦不給他過日子了。也就因此,他的媳婦給他撇下一個未滿一歲的兒子竟獨自遠走高飛了。

媳婦一走,先生失去了內人,受到的打擊可謂不小。再加上媳婦兒一走,孩子沒有了奶吃,先生又不會餵奶,所以,不久孩子就死去了。這一下,先生受到的打擊可更大了,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他成了瘋子,他在村子裡到處跑著,哭著,喊著,唱著;他在南山嶺上跑著,哭著,唱著,並且還經常把他死去的孩子從土裡扒出來再看看。人們說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好幾年。

幾十年過去了,先生孤家寡人,他獨自居住在阿拉莊前門河灘邊的一個用土牆圈起來的小院子裡。

他住的房子是用麥草修繕的一間草屋,屋子被他堵得嚴嚴實實。要是在門口你往他的屋裡看,根本就看不到他屋裡到底是啥樣子,反正他的屋子裡邊總是黑洞洞的。

不過後來,先生屋子外邊的院子,可是被他整治的很是別緻。這時,若是你仔細來審視,那還真可以看出來先生情趣的高雅:滿院子石頭鋪地,石頭鋪得密密麻麻,結結實實,並且這鋪著的石頭有的還呈現著菱形,圓形的幾何圖案。屋簷下襬著的幾盆蘭草,大大方方;門口栽著的幾棵木荊樹幹筆挺筆挺;窗前的葡萄藤蔓,曲曲彎彎爬到房子上,把整個小院子遮蔽得綠蔭蔭的。最有情趣的是,先生還在他的柵欄門上貼了“頂天立地回,世界流同氣”的對聯。這對聯,對得儘管不夠工整,不夠嚴謹,但在先生看來,那也許就是最好的吧。它述說著先生的志向,表達著先生的境界。還有先生門前嘩嘩流著的小河,也許那就是給先生最好的慰籍——小河無弦萬古琴喲!

一九七六年,毛主席逝世了,村裡就在學校設了靈堂,群眾們都是到那裡排著隊來弔唁毛主席。當武藤霞先生和很多人在校園等待進靈堂的時候,人們都是低著頭呈現著悲痛狀。可是武藤霞先生不知是咋的,他木納納地仰著臉啊。他仰著臉?這下可不好了,一個幹部上去“啪、啪”幾個巴掌,嘴裡罵道:“叫你仰頭崛尾!”“叫你仰頭崛尾!”。幹部的巴掌使勁打在武藤霞先生的臉上,不過武藤霞先生還是沒有低頭,他還是仰著臉,只不過他的臉上露出的是無可奈何的一絲苦笑,還有那略帶血絲的嘴巴。

八十年代初,武藤霞先生困得沒有任何啥丁點吃的了。沒辦法吧,他老人家沒精打采的擓著破竹籃子去討飯吃了。他衣衫襤褸,拄著竹棍,在村裡走著要著飯。出奇的是他不管到哪裡,哪裡的狗、雞都跑到他的身旁,跟在他的後邊,好像他是一個什麼大人物似的在迎接他,在歡送他。

一九八三年夏天,武藤霞先生終於走完了他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生。他死了,那是因為他貧困才死去的嗎?是的,也不是的。說不是,那是因為在他死後,他的弟弟在收拾他的屋子的時候,竟在先生他的屋子裡,發現了好多金條,還發現了金光燦燦的金香爐啊。人們說這是他給他的叔父當副官時帶回來的金銀寶物。你說就這,他武藤霞先生能算是貧窮的嗎?他守著一大堆金銀財寶呀。不過你能說他武藤霞是很富有的嗎?他可真是逃過荒要過飯,最後還是被餓死的呀。唉,不管咋著說,武藤霞先生是守著這些金銀財寶死去的。人們驚奇地發現,武藤霞死時,他院子裡的木荊樹盛開著的白花競豔怒放,好像這是上天特意用這盛開的白花,來祭奠這位守財而不愛財的清白的人似的,人們這樣認為。

「原創」嵩縣阿拉莊風雲中武騰霞先生的傳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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