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紅妝,她被迫嫁給四王爺沖喜,婚後,四王爺寵她入骨……

白綰站在箱子邊,滿臉驚歎的著綢緞,甚至激動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這十足十的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讓潘氏忍不住厭惡,到底是個沒出息的賤蹄子。

“綰兒,你看,這些綢緞你可喜歡麼?”

白綰心中冷笑,看來這潘氏為了讓她嫁給蘇訣,可是下了血本,這三箱緞子,當年她在攝政王府裡才能見到這麼好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她又不是傻子。

白綰一臉嬌羞,連連點頭。“綰兒當然喜歡。”

潘氏見此,卻拿出了一張帕子抹著並不存在的眼淚,哽咽道:“我可憐的孩子,這些年,是大娘疏忽你了,尚書府家大業大,大娘難免顧不上你,還希望你能理解大娘。”

“大娘這是說的哪裡話。”白綰起身安撫著潘氏。“大娘這些年對綰兒與弟弟視如己出,綰兒感謝大娘還來不及。”

潘氏心中狂喜,她等的就是白綰這句話,抬起頭,慈愛的替白綰理了理衣衫。“綰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委屈了你這麼久,大娘為了補償你,特地為你選了個好人家,往後你嫁過去,比這綢緞好的東西多了去。”

白綰唇角勾起一抹不可見的笑,垂下眸,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大娘這麼為綰兒打算,綰兒實在是……”

“這是哪裡話?這都是大娘該做的,婚事大娘已經給你定好了日子,就在三日後,喜服晚些時候會給你送來,你好生準備著就是。”

話已至此,白綰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一臉嬌羞的答應下,沒想到這事兒居然這麼容易就能辦成,潘氏恨不得大笑幾聲,她已經等不及要把這個小賤蹄子嫁出去了,不過,三天而已,她還能忍,她要親眼看著這小蹄子守著個半死不活的男人過一世。

潘氏歡天喜地的帶著侍女走了出去,臉上的脂粉都笑的掉了許多,白綰看著一屋子的綢緞與首飾,冷冷一笑。

這尚書府裡,一定會越來越熱鬧。

白綰與蘇訣大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府裡,有人暗笑白綰要守活寡,有人唏噓不已,這位三小姐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沒想到落了這麼個結局,而更多的人,則是等著看大婚那日的笑話。

誰不知蘇訣連床都下不來,難不成要白綰一個人拜堂成親?

眾人期待了三日,白綰終於迎來了她大婚之日。

破舊的別院裡早已經煥然一新,潘氏這幾天緊趕慢趕,把別院收拾的比正院還要奢華,此刻白綰靜坐在喜房裡,對著銅鏡絞面梳妝。

綠翠哭喪著臉為白綰更衣,即便她再不願,主子還是要嫁給四王爺了,往後,可怎麼是好。

白綰搖頭輕笑,側臉看著鏡中的臉,眉若遠山,星眸含水,巴掌大的臉潔白如玉,紅唇像是一顆鮮嫩多汁的果子,惹人垂涎。

十里紅妝,她被迫嫁給四王爺沖喜,婚後,四王爺寵她入骨……

不得不說,白綰這張臉,生的確實是國色天香,只是往日裡白綰總是怕得罪潘氏與柳氏,穿的破舊不說,臉色也終日蠟黃著。

如今洗盡鉛華一看,哪怕是當年的她,都不能與白綰相比較。

“小姐,該蓋上喜帕了,一會兒三王爺要來接您了。”

門外傳來潘氏身旁嬤嬤的聲音,白綰身子一僵,蹙眉回過頭,沉聲問道:“你說是誰?”

嬤嬤看了白綰一眼,輕蔑道:“是三王爺蘇墨。”她也沒想到,柔妃居然這麼看重這次的婚事,蘇訣不能下地接親,就派了從前和蘇訣走的最近的蘇墨來接親,真是抬舉這個下賤丫頭了。

白綰捏著喜帕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蘇墨,蘇墨!

哪怕是化作灰,她都忘不了那日他任由兩個男人玷汙她時的模樣,好啊,真是好,老天爺終於是開眼了。

綠翠紅著眼看著白綰,開口喚了兩聲,才將白綰思緒換了回來。

“小姐,該出門了,三王爺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白綰勾起一抹笑,將帕子蓋好,緩緩起身,走過綠翠身邊時,卻壓低聲音開口:“收拾好屋子,晚上我便回來。”

綠翠滿臉疑惑,小姐今日出嫁,回門最快也要七日以後,怎會今夜就回來?

不待綠翠想透這話,白綰已經在嬤嬤攙扶下出了門,蓋著帕子,白綰看不清門外到底有哪些人,耳邊是吹吹打打的迎親聲,熱鬧無比,白綰心底卻一片寂然,眸中泛著隱隱冷光。

“我來吧。”

一道熟悉到骨血裡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手已被帶著溫熱的大手握住,白綰笑意漸濃,腳下突然一個不穩,輕呼了一聲,整個人倚到了蘇墨懷中。

蘇墨也是一怔,趕忙抬手穩住白綰身子,原本他也不願幫這麼晦氣的忙,但耐不住柔妃相求,說到底也是父皇的寵妃,總不好拂了她面子。

至於這個白綰,他甚少有耳聞,今日也是第一次相見,方才倒下的片刻,喜帕輕動,他卻看到了一張眉目如畫的臉,懷裡嬌弱的身子和鼻翼間淡淡的香味,讓他心底不自覺的悸動了一下,不免為這個女子嘆息起來。

嫁給那個不成器的四弟,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多謝三王爺”

宛若黃鸝的聲音從懷間傳來,蘇墨回過神,淡淡一笑。“無須多禮。”怎麼說以後也是弟妹,如此小事,舉手之勞罷了。

白綰從蘇墨懷中退出,站穩了身子,手卻不停攪著帕子,蘇墨以為白綰是緊張,開口勸慰:“弟妹無需緊張,今日柔妃娘娘定會待你甚好。”

蓋頭下的臉上滿是厭惡,她攪著帕子,只是因為方才觸碰到了他的手罷了。

想那從前,蘇墨對她的一個笑,她都會視若珍寶,而此刻,連觸碰都只剩下了滿滿的反胃和噁心,雖如此,白綰還是嬌羞笑了一聲,放軟了語氣暱言,“多謝墨哥哥。”

蘇墨被這一聲“墨哥哥”喊的一愣,既已是弟妹,這麼喊倒也沒什麼錯,只是被這女子用如此聲音喊出來,讓他心都顫了一下,忍下心中異樣的感覺,蘇墨溫柔開口:“走吧,再晚就要誤了吉時了。”

“嗯。”當然要走,這場戲,還等著她唱下去。

白綰被一群人擁著送到了轎攆前,潘氏緊緊握著白綰的手,哭的好不傷心。“我的寶貝女兒終於是出嫁了,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照料好夫君,孝順柔妃娘娘,知道了麼?”

白綰乖巧點頭,潘氏這才欣慰一笑,扶白綰上了轎攆。

十里紅妝,她被迫嫁給四王爺沖喜,婚後,四王爺寵她入骨……

蘇墨翻身上馬,朝著潘氏輕點頭。“如此,我便先帶著人回四王府了。”

潘氏連連應好,又是抽泣了幾聲。“王爺快些去吧,別耽誤了好時候。”

“嗯。”蘇墨一夾馬腹,迎親隊又吹奏了起來,一行人朝著四王府而去。

潘氏看著漸漸遠去的轎攆,眼中掠過一抹陰毒,白安死了,這賤蹄子也被嫁了出去,往後這尚書府,可就徹底安靜了。

這十里紅妝,她會留給緋煙,他日緋煙嫁人時,定會比今日排場更大。

白綰坐在轎攆上,手裡握著一把翠綠色的果子,這果子名為多子果,新娘出嫁之日都要捧著到夫家,是以多子多福的意思。

多子多福麼?

白綰一臉淡漠,將果子丟到腳下,翠玉底的鞋在果子上用力碾了幾下,果子化作一灘爛泥,轎攆內瀰漫著淡淡的果香。

白綰笑的冷然,一個斷子絕孫的男人,還妄想多子多福麼?真是可笑。

素指輕掀起布簾,轎攆前是蘇墨那張俊逸的側臉。

蘇墨,你可曾想到,今日被你親手送上轎的,是被你視若汙穢白綰?

她那具身子,此刻還在亂葬崗裡腐爛著,赤*身*裸*體,枯骨無處葬。

她說過,她會回來的,將她所經歷過的痛楚,百倍相還!

輕放下布簾,白綰閉眸倚在轎內,她要養養精神,一會兒,好好陪著這群人唱戲。

約莫著一個時辰的功夫,轎攆已經停了下來,蘇墨下馬,喜婆快步上前將轎攆裡的白綰牽了出來,送到蘇墨身旁。

蘇墨牽起白綰的手,看了眼貼滿喜字的四王府,珉唇帶白綰走了進去。

入了這道門,這白綰,就是名正言順的四王妃了,往後……再也不能和他有半分逾越。

想到此,蘇墨只覺得心中煩悶,恨不得早些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牽著白綰跨過火盆,柔妃已經坐在高堂上等候多時,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滿含笑意,終於了了一樁心事,她的心情自然是不會差。

剛走進喜堂內,柔妃就起身下來相迎,上前握住白綰的手。“可有累著了?”

白綰搖頭。“沒有,多謝柔妃娘娘關懷。”

“叫娘娘多見外,往後,叫我額娘就是。”柔妃越看白綰越是滿意,這孩子看著也算是知書達理,之前聽人傳是個野丫頭,她還有些擔心,如今一看這端莊的樣子,放了一百個心。

白綰乖巧喊了一聲額娘,聽的柔妃心花怒放,叫了幾聲好媳婦兒,才轉身又坐上了高位,催促道:“快些拜堂成親吧,莫要誤了好時候。”

蘇墨應了聲,與白綰站作一排,朝著柔妃叩拜。

“一拜,拜天地。”

白綰與蘇墨跪下身,朝著屋外行了一禮。

“二拜,拜高堂。”

在喜婆攙扶下起身,白綰又轉身向柔妃拜去。

柔妃見此情形,樂的直捂唇。“好孩子,無需多禮,快起來吧,往後,你可一定要給皇兒多添幾個孩子,下一禮吧。”

“三拜,夫妻對拜。”

喜婆聲音響起,蘇墨已經拜了下去,白綰跪著的身子卻依舊怔在原處,這情形,大堂外的人也忍不住嘀咕起來。

柔妃見此,臉上的笑意也斂了幾分,朝著喜婆瞪了一眼,喜婆會意,又提高聲音喊了一聲。“三拜,夫妻對拜!”

這一聲剛落,白綰不但沒有在眾人預料之中站起身,反而顫抖著瘦弱的身子,低低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連蘇墨的臉色都沉了下去,大婚之日,喜堂叩拜,哭是最不吉利的事情。

柔妃也漲紅了臉,卻顧著滿府的人,不好發作,只得柔聲開口:“綰兒,可是哪裡讓你覺得不滿意?怎的哭了?”

十里紅妝,她被迫嫁給四王爺沖喜,婚後,四王爺寵她入骨……

白綰依舊抽泣著,委屈的聲音從帕子下傳了出來。“娘娘,綰兒自願想嫁給四王爺,但前些日子,綰兒為救弟弟跳入池中,染了風寒,大病了幾日才撿回一條命,大夫說……大夫說,綰兒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什麼!”柔妃猛地一拍桌,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怒瞪著白綰。“你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一個空有相貌,卻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她費這麼大心思娶回來還有什麼意思?難不成養在王府裡當花瓶不成?

白綰一把掀開了蓋頭,一張如畫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看的在場男人恨不得將她擁入懷間好好疼著。

“柔妃娘娘,大娘前些日子告訴綰兒,嫁入王府,就可一世享福,只需照料好四王爺即可,綰兒也沒有想到,大娘居然未曾告訴過娘娘,綰兒不能再生育的事。”

柔妃黑著臉,這一攪合,這婚成也不是不成也不是,成了親,往後這麼個不能生孩子的廢物丟在王府裡也是糟心,不成親,今日皇兒豈非要成了滿京都笑柄了?

正為難著,一旁的蘇墨卻突然開口。“娘娘,照兒臣看來,這婚事也實在是不合適,皇室男子,怎可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回去做王妃?”

這個臺階給的正正好,柔妃沉下臉,順著蘇墨的話說了下去。“確實如此,這事,委實是潘氏的紕漏,來人,將潘氏給我帶過來。”

“是!”兩個侍衛應聲出了王府,柔妃疲憊的坐下身,輕揉著酸脹的眉心,這辦的,算個什麼事。

蘇墨眸光掃過白綰的臉,卻正與白綰的目光相對,明顯看到了白綰眼中的感激,蘇墨才淡淡一笑,這女子,不算太笨。

若是他不說這番話,柔妃為了顏面,哪怕再不願也會將白綰納入府中,但絕不會是王妃之位,最多是個側妃的位置,若真如此,白綰在四王府裡過得也必定悽慘。

他明知,這事兒不該去管,但,卻無法忽略心底那一番悸動,這個女子,確實特別。

白綰淚珠還在滾落著,四王府裡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惹怒了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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