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我在昆二中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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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雲大附中、師大附中、昆一中全是架著眼鏡、雞鳴而起的學霸;三十三中、十五中都是傳說中拿著棍棒的“英雄”;昆十中要唱“小兔乖乖”;昆十四中滿腹“軍人氣質”......那麼,昆二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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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創辦於1914年,1950年正式改名為昆明市第二中學。聶耳是你們的校友......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學校裡讀書,你們一定要有信心、有決心為校爭光!”每一屆新生總要聆聽這番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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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二中的一天開始於於三個畫面——

畫面一,“同學,紅領巾?”於是頭一天還仰著頭誇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卻還是因為沒有戴紅領巾,沒有戴校徽,沒有穿班服在學校門口站成了一排,滿臉認真地聆聽校長訓話。明明早已飢腸轆轆,卻只能在遙遠的地方向著食堂、小賣部幽怨地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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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二,“你要喃?”小賣部里人潮洶湧——泡麵的不小心燙了手;撕扯各式零食包裝袋的動作過大,撒了一地;飲料櫃前更是人山人海。小賣部的大爺很是“凶神惡煞”,脾氣再暴躁的男生也只敢對他輕聲細語、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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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三,“數學作業哪個做了?最後一題答案是多少?”“語文作業哪個做了?借來位移一下!”於是,某一天,我和同桌剛剛交代了一句:“你幫我看著,老班來了叫我......”一轉頭,老班就在眼前,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從教室後門“混入”,目睹了全班最積極、最熱鬧的“早市”。結果,全班排著整齊的隊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老師道歉,可不是麼?誰都怕請家長的厄運降臨在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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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節課,總有幾個要與周公約上一約的小夥伴,也有幾個忽然精神百倍,恨不得再做幾道選做題的“雞血黨”。好不容易熬到大課間,又是眼保健操,又是廣播體操。我們上學那一年,學校“突發奇想”放棄了老式廣播體操,改讓我們聽著s.h.e的《美麗新世界》做操,許是為了提升我們做操的興趣,然而,那一時段對於正在橫向、縱向全面發展的我們來說,最好不過是在樓下小賣部抬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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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昆二中得天獨厚的“吃貨”地理位置,堪稱全市第一,它總能夠沖淡“二中人”的“學習怨念”。一出校門,穿過“三角巷”便來到小吃一條街的“富春街”。“朝陽小吃”(現更名為“朝陽美食”)的砂鍋卷粉總要排隊等,雖然直到現在誰也不知道那個字究竟讀“zhao”還是“chao”;再往下走就是八中的地界,各色蓋飯、涮菜更是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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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昆二中與昆八中僅隔一條街,兩個學校的人整天叫囂著要打架,卻幾乎沒有打起來的時候。大家各站一邊,各自的領頭人聊著聊著,忽然勾肩搭背,一夥人也就散了,說到底,誰也不是真正的“古惑仔”,明天早上還要默寫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還有成堆的作業要交給組長。如今,二中仍然在那片地界上“囂張”著,八中則早已“人去樓毀”變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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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八中,穿過馬路,則是昆明頗具名氣的“民生街涮菜”,吃完飯還能去旁邊的勝利廣場喂鴿子,假如精力旺盛,要逛“城中心”的南屏街或是景星花鳥市場也是可以的。

向著富春街另一頭走,則不知不覺便可來到大觀商業城,那裡有好吃的酸辣粉、炸洋芋......再過去則可以逛逛如今已經“破落”的小西門和新知圖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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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二中還擁有最齊全的配套設施——校門口向左轉是神秘的三一教堂,再走便是我們的“後花園”——翠湖了。初三那年,我們幾個玩得好的小夥伴追憶過往三年竟沒有逃過課,便挑了個時機跑了出來,東想西想卻無處可去,只得在翠湖邊的椅子上睡了一覺。睜開眼睛兩節課的時間已經過去,心裡既緊張又雀躍,看看頭頂的烏雲,中學時光總算有了可以“說道說道”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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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二中的老師,總帶著機智的“毒舌”。記得曾經班裡有個同學沒交物理作業,老師問他為何不交,他辯道“忘記了。”老師立即反問他:“雞有喃(什麼)好望的?”一片鬨笑聲過後,誰也不敢再“忘記”交作業。再說我們班主任,有一次,好幾個同學閒來無趣,來了一場“粉筆大戰”,班主任知道以後滿腔悲憤,讓我們集體向粉筆道歉。說到歷史老師,最有名的不過一句:“不好好學習,回家種番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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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學生們也毫不遜色,種類繁多,應有盡有。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曾經的“苗翠花”是否還腳踢屁股,翹著蘭花指滿樓跑;也不知道曾經被評為校草的那一抹“高原紅”是否還在操場邊揮汗如雨......那些躲在教室最後一排抱著飲料瓶偷偷抽菸的男生,那本全班瘋傳的“鬼故事大全”,那個我們再也回不去的“昆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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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叛逆又中二的年紀,我們想要拿起棍棒,打破父母、老師口中“最好中學、最乖學生”的標籤,卻最終拿起了“五三”,趕完了作業......這就是昆二中,以及它養育的一代又一代。於是,昆二中的一天總是充滿了種種中二的幻想,卻又最終會迴歸到同一個平靜的原點——好好學習。

由於昆二中不設高中,高考完的“二中人”不得不各自去往不同的學校。即使我們或許不能一起為學校爭得最大的榮譽,但我們在這裡成為了今天的“我們”。我們來自“昆二中”,我們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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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排版 ▏攝影: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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