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尷尬的朝雪兒的房間瞅了幾眼，衝大家笑了笑，搖著頭說：“她就是這個犟脾氣，只怪我沒文化，不知道怎麼去教育孩子。”
“小孩子應該從小管教，聽話的懂事的少讓父母操心。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女娃子厲害點也好，免得嫁到別人家裡受欺負。”徐伯伯接過了母親的話題。
張大嬸一聽笑了起來，她說：“現在的媳婦是天皇老子，被全家人寵著，什麼都是媳婦說了算數，那些男尊女卑的舊時代一去不返。”
“是啊，我家的媳婦專門欺負我兒子，動不動還開口罵羞先人呢。有一次，我忍無可忍，就問媳婦，我家先人招惹你了？”顧奶奶說起這些一肚子的怨氣。
徐伯伯“吧嗒”了幾口旱菸，喝了口茶水，忙著安慰顧奶奶：“小夫妻吵吵嘴隨他們的，當老人的一摻和，肯定會影響他們的關係。你家媳婦算好的了，通情達理且孝順。”
大家又就著話題聊開了。雪兒躺在床上很是心煩，她一拳砸在枕頭上，心想，看來人多的地方閒話多，話太多了就成了說是非。
臘月份的天氣很短，天又快黑了。雪兒很清晰的聽到顧奶奶在說：“男人出去打工可以，女人出去打什麼工？打野老公嗎？”
迂腐，愚昧，封建……雪兒皺起眉頭，顧奶奶的話說得忒難聽了。天黑了，大家各回各的家了，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窗外的雪花還在成片的飛灑，這是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雪兒盯著夜幕下冰封的世界，顯得更加惆悵和迷惘。
臘月三十，母親起了個大早，打掃房間，擦去牆上的油煙灰塵。山裡有個規矩，大年初一不能掃地和梳頭，說是違規了會招來大風毀滅莊稼。
母親是個愛乾淨的人，見不得哪裡有點骯髒東西。她趁過年的空閒機會，揮舞著用細竹枝紮成的掃帚，將屋裡屋外打掃得乾乾淨淨。
母親忙完這些活就去做團年飯了。雪兒無精打采的在門前壩子裡遊蕩著。人長大了再也不像小時候那麼渴望過年，而是多了心事。
山裡的人家散落在山坡上，山溝裡，平壩中。人們的房屋上面飄蕩著炊煙，都在忙著準備團年飯。
天氣有些陰沉，依然可以看見秀麗的河山。這裡靜謐，祥和，人與自然織繪出一幅美麗的天然畫卷。
母親按照風俗，煮了一條豬腿，一整隻豬頭，一塊連著豬尾巴的肉。意思是說，有頭有尾，來年好運。豬頭要分開煮，它的湯汁有點澀。
母親將煮熟的豬頭撈出來放進白瓷盆中，在肉上面插上幾根點燃的香，準備端去放在神龕上敬菩薩和祖宗。
――作者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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