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抱住她,她「我們又不熟」,他 「都要結婚了還不熟嗎?」

杜默生眉頭皺了皺,隨即瀟灑的掏出一支菸:“你多慮了,我私人別墅有好幾套,結婚後,不會和家人一起住。”

何晚心盯著他深沉的目光,總覺得,他應該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一個人悶悶的抽菸,另一個人默默的打量,一支菸抽完的時候,杜默生打破了沉默:“看夠了沒有?別懷疑我說的話,我從來不對女人說謊。”

慌忙低下頭,她尷尬的搖搖手:“那我先回家了,拜拜。”

“等一下。”杜默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話都沒說完,拜什麼拜?”

“不是都說完了嗎?”她疑惑的回頭。

“是我針對你的困擾作了相應的解釋,但你並沒有表態,是否繼續先前的提議?”

“我沒有反悔就是繼續的意思啊!”

杜默生笑笑:“好,那三天後我會對外公佈結婚的事,確定好日子我再聯繫你。”

“恩。”何晚心點點頭,心裡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看來她這一生註定都不會幸福了,沒有愛情的婚姻,如同晨曦之霧,不管怎麼努力,始終看不清前方……

各取所需,哪怕能維持五十年,終究只是一場交易。

“你跟家裡說了嗎?”杜默生盯著她迷茫的雙眸,輕聲詢問。

他想要抱住她,她“我們又不熟”,他 “都要結婚了還不熟嗎?”

“說不說都一樣。”她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也沒人會信。”

雖然不知道她的家庭到底是怎樣,但她為了逃離那裡情願放棄愛情,可見真的是絕望至極。

沒來由的,他對她產生了憐憫:“以後,我會盡量照顧好你,你想要的也儘量滿足你,除了……”

“行了啊你。”她沒好氣的打斷:“除了愛情是吧?我知道的,別再三重複!”

真是太不紳士了,雖然她根本不稀罕,可也不用老掛在嘴上吧,多傷自尊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杜默生剛想解釋,何晚心尖叫一聲:“哇,倒計時開始了,我再不回家,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狂奔進黑暗中,想想又覺得不妥,氣喘吁吁的跑回來說:“如果十一點沒回去,我媽會把門反鎖的,明白嗎?”

杜默生機械式的點點頭,目送著她隱沒進黑暗的巷子,直到連腳步聲也聽不見為止。

夜,再一次變得靜謐,偶爾傳來幾聲知了的叫聲,卻也有種讓人不堪入耳的淒厲。

杜默生洗好澡,腰上繫著雪白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凝視著整個城市的燈火輝煌。

他喜歡這樣的黑夜,可以遠離白天的喧囂,更喜歡在黑夜裡俯瞰所有看的到和看不到的,生意越做越大,心,卻也越來越寂寞……

嘀嘀。床上的手機傳來短信的提示,他走過去隨意打開一看,唇角勾起了一抹頗為意外的笑。

“杜默生先生,其實你不用同情我,因為……我不需要。”

“why?”他迅速回過去,這個女人總會說一些令他好奇的話,就比如現在。

“我想逃離我的家不是因為我不快樂,而是因為,我希望自己可以活的更快樂。”

整整兩天,杜默生一直在回想何晚心說的那句話,不是因為不快樂,而是希望更快樂。

難道快樂對她來說,就是如此的簡單?呵……他笑了笑,簡單好,他就喜歡跟簡單的女人打交道。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怎麼樣?”落日剛剛西下,他撥通了何晚心的電話。

“抱歉了……今晚我們老闆請吃飯,如果我不去的話,同樣身為老闆,你懂的。”

“……”他無語的笑笑:“好吧,我懂的,下次約。”

魅影夜總會,仍舊是一號包廂,杜默生盯著歐陽楓的左額頭,震驚的凝視了半天才問:“菁菁打的?”

“除了那隻母老虎,還有誰敢打老子的頭!”

噗……坐在右側的費少城剛喝進嘴的酒差點沒噴出來,他乾咳了兩聲調侃道:“我說你一爺們,怎麼老是被女人打?”

“費少城,你少他媽的說風涼話,瞧你那細皮嫩肉的臉,將來也是個捱打的相!”

“切,別以為人人都會步你後塵,我睡著也比你睜眼的時候清醒,當初勸你還不聽,死活……”

“行了。”杜默生打斷費少城的話:“別刺激他了。”

顯然歐陽楓已經被刺激到了,他憤怒的抓起桌上的一瓶酒,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打就打了,喝這麼多幹什麼?”杜默生奪過他的第二瓶酒。

“讓我喝!”他重重的喘氣。

費少城盯著他憋紅的臉,無奈的搖頭:“生哥,讓他喝吧,說不定喝了酒壯了膽,今晚就能把那臭娘們給教訓教訓。”

歐陽楓連喝了五瓶酒後,終於徹底沒了意識,他一把抓住杜默生的左手,痛心疾首的勸導:“生哥啊,你聽哥們一句話,千萬不能結婚啊,哥們他媽的這一生是毀了!”

咚,話剛落地,人也跟著落了地。

杜默生將他撫到沙發上躺好,費少城忍不住埋怨:“瞧他那沒出息的樣,真受不了。”

“也不能怪他,楊菁菁她爸控制了整個東南亞紡織業的命脈,為了家族事業,他也只能委屈的忍著。”

費少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難道這也是你執意要娶一個普通女人的原因?”

商業聯姻是好事,但當一方壓迫另一方的時候,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你認為杜家需要商業聯姻嗎?”杜默生自信的反問。

“是,你杜家有財有勢,產業遍佈南半球,又有一個在政府工作的爺爺,政府啊……”

費少城嘖嘆連連,同時說了句和喬曼類似的話:“你們家門檻這麼高,哪個平民女人能進的去?”

杜太太,那可不是好當的……

他想要抱住她,她“我們又不熟”,他 “都要結婚了還不熟嗎?”

“既然答應了她,我自然有辦法。”杜默生倒了杯酒,仰起下巴,冰涼的液體順著他性感的喉結一滑而下。

出了夜總會已經是晚上十點整,他再次撥通何晚心的電話,想告知她明天公佈了結婚的事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另外,還需要她的配合。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無人接聽,杜默生皺了皺眉,驅車等在了何晚心回家的必經之路。

今晚天有些陰,月亮藏進了雲層,四周除了微弱的路燈外,幾乎是清一色的黑。

手機鈴聲劃破了夜的寂靜,他看了看號碼,按下了接聽:“還沒結束?”

何晚心抱歉的嘟嚷:“不好意思啊,剛才同事玩的太瘋,沒聽到手機響……”

“什麼時候能結束?有些事需要跟你說一下。”

“已經結束了,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在你家附近。”

“啊?”她愣了愣:“哦,好的,我馬上趕回去!”

杜默生掛了電話不到十五分鐘,就看到何晚心氣喘吁吁的向他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什麼事啊?”

“跑回來的?”他挑眉問。

“不是,出租車半路壞了。”她重重的喘氣。

“明天我會對媒體宣佈和你結婚,到時候不管看到或聽到什麼,都不可以反駁,全部都承認,知道嗎?”

何晚心盯著他,見他嚴肅的表情,諾諾的問:“你會宣佈什麼?”

“明天你就知道了。”杜默生凝視著她清澈的雙眸,不確定的問:“你真的想好和我結婚了嗎?”

沉默了數秒,她點點頭。

“有時候有得必有失,你要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她早就已經做好了,她知道杜默生不是普通的男人,依她的條件想找個男人結婚不是難事,關鍵,她想把自己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她要讓所有嘲笑她嫁不出去的人都看看,何晚心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過了十一點,她倒抽口冷氣:“完了,我得趕緊回家,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焦急的盯著杜默生,腳步已經開始挪動。

“沒了。我送你吧。”沒等她同意,他已經率先邁出了步伐。

“幹嗎要送我?你想看我笑話是不是?”

何晚心追上了他的腳步,警惕的質問,杜默生笑笑:“你有什麼笑話可以給我看?”

她黯然的低下頭:“這個時候,估計我家門已經被反鎖了……”

根據何晚心多年的經驗,她猜測的完全沒錯,站在自家門口,鑰匙轉了幾圈也推不開那扇該死的門。

“這個楊雲鳳真的把門給反鎖了!”她恨恨的跺了跺腳。

“誰是楊雲鳳?”杜默生疑惑的問。

“我媽。”

“你媽你怎麼能直呼她的名字呢?”他語氣略帶譴責。

何晚心迅速回過頭,沒好氣的反駁他:“你見過明知女兒沒回來,還把門故意反鎖的媽嗎?”

“……”杜默生語結。

重重的嘆口氣,她順著牆角繞到了左側。

“替我拿著包好嗎?”

杜默生蹙眉:“你想幹什麼?”

“看到沒有?”她指了指上面:“那個窗戶敞開的就是我房間。”

“你不會想爬上去吧?”他震驚的問。

“恩!”

爬這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當著杜默生的面爬牆有些難堪,但已經這樣了,難堪也得爬……

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腳一蹬,熟練的踩到一樓的窗臺,正要伸手去勾二樓陽臺的欄杆。

“何晚心你下來。”

“我不下!”

“你給我下來,這樣很危險!”他伸手拽住她的腿。

“我就不下,我下來睡馬路啊!”

她身份證從來不放身上,所以酒店她甭想去住……

“你去我那裡。”

他想要抱住她,她“我們又不熟”,他 “都要結婚了還不熟嗎?”

如同一記炸雷,她警惕的回過頭:“你想幹嗎?”很自然的,她聯想到了那一晚……

杜默生盯著她緊張的表情,沒好氣的笑笑:“收留你一晚而已,想到哪去了?”

“我們又不熟。”她轉過身,準備繼續爬。

“都要結婚了還不熟嗎?況且……”

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何晚心迅速投來一道警告的眼神,他知道她的眼神意味著什麼,就好像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

“不想聽我說,就下來跟我走!”

杜默生的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選擇了妥協。

車子在如水的黑夜疾速行駛,半小時後,停在了一幢歐式別墅門前,他替她打開車門,跳下車的一剎那,遠處傳來了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何晚心站在高高的護欄邊,遙望著遠處朦朧的大海,驚詫的感嘆:“原來你住海邊啊?”

“恩,以後結婚就住這裡可以嗎?”杜默生紳士的徵詢。

“好。”她滿意的點頭,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大海……

跟著他進了別墅的大門,她站在玄關處默默打量,別墅內是不動聲色的豪華,淺藍的窗簾,淡白的壁紙,客廳當中是一組淺灰色的沙發,每樣傢俱都乾淨得像博物館的展品。

“進來吧。”他對她勾了勾手指。

“我住哪個房間?”

杜默生倒了杯果汁給她,疑惑的問:“現在就要睡嗎?”

“那還要做什麼?”話一出口,她立馬感到不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我知道。”他打斷她:“別緊張,我不會把你怎樣。”

有種被人識破的感覺,何晚心不好意思的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也許,從此刻開始,她要學會習慣這裡,包括,習慣他。

“剛才你為什麼寧願爬牆也不叫門?”杜默生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瓶易拉罐啤酒。

“叫了也沒用。”無奈的嘆息:“我媽是不會開門的。”

“那你爸呢?”他深邃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何晚心無力的靠在沙發上:“賭博去了。”

“家裡還有其它人嗎?”他又問。

“還有一個弟弟,二十三歲,小混混一個。”她毫不隱瞞的對他坦白,反正早晚他都會知道。

杜默生不再盤問,他單手撐起額頭,晃了晃手裡的罐啤。

“還有酒嗎?”

他抬起迷離的雙眸,戲謔的問:“你想喝?”

“恩!”何晚心肯定的點頭。

“不怕喝了酒我輕薄你?”

她搖搖頭:“你這麼說,別人還以為你真的不挑……”

他輕聲一笑,隨即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意味深長的調侃:“其實……你也不差。”

她確實不差,只是和那些風情萬種的女人相比,她就差的遠了。

“拿酒。”

杜默生起身拿來幾瓶罐啤放到她面前:“晚上聚餐沒喝嗎?”

“沒有,我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喝。”

她說的很坦率,他笑著附和:“我也是。”

何晚心拉開易拉罐的瓶蓋,仰起下巴猛的喝了一大口,因為喝的太急,被嗆的連咳了好幾聲。

“為什麼心情不好?”他頗為好奇。

她翻了翻白眼:“對於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來說,你認為心情會好嗎?”

“以後沒地方去的時候可以來這裡。”杜默生迅速接話,眼中閃過一絲吝惜。

沒有責怪他的同情,這裡很快就會成為她的新家,而他也會成為他的家人,無關愛情,無關親情,只是一個不得不在一起的人。

“你經常帶女人來這嗎?”

他搖頭:“不經常,我不喜歡把住的地方當成風月場所。”

“很好。”何晚心滿意的凝視他:“我們結婚後,你在外面怎樣花天酒地都沒關係,就是別帶女人回來,那樣我會很難堪。”

嘲諷的笑笑:“沒有愛情的婚姻果然是好,花天酒地都可以被允許……”

他這麼一說,她試探性的徵詢:“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感情問題就不必問了。”他盯著她困惑的表情,墨色的瞳仁一派淡定。

“哦,那就不用問了。”

何晚心的直率,杜默生很欣賞。

“我想休息了。”她放下手裡的罐啤,打了個哈欠。

“跟我來。”他領著她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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