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有光,踽踽獨行!

導語:但,夜的黑,正是因為燈的亮,如果沒有這些燈,夜是有光的,在荒郊沒有路燈的夜,是有光的,那些光,足以照見腳下的路,使我們能安然的向前走。


黑夜有光,踽踽獨行!​其實旅遊,有時候不在乎去哪裡,也不僅僅是遠處的風景,而是一個暫時的逃離。

就像,打開一扇緊閉太久的窗,讓外面的空氣湧進來,又像丟進沉寂死水裡的一顆石子,激起些微的幾圈波瀾。大抵同於一次偶破常規的越矩,這樣,生活就會在某種程度上,鮮活和生動起來。

所以,N一早去幹她的事情,我卻並不急著起床。懶洋洋而舒適的躺在異地的旅館裡,沒有東鄰老太太每天早晨響亮而個性的哈欠聲,也沒有窗外垃圾車噎氣的突突伴著鐵板洋鍬鏟地喀咔咔的刺耳聲。

我在旅途。

一切都與以往不同,就該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不管是什麼,只要不一樣。我就如同王彩玲的感覺,每到春天,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然而,總是什麼都未發生,但,這並不能阻止我的情緒。

此刻,我躺在異地的旅館裡。 因著這句話,我想起潘美辰的一首《自作自受》,歌詞大意是她因為不敢確定,是否愛著那個終日廝守的人,於是選擇離他去流浪,想知道沒有他的生活,會怎樣。

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凌晨,她接到他的電話,他說,他要結婚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很愛他,後悔做出當年的決定,但為時已晚,她只能躺在異國的旅館裡,抱著被子哭泣……

莫非,那個被平淡如水浸洇著習慣了,卻時刻想逃離的日子,才是最舒適的日子麼?

黑夜有光,踽踽獨行!​ 出得旅館,左轉有一家快餐廳,之前N電話告訴我,那裡小吃不錯。看著幾張菜單飯譜,真心想吃的,還是一碗柔軟貼合的熱湯麵。

其實,我從很早就明白,我是個沒出息的人,無論從哪方面都看得出這一點,不管怎麼不服怎麼反抗,都無法逆轉這點命定的出息。 但,我今天堅決不吃熱湯麵。要一份米飯炒菜,加一個心嚮往之的獅子頭。

愛上獅子頭,是因為喜來樂,賽西施做的獅子頭,每次都被喜來樂吃得讓人口水直流……但,這個獅子頭,絕不是我心裡的獅子頭,而是一個小小的麵糰子,實在讓人大失所望。

隔著一張桌,對面坐著一個年輕女人,自我進店,就坐在那裡,一勺一著慢慢吃著。等我狼吞虎嚥完我的那份,她還在優雅的吃,不急不慌,像在品位某段悠閒時光。

這個女人不漂亮,但一定將日子過得穩妥從容,不像我一樣,不知所措、跌跌撞撞。 一個人過怎樣的日子,除了天生性格外,一定還有些別的原因,是外人不知道的。因此,就算有些生活,你看得明白,一絲一毫都明明白白,卻做不到,無論怎麼嚮往,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餐廳左手邊,是一條不知名字的大街,順著大街前行不遠,就有我去打發時間的服裝城。

商城大廳隔成一家一家玻璃小店,一些沒有顧客的女主們,聚在店外走廊上,說著不鹹不淡的話。這樣的日子久了,她們不用盤問,就知道哪個是過客,哪個才是真正的買主。

於是,你經常會在打量衣服的一個間隙,撞見她們正打量你的目光。這種目光,會讓你莫名的一陣心慌,隨之放棄正要試穿一件衣服的打算,假裝不在乎的向前走去。

前邊小店中,有女人打一個響亮的飽嗝,把一件剛被試過又放下的衣服高高掛起;有正吃飯的女孩急忙放下手中筷子,抬起一雙未知的眼睛看向你,這應該是一個剛來打工不久的女孩,臉上寫滿未被市儈浸染的單純。於是,你只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盯著牆壁上某件毫無特色的衣服,慢慢退出來,僅以此,為她彌足珍貴卻即將失去的純真,稍作挽留。

黑夜有光,踽踽獨行!​ 外面開始有雨絲飄起,N還沒有回家的消息。 穿過一個十字路口,有一家同家鄉小城同名的商場,商場裡的宣傳畫上,孫紅雷墊起一隻腳站著,灰色上衣,淡藍的圍巾,不知為什麼,這個影視劇中高高大大的男人,在這裡看起來有點單薄,像個尚未成熟的少年。

櫃檯上鞋子琳琅滿目,沒有一雙勾起我觸摸一把的慾望,櫥窗裡衣服擠擠挨挨,沒有一件給我想試穿一下的感覺。

我似乎是遊離在這些之外,無論什麼,總是找不到我想找到的。 不過,很多衣服鞋子,不屬於自己的時候,千挑萬選很難中意,而終於一時迷惑收歸己有,也不過如此而已,隔段時間再看,實在沒什麼過人之處,於是,便越發相信當初的選擇,為一時迷惑。

雨終究沒下起來,N電話說,還要很晚才能回家。我不急,剛好在陌生的大街上走一走。

夜色在不知不覺中瀰漫過來,我一個人慢慢走在大街上,朝著N所在的方向。起先,從大地墨黑到半空深藍到天空的淺藍,隱隱看見天光在頭頂的層次分明,一直走到從上到下黑成一色。 漸行漸黑的夜,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只有黑,黑得除了路燈什麼都看不到。

但,夜的黑,正是因為燈的亮,如果沒有這些燈,夜是有光的,在荒郊沒有路燈的夜,是有光的,那些光,足以照見腳下的路,使我們能安然的向前走。

詢問本地人,目的地的路程,說須得打車,走路是不能到的。我卻一定要走,就這樣在燈光璀璨的陌生大街上走一走,彷彿沒有盡頭的走下去,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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