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軼話》(十九):劉鴻昇曾看彩匣子,張二奎提倡相公堂

今日推送之《(十九):劉鴻昇曾看彩匣子,張二奎提倡相公堂》錄自《梨園軼話》第二冊,作者唐友詩。此書為1938年出版,共兩冊,為研究民國時期梨園軼聞之珍貴史料,我們將分期連載推送。

劉鴻昇曾看彩匣子

刻苦用心終為人物

流淫無度失敗之因 

 劇界革命劉鴻昇一生事蹟,亦有可記之價值,該人若非荒淫無度,而今日尚能健在,以其刻苦之初,成名之後,落此結果,實為遺憾之至也。

《梨園軼話》(十九):劉鴻昇曾看彩匣子,張二奎提倡相公堂

劉鴻昇之《託兆碰碑》 

 按劉鴻昇字子餘,號澤濱,乃順義縣人也,據聞伊本非姓劉,幼時在護國寺街西口外順成刀鋪學徒,主人劉廷修夫婦所愛,收為養子,嗓音甚佳,每日赴各巷售刀,人莫不愛聞其呼聲,於是到處皆有「小刀劉」之外號,時護國寺後塔院,有票友多人在該處成立工房,過排之時劉必往參觀,彼時票友中有祥雲甫者外號「大廢物」唱花臉,因知劉嗓音甚好,遂教以唱戲,劉欣然從之,劉之戲癖由是益高,竟至商業而不顧,其養父母怒其不理家業,時向責打,後因惡其所為,相繼而死。 

 劉以無所忌憚,專心研究戲藝,次以經濟不佳,一度赴戲班管彩匣子,以期得資餬口,最後幾費周折經友介紹,始拜於花臉常二莊門下,其初在同樂園之慶春班唱時,所得戲份,僅三十枚,或五十枚不等,同班之名伶,無不加以白眼,獨小生馮惠林有先見之明,知劉前途無限,時以金錢相助,後劉得以成名,實為馮之賜也。 

 劉即成名,錢亦有餘,卒因荒淫無度,遂罹足疾,後至一貧如洗,適票友載闊亭往訪,目睹慘狀不勝同情,遂託外館鉅商李豫臣,為之臂助,李本富於俠氣之男子,慨然允諾,當命劉之一家遷於北池子之己宅,延聘名醫楊仲五診治,漸能行動,後赴上海求治於外國醫師,終留一跛耳。

《梨園軼話》(十九):劉鴻昇曾看彩匣子,張二奎提倡相公堂

劉鴻昇便裝照 

 恢復舊業後,仍唱花臉,與吳彩霞同在上海撘春桂班演唱,經理李春來輕視於劉,故意維難,亦不付月薪,後有票友黃某者,為劉建議,請其改唱老生,劉在票友時期,對於老生亦頗有研究,遂告之李春來,先唱空城計,是日大博彩聲,於是連演空城計七日猶不足慰觀客之渴望,李春來大驚,遂四倍其月薪,劉以輕視之氣已然報復,乃不顧一切而返京。

 劉改老生後如順風揚帆,來往北京天津上海獲利甚厚,惟其傲慢之性質,與夫漁色之舊癖,加之養子之不務正,為其美中之不足,民國十年二月赴上海演劇,竟得急症而死,其養子因有不良嗜好,無惡不為,凡知其家庭內幕者,莫不替劉惋惜雲。

王楞仙為小樓一字師

對某戲有所指正 

 王楞仙(即王桂官)未死前,楊小樓曾往探病,楞仙雲,你(指小樓)某戲中有一錯字,應改之,小樓當即改正,後語人云,楞仙可為吾一字師也。

《梨園軼話》(十九):劉鴻昇曾看彩匣子,張二奎提倡相公堂

王楞仙、陳德霖之《贈劍》 

張二奎享名一時

梨園界恨之千古

 張二奎者,奎派鬚生之鼻祖也,當年與程大老闆(長庚)對抗,很有一般人歡迎,二奎為直隸順天府人,本為書香門第之後,其兄大奎曾在某部充當錄事,二奎亦讀書甚久,惟學問非性所近,素好觀劇,時廢學而出入於戲院之中,對戲中情況善於記憶,暗中研究別具心理,後入票界學鬚生,二十四歲時曾以客串名義連在和春班演「取成都」「打金枝」「捉放曹」等劇,因其面如美玉,舉止莊重,唱工又極痛快淋漓,實為一「袍帶生」之全材也。 

 彼時三慶班鬚生有程長庚,四喜春臺兩班亦有相當名角,獨和春無出色伶工,在此四大徽班爭揚鬬勝之際,和春班當然受窒不小,班主因見二奎有非常之才能、頻勸其下海,以助營業,二奎以家有父兄,且世代書香之家,拒絕所請,班主因不甘於心,乃用花言巧語請二奎以客串名義出演,未幾而張二奎大名,已遍滿北京矣。 

 二奎在梨園界享有如此大名,因背兄而為,故其兄大奎尚不知也,乃大奎有同僚某,與其情感不睦,時欲乘機害之,終鮮妙策,突聞二奎演戲著名,當藉此密告長官,大奎因而罷職,二奎以個人所為,涉及兄之前途,由氣而下決心,正式投入劇界,收入甚豐,全家生活賴以維持,厥後和春班主故,公推二奎為班主,改和春為雙奎,亦能稱雄一時。 

 二奎得此境遇,可謂名利雙收,惟其行為中似有缺欠,梨園至今,凡提起伊名,責有煩言,據聞立私坊設相姑,為二奎之提倡也,相傳不到百年,後田際雲以此種組織與梨園界前途關係極重,遂呈請官方將私坊一項取銷,據該行人談,相姑者本與梨園子弟性質有別,外人不明真相,概而論之,如目前大名鼎鼎之坤伶陸素絹,孰都曉得她是妓女出身,若坤角均與陸同為一視,則觀點豈不錯乎! 

戲場之名稱隨時而易 

 中國劇場,俗曰戲園子,或戲館子,南北各地,又有茶園之稱,自上海劇場大加改良,舞臺之名甚為流行,北京近年以來,自新新長安兩戲院出現後,則各劇場為營業之競爭,相繼刷新內部,均改稱為戲院雲。

(《梨園軼話》第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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