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幾億年以來,由於板塊的不斷擠壓運動,本為波瀾壯闊的海洋,海底逐漸脫離海水、不斷地接近天空,以每年幾釐米的增長變成了現在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的世界屋脊,成為了地球上最為神秘的青藏高原。其中,有一處獨特的所在—阿里地區,它被稱為“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地區整體上“一山接一山,一錯又一錯(藏語中‘錯’即是湖水)”,高山、溝谷、土林、冰蝕、衝擊扇、冰磧和火山等地理地貌豐富,獨特的自然風貌和神秘的古象雄文明使得阿里地區這個“第三極峽谷”成為一顆鑲嵌在青藏高原上的耀眼明珠。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製圖|小涵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攝影|向文軍

“神山聖湖”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神山聖湖示意圖 繪圖|靈魂畫手地理君

岡仁波齊

岡仁波齊位於西藏自治區西南部普蘭縣的北部。山頂高度海拔6656米,是岡底斯山脈主峰,是世界公認的神山,被譽為“阿里之巔”,“神山之王”。

從地理科學的角度來說,岡仁波齊之所以能成為“神山”,簡單來說包含以下幾點:

1.“獨特外形”:南側山體上一道道水平紋理岩層,中間一條深深的縱向溝槽貫穿山體,北側少有冰雪,加之山形獨特,辨識度高。

2. “萬流之源”:從岡仁波齊以及其周邊山系、湖泊發源了著名的四條河流,流向東方的當卻藏布馬泉河(下游為布拉馬普特拉河),流向南方的馬甲藏布孔雀河(下游為恆河),流向西方的是朗欽藏布象泉河(下游為蘇特累季河),流向北方的是森格藏布獅泉河(下游為印度河)。不僅如此,它還為南側的“聖湖”瑪旁雍錯提供大量的淡水補給。河流孕育生命與文明,岡仁波齊不僅成為了“萬流之源”,也成為了精神之源。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褐白相間的南側山體 攝影|姜曦

瑪旁雍錯

位於岡仁波齊峰和納木那尼峰之間,同在阿里地區普蘭縣境內。被稱為“聖湖”,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瑪旁雍錯之所以能成為“聖湖”,也具備了天時地利人和的重要因素:

1.其位置處於岡仁波齊與納木那尼峰之間,高山冰水融化,可以長期為湖水補充淡水資源;而其西側的拉昂錯湖也與其形成了“瑪旁雍錯——拉昂錯盆區”,形成了完整的內流水系;

2.構造上屬岡底斯山與喜馬拉雅山之間的一個斷陷盆地,為溼地創造了地貌條件;

3.瑪旁雍錯溼地棲息了大量的野生動物,水質的清甜、風景的秀麗也吸引了從古至今的人們前往朝聖、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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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姜曦

“四大聖河”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阿里地區河流示意圖 製圖|小涵

獅泉河、象泉河、孔雀河和馬泉河這四條從岡仁波齊附近發源的河流,被譽為“四大聖河”。

獅泉河

發源於神山岡仁波齊北部,源頭流自似雄獅張開大口的山崖,因此得名,藏語稱“森格藏布”。上游流經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雄偉壯觀的雪山、美麗如畫的丘陵,夢幻般的自然景觀,是野生動物的樂園。礦產資源,地熱資源,太陽能資源等都十分豐富,沿河還有日拉卡瑪、頂仲澤陶器遺址,扎西崗寺等古蹟。獅泉河經託布噶魯勒出境後為印度河,流經克什米爾、巴基斯坦,注入阿拉伯深入阿拉伯海,全長318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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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泉河

攝影|姜曦

孔雀河

源自狀擬孔雀開屏的山谷而得名,藏語稱“馬甲藏布”。經喜馬拉雅山南坡後為恆河,流入印度和孟加拉國,注入孟加拉灣,全長2700公里。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孔雀河河谷

攝影|徐波

馬泉河

源於形似駿馬嘶鳴的口中,故得此美名,藏語稱“當卻藏布”。從神山岡仁波齊東南部,經仲巴縣境內時稱“瑪藏布”,自薩噶開始稱“雅魯藏布江”。下游稱布拉馬普特拉河,流經印度東北部和孟加拉國,同恆河匯合後,注入孟加拉灣,下游全長1113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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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泉河

攝影|向文軍

象泉河

象泉河自形似象鼻的山谷而得名,藏語稱“朗欽藏布”。河水從爾門士流經札達的託林寺、古格王國遺址、大譯師仁欽桑布的故鄉底雅等名勝古蹟後,往西流出國境。流入印度後稱薩特累季河,在巴基斯坦同奇納布河匯成潘傑拉得,最後注入印度後,是印度河的主要支流,全長145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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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泉河

攝影|宗同昌

扎達土林

隨著獅泉河沿日阿公路往南,行255公里進入象泉河谷,便抵阿里扎達縣。扎達土林是阿里地區的又一大風景。

土林是遠古受造山運動影響,湖底沉積的地層長期受流水切割,並逐漸風化剝蝕,從而形成的特殊地貌。土林裡的“樹木” 高低錯落達數十米,千姿百態,別有情趣。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攝影|托斯卡納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攝影|姜曦

然而在一千多年前,就是在這個“魔幻”之地,古格王朝在此繁榮,其前身可以上溯到古代象雄國,那個與古象雄文化息息相關的時代,那是西藏文化的根基,是最古老的智慧。

象雄式浪漫

浪漫是人類一種與生俱來的、原始的情感體現。我們熟知的《離騷》,就是因為其作品中體現了熱烈奔放的感情以及奇幻絢麗的想象,才開創了中國浪漫主義抒情詩的光輝起點。而遠在青藏高原的阿里,也有其象雄式的古老浪漫。古老的象雄王朝是古象雄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曾產生過極高的文明,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象雄文,是一切藏族文化的源頭。

真假“穹隆銀城”

關於象雄王朝都城的遺址,現在尚存爭議,這兩處遺址分別是曲龍遺址位於扎達縣達巴鄉曲龍村和噶爾縣門士鄉的卡爾東遺址。

據雍仲本教傳說,象雄王朝的都城名為“穹隆銀城”,從字面意思來看:像大鵬鳥一樣的銀色城堡,學者金學波在《尋找象雄古都穹隆銀城》中提到,作為穹隆銀城需要符合三個條件:一是地形地勢像大鵬鳥,二是山或地的顏色為銀色,三是有城池、城堡。《敦煌吐蕃歷史文書》之《贊普傳記》中寫到,松贊干布將妹妹薩瑪噶嫁給象雄王李迷夏後,曾在歌曲中描述了自己的生活,大譯為“我陪嫁之地呀,是穹隆堡寨,他人認為地域寬廣。從外觀看是險峻山崖,從裡面看是黃金與寶石。”,而現在看來,這些建築現在看來都有很高的藝術水準,古老象雄王朝人們豐富的想象力與智慧體現的淋漓盡致。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噶爾縣門士鄉“穹隆銀城”遺址的背面

攝影|金書波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攝影|金書波

扎達縣達巴鄉曲龍村的古城堡如同展翅的大鵬,藉助雄偉的山勢,傲然屹立。平平的山脊中央突兀一個尖頂,如大鵬高聳的頭和喙,沿著頭部向兩側均勻延伸的是它的“雙翅”,雙翅下邊銀灰色的“羽翼”舒展有序。

古格式驚奇

松贊干布的妹妹薩瑪噶,嫁給象雄王李迷夏後遭到冷落,薩瑪噶與松贊干布裡應外合,最終,象雄王朝於公元645年亡於吐蕃王朝。吐蕃王朝由此開啟了二百多年的,有史書記載的,大眾所知的西藏曆史。

9世紀吐蕃王朝瓦解後,古格王朝建立,到17世紀結束,前後世襲了16個國王。它是吐蕃王室後裔在吐蕃西部阿里地方建立的地方政權,它不僅是象雄王朝、吐蕃世系的延續,而且使佛教在吐蕃瓦解後重新找到立足點,並由此逐漸達到全盛。

然而古格王朝最神秘的在於它擁有如此成熟、燦爛的文化,卻在1635年,由於國王弟弟爭奪王位,聯合了拉達克軍隊入侵,輝煌的古格王朝在一夜之間突然徹徹底底消失了。王朝舊址毀於戰火,今天所能見到的遺址是2014年扎達縣文物局所做的修繕。

古格都城遺址

相比都城遺址尚未確認的古象雄王朝,古格王朝的都城顯得更加傳奇,可以說是建立在300多米的“小土坡”上的王朝,然而就是這小土坡,其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古格人民修建的居室和洞窟,加起來承載了十萬之眾,並且繁衍了七百多年。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古格都城遺址 攝影|姜曦

東嘎皮央洞窟群

古格王朝就像一座古代遺存的露天博物館,任憑歲月風化侵蝕,也任憑後來的人們遙想緬懷。東嘎和皮央洞窟群是中國目前發現的最大規模的佛教石窟遺址,位於扎達以北40公里處,保存較好的東嘎壁畫集中在半山腰的3個洞窟中,它的形成及其年代,在眾多的西藏曆史、宗教、文化檔案中沒有記載,洞窟壁畫有近千年的歷史,考古、研究價值極高。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東嘎·皮央遺址 攝影|張超音

東嘎壁畫構圖嚴謹,線條流暢,色彩鮮豔,造型獨特,惟妙惟肖。壁畫歷史久遠,內容豐富,畫中還有些異國他鄉的人物、圖案、造型。壁畫採用特殊的礦物顏料繪製,經久猶新,永不褪色。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攝影|宗同昌

東嘎壁畫中的飛天。與人們熟知的敦煌飛天相比,古格飛天動感更強,所持器物也別具特色。扎達遺存的佛教寺院、石窟遍及象泉河流域。這一地區的石窟和新疆石窟一樣多建在沙岩上,且多為泥塑和壁畫窟,殘存壁畫極精美。

宣舞

卡爾瑪宣舞是西藏阿里扎達縣的一種宣舞,來源於古象雄時期,據藏文史料記載:舞者人數少則20人,多則100人, 舞者們穿上最精美華貴的服裝,披上最光鮮靚麗的斗篷,戴上最珍貴耀眼的首飾,以“宣”舞舞步邊唱邊舞,以“龍體”線條或者變幻隊列先慢後快的舞蹈節奏翩翩起舞,以大鼓、小鼓、大法號、嗩吶、銅鑼、缽等伴奏,曲聲悠揚,步態穩健、載歌載舞。

“西藏中的西藏”、“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天上阿里

攝影|宗同昌

圖為古格“宣舞”壁畫,壁畫上繪有10個婦女手拉手組合一起的舞蹈。舞者穿著紅白相間的服裝,步伐整齊,歡快喜悅。這就是阿里至今仍流傳的“宣”舞,與廣泛流傳在藏區的“鍋莊”很接近,可十人、百人或千人手牽手邊歌邊舞。

作為西藏文化的根基,古象雄文化的影子無處不在,我們現代人所熟知的轉神山、拜聖湖、磕長頭、撒隆達、掛五彩經幡、堆石供、火供、水供、會供、煨桑、朵瑪、酥油花、擦擦、金剛結;還有藏文、天珠、天鐵、以及跳鍋莊、宣舞、繪畫藝術等等也都源自於古老的象雄文化,至今世界各地的文化、藝術、宗教等領域依舊能夠找尋到這些來自遠古象雄的文明符號,至今依然能夠看到來自遠古象雄文化的遺存,無愧是藏族乃至世界人民寶貴的精神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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