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李陀:用沒有被弄髒的語言寫作

李陀是著名編劇、作家、文藝評論家,上個世紀80年代,他創作了很多有影響力的電影劇本,代表作有 《李四光》《沙鷗》《七十年代》《視界》等等。在接受《北京青年報》採訪時,李陀分享了他對文學創作的看法,他認為現在的小說創作在語言上受到了書面語的很大限制。

在李陀看來,從白話文寫作興起以來,儘管前輩作家和當代作家都做過很多努力,但是問題仍然存在,就是作家怎麼能鍛煉出一種現代漢語的敘述語言來寫長篇小說。我們一直受到過去書面語的影響。他舉例說,茅盾的長篇小說《子夜》,敘述語言用的就是一種當時流行的書面語,但直到現在,小說寫作仍然是靠流行的書面語組織敘事。很多人會覺得文學就是書面語,這其實是一個大誤解。

李陀很推崇散文家、小說家汪曾祺的作品,他認為,汪曾祺的寫作對小說語言的貢獻就在於告訴我們小說語言應該是什麼樣的,書面語是多麼枯燥、乾癟、無趣,而從現代口語裡頭提煉出一種敘事語言來,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

李陀分析說,書面語是通用的,是一種公文語言,大家都用公文語言寫小說,就不會有語言特色。“就像現在報紙寫的文章一樣,都是通用語言,修辭風格、詞彙都一樣,難得有一篇寫得好一點的。”

李陀回憶起1986年他在香港參加的一個文學活動,那時有人問詩人顧城:“你為什麼寫詩?”顧城回答說:“因為我覺得我們的語言都像人民幣一樣,被那麼多的手摸過都髒了,我想用一種不髒的語言寫作,所以就寫詩。”顧城的這個說法給了李陀很大的震撼,從那以後,李陀的寫作信條就變成“用沒有被弄髒的語言寫作”。

現在每天早上起來,李陀都會先看一下前一天寫的東西,每次看都覺得要修改,而且多半是去修改語言。他也在學習汪曾祺,把樸素口語和文言因素想辦法融合起來,例如有些風景描寫,試圖沒有痕跡地,或者故意有痕跡地把詩詞的意象、修辭引進來,俗中見雅,來嘗試在創作中對書面語言進行突破。

以上就是李陀對小說創作的看法,希望對你有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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