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重遊隨園記

隨筆:重遊隨園記

正是鶯飛草長,桃紅柳綠的時節,承樊宗林蔡林蕙伉儷的雅意,邀約在寧同窗今日隨園一聚。

雖然昨天陰雨綿綿,但今日天公作美,一早起來,天已放晴。

上午十點,我和室友楊鳳祥如約在寧海路南師大校門口碰面。進門後,但見濃廕庇日,滿目皆是綠色。主幹道兩旁的園地裡,有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白色的,紅色的,藍色的,粉色的,開得煞是好看。更讓人眼前一亮的是,那一棵棵矗立的法國梧桐和水杉,高大而挺拔,在暖風裡時不時輕輕搖曳著。

我和老楊邊走邊拍邊聊。

走不多遠,就到了100號前的大草坪。當年,這塊草坪是敞開的,我們經常在裡面散步、閒聊、拍照。現在,它已被一圈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黃楊圍了起來,因為沒人踩踏,裡面的青草長得格外齊整蔥鬱。至今我還清楚地記得,有一年放暑假後,我不知何故又在學校待了幾天。一天傍晚,校方打算在大草坪上放露天電影,幕布都搭好了,連我在內觀眾也來了不少,然而,就在大家眼巴巴地等著一飽眼福時,天說變就突然變了,一時間烏雲翻滾,天昏地暗,風雨大作,在場的觀眾自然全都作鳥獸散了。

大草坪右邊的200號是南師的辦公樓,由一條迴廊連著600號和700號——當年的外語系和政教系。我告訴楊鳳祥,入校報到那天,我爸陪我拎著行李,就是從這條迴廊先到了外語系,拜會了他的老戰友,當時的外語系總支書記周寒英。如今,我爸和這位周阿姨都已逝去多年了。

當年的政教系就在僅挨著600號的700號,儘管今日的700號已經變成了南師大外國語學院的一部分,不過走到這裡,不免還是會想起許多往事。楊鳳祥似乎比我有更多的感慨,站在700號前,讓我給他拍了張照留念。

在700號旁,我們又巧遇了另一撥同學,大家繼續邊走邊聊。

很快就到了籃球場。籃球場緊挨著女生宿舍。我記得,當年的女生宿舍只有兩棟樓,而男生宿舍卻好像有四、五棟,可見女生人數之少。而今天,據說許多大學裡的女生都遠遠超過了男生,早已是女子能頂半邊天了。

籃球場旁的路邊有一溜櫥窗,記得剛入學的那個學期,有一次路過那裡,我竟然在櫥窗裡看到了同班一同學寫的一篇文章,題目是完全沒有印象了,但內容至今還記得很清楚,寫的是星期天的寂寞。是啊,那會的大學校園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幾乎沒什麼校園活動,到了星期天,家在南京的同學都回家了,而外地同學卻只能待在冷清的校園裡,能不寂寞嗎?

接下去,我和老楊又去探訪了當年我們住過的三舍和五舍了。然而這兩棟樓早已沒了蹤影,原址上建起了嶄新的學生食堂,周圍的景物也都不是我們所熟悉的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會就到了11點30,聚會的同學都到齊了,大家在大草坪上合了影留了念,然後分成兩桌,把酒言歡。當然,最終免不了都作鳥獸散了。

記得飯前閒逛的時候,我曾問楊鳳祥:“今年真是我們考進南師四十週年?”他說:“是哎。”

楊克畋兄詩曰“四十年前故地,萬千里路雲煙。”整整四十年,真的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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