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
最悲傷的是，那人已遠去，
你卻思念千萬遍，而不得。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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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的眼淚都有一個名字，那最苦澀的那種，恐怕就叫做“遺憾”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 這是相逢恨晚的遺憾；
“留戀處，蘭舟催發” —— 這是生離的遺憾；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 這是死別的遺憾；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 這是美景猶在，人已不再的遺憾。
遺憾是什麼？遺憾不是大悲大痛，不是歇斯底里。
遺憾是，靜水流深、海棠未眠。在心底微微嘆氣，無聲道一句：
“如果…… 就好了。”
1.
< 多 年 之 後 >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
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永在我心中
雖然也沒有他
--《愛的代價》
年少光陰裡的愛，總是羞澀不安，又熱烈大膽的。怦然心動之後，我們掛記那個人的喜怒哀樂、冷暖飢飽。
渾身的勁兒，在字裡行間、舉手投足之間，低成了開在塵埃裡的花。
饒是如此，也未必能得圓滿。
西遊記裡曾有這麼一段：唐僧對女兒國國王說道，若來世有緣。
若有來生，若不是普度眾生的聖僧，也不是守護一方的國王，兩人，定能求個琴瑟在御，一世靜好。
然而，他是佛祖欽定的聖僧，到了西行盡頭，真經得取，便飛昇成佛，不再受人間六道輪迴之苦。
故，這場離別，他們永無重逢之日。
故，臨別一諾，看似可等可期，殊不知，許了來生，這一世的緣分，便驟然完結。
多麼悵然，又多麼遺憾。
比之這種，那些時過境遷的，帶著心事的追問，大概遺憾更甚。
在李宗盛的世界巡迴作品音樂會上，嘉賓張艾嘉在臺上發問：
“你有沒有愛過我？”
在自己主持的節目《掌聲的背後》首播當天，肥肥對著前夫鄭少秋髮問：
“究竟多年前，你有無真正愛過我？”
是啊，曾看過長河落日，曾親密繾綣。如今愁夢酒醒，斜陽輕照，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曾經，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張艾嘉的提問，讓李宗盛內心激盪，一首《愛的代價》，他唱的熱淚奔湧。
網易雲音樂上有人說，這是李宗盛寫給張艾嘉的最後一封情書，有金風玉露卻沒能到最後的無奈，有感動藏於心底，再見面時一笑而過的灑脫和一點點的不捨。
當故事不能走到結尾，我們便前塵自忘，涉水還鄉。
2.
< 當 你 放 棄 >
他說他有那幾年
分分合合曲曲折折
和她 厭倦了山盟誓言
那苦戀沒有緣
不如 放開那些執念
全當不曾遇見
杯酒人生來敷衍
--《膩味》
今年4月，電影《後來的我們》上映，引發一片懷舊潮。
大家以此為契機，再次提及導演劉若英與陳昇的一段陳年舊事。往事紛紛擾擾，卻並不撲朔迷離。
某期訪談節目裡，面對“你喜歡劉若英嗎？”的提問，陳昇脫口而出：
“我當然喜歡她，否則我為什麼為她做這麼多事情？”
只是喜歡又怎麼樣呢？彼時單身的劉若英像風箏，她飛來飛去，那根線，已有婚室的陳昇要怎麼去抓住？
這場喜歡，欠缺了天時地利人和，只能相忘於江湖。
《大話西遊之大聖娶親》，紫霞幻想自己的愛情：
“有一天，他會穿著金甲聖衣，踩著七彩祥雲來娶我。”
她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至尊寶戴上金箍時，已不能再愛她。
金箍，禁錮。
戴上金箍，他是孫悟空，是“像一條狗”的猴子，而不是可以率性而為的至尊寶。
所以，他不是不愛，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再愛。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說:‘我愛你’,如果非要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段經典臺詞，再看的人，心裡無不悄悄落一場雨。
金玟岐演繹的《膩味》中，有在愛情中的一身疲憊。
滾滾紅塵中，我們都曾如此，由相愛到深愛，由懷念到懷疑。即便誓言甜到齁，卻終究抵不過瑣屑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和刀槍劍戟。
在命運這個第三者面前，可能我們都逃不過抱憾。
3.
< 錯 的 時 間 >
背了六年半
我每一天陪它上班
你借我我就為你保管
我的朋友
都說它舊得很好看
遺憾的是它已與你無關
--《你的揹包》
青春少艾時，我們對於愛情有過憧憬。
以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我們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也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終歸是有這麼一個人。
後來的某一天再回首，我們才發現，往事空空，人生匆匆。
那個人，來了又走了，在一切的巧合中，我們錯過，在所有的等待裡，一步步經歷失望。
總有些時候，我們以為愛過的人近在眼前，實則遠隔天邊。
這種造化弄人、物是人非事事休的遺憾，陳奕迅也在《揹包》裡演繹過。
一對戀愛中的男女，因年少輕狂，各奔東西。兩人在機場惜別，分開時，女孩給了男孩一個揹包。
她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男孩卻天天揹著這個揹包。
多年後，歷經人世風雨和沉浮的男孩，才懂得了這段感情的可貴，無奈的是，沒有人能回頭。
餘生，那段懵懂而真摯的感情留給他的，只剩這個裝載了青春、真情、純潔的揹包。
餘生，往事難忘，可往事也隨風飄揚。
年少時以為每個故事都有結局，後來才知道，這結局大多數時候，是悲劇性的。
所謂“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是一種美好的祝願。
愛情故事的結尾，原來是花開兩朵、各安兩端，讓人惆悵得再也想不起來。
4.
< 愛 隔 山 海 >
別再說是誰的錯
讓一切成灰
除非放下心中的負累
一切難以挽回
--《遺憾》
愛情和股市，有某種相同之處。
有人失敗了卻不肯承認，只說是“被套住了”。
潛意識裡，以為機會永遠都在，自己隨時可以回到過去，然後繼續。
其實，“永遠”只是兩個漢字的發音，十二畫就寫完了。
愛情，也講成王敗寇。愛就是愛，須得滿滿盈盈，須得100%，少一分一釐都不行。
張愛玲說：
“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製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
而愛情的遺憾，並不是從未得到，而是遇見了，卻無力再擁有。
電影《秒速五釐米》中，櫻花以秒速五釐米落下，在13年後才能達到20498.4公里這個距離，這是南極和北極的距離，也是繞行地球半圓的距離。
相愛的兩個人，隔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有道是，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想來，惆帳、心酸，又不甘。
面對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陳潔儀在《遺憾》中發問：
莫非要你嚐盡了苦悲，才懂真情可貴？
是啊，我們不必等到歷盡劫數、興衰看遍，才求個白首人。
我們只祈願，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如果愛是一生的磨難，那麼願你，所遇皆良人。
但是，倘若遺憾無可避免，我們該怎麼辦？
電影《東邪西毒》中有一句臺詞說得很好：
“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原今天所有的遺憾，都能成全來日的遇見。
作者 | 江曉白
圖片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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