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记忆

文 胡连河

【作者简介】胡连河,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北京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北京市丰台区作家协会理事,曾在《民间文学》,《山西民间文学》,《中外故事》,《中外传奇故事》,《河北民间故事选刊》,《卢沟月》,《海淀文艺》,《天坛》,《海淀民间文学》等多种书刊,杂志及网络平台发表过数百篇民间故事,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等文学作品。所写的民间故事被多次,多种刊物所转载,其报告文学,散文多此荣获北京作协及丰台文联颁发的获奖证书。

难忘的记忆

难忘的记忆

在老北京有一种食品叫贴饼子。这种食品是用纯玉米面制作而成的,现在的年轻人一看到它就头疼,可是在那困难时期谁要是能吃上几个净面儿的贴饼子,那也真算的上是一种福份了。

您别看这只是民间一种普通的食品,但是如果真要是把它做好了,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吃过这东西都知道贴饼子出锅讲究一面焦,一面松软。这饼子贴好了拿起一个咬上一口酥中有软,软中有酥。要是遇上不会做的弄不好不是饼子糊了,就是饼子出溜到了锅底变成了一锅粥。所以干这种活计主要看的是对火候的掌握,另外,饼子在锅里您又看不见,所以一切凭的就是感觉。

俗话说行行出状元。说到干贴饼子这种活儿,在这里我就不能不提到与我有八拜之交的把兄弟了。我这位兄弟干这活儿那可是轻车熟路堪称一绝。他每天放了学就直奔院子中的锅台。先往锅里㧟上一瓢水把锅刷干净,然后再往锅里㧟上两瓢水盖上锅盖就往灶里填上柴禾,然后点火开烧。他回到屋里放下书包,抄起盆来就开始和面。面和好了端到院子里,这时锅也烧热了。啪啪啪一个个饼子贴在了锅里,他把锅盖盖好,然后再把一块破麻袋捂在上面,等这一套程序下来,他还不忘把总放在锅台上的一把薅刀子别在裤腰带上,得!开溜了!他干什么去了?干什么去了!玩儿去了呗!您可能要问了,现在锅里贴着饼子他不看着锅就敢出去玩儿去?对了,他绝就绝在这里。因为他能根据各种不同的柴禾,计算出灶塘里火势的大小和柴禾燃烧的时间。用什么柴禾填多少他心里有数,所以他不用在锅台边看着。一下子填够了就走人了。

等到天也快黑了,知道家里的大人快收工回来了,他就跑到自己家的自留地里薅上两把韭菜跑了回来。他把这些韭菜好七歹八的择择,择完了再洗洗,得!拿到案板上切成沫儿,放在盆儿里撒上点儿盐,齐活!大人收工回来了,小饭桌儿在院子里一放,淹好的韭菜沫儿往上一端,我那兄弟就来到了灶台边儿上。扯去了破麻袋再把锅盖一掀,嘿!那一个个圆圆的贴饼子整整齐齐的贴在锅里。把锅底所剩之水清除干净,再用铲子把贴饼子一个个铲下端上桌儿。揭开贴饼子上的嘎吱,夹上些韭菜沫儿,嘿!那玉米面的清香和窜鼻子的韭菜味儿交织在一起,顿时给人一种立体芳香的口感。这种美味直到多少年以后仍然令我难以忘怀。

难忘的记忆

说到这里一定会有朋友问我,你那位把兄弟这手绝活儿是怎么练出来的。怎么练出来的?嘿嘿!是让家里大人给打出来的呗!您想想,小孩子有不贪玩儿的吗?刚开始我那兄弟做着饭就跑出去玩儿了,玩儿着玩儿着想起来了,我在家里还贴着饼子呢,急急忙忙往家跑,刚刚打开街们就闻到了一股股呛鼻子的糊味儿。他急忙跑到灶台旁掀开锅盖,,只见锅里的水早就被烧干了,饼子变得简直如同焦炭一般。想重新再做吧,大人已经收工回来了。在那个年代,家家粮食都不富裕,您说这顿揍他逃脱的了吗?

要说起来,我这位把兄弟也是位好强之人,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仔细的观察,什么贴饼子时水放多少合适以及各种不同柴禾在灶台里所产生的热能的大小,久而久之他终于摸索出一套规律,这下好了,功夫没有白下,从那时起他是做饭玩耍两不误!

说起这种食品,北方人叫它贴饼子,可是河南却赋予了它一个既形象又有趣儿的名称:老鳖趴河沿儿。哈哈!当贴饼子熟了你掀开锅盖一看,那一个个圆圆的饼子就像一只只刚刚从水里爬出的乌龟,他们似乎想爬出锅沿儿走进大自然。多么形象生动的比喻呀!唉!真是哪里都有高人,不服不行呀!

关于贴饼子大多数人吃过的都是玉米面做的,您还见过用其它面做的吗?可以告诉您,这个可以有!那还是我在上中学那年呢,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但至今我难以忘怀,因为它见证了同学之间那种兄弟般的情谊。

记得有一天上午的第三节课是体育,少年之时本来就爱饿,在操场上折腾了五十分钟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回到教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吃点东西。我打开课桌一眼就看到了用一块手绢包着的两个窝头。此时,我虽然肚子很饿,可从心里实在不愿去吃它。在那个年头儿,整天的贴饼子窝头的,都快把人的脑门子给吃黄了。这时,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同桌儿。说起来我的这个同桌是个工人出身,他的生活条件要比我们这些农民出身的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对!看看他今天带的什么好吃的。于是,我打开了他的位桌。拿起了他的放盒儿。这时,我惊喜地看到在这个饭盒里放着两个贴饼子。不过这两个贴饼子可不是玉米面做的,而用的是白面。再说的准确一点儿,是用当时最高级的面粉富强粉做成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食物。原来贴饼子还可以这么做!于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望指使着我,眼下他不在,等他回来说一下那是不可能了。于是,不消多时两个白面的贴饼子如风卷残云般的被我吃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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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间到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教室。当我的同桌坐在我身边时,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乐。他开始有些不解:“你乐什么呢?看来你今天很高兴呀!”

“我当然高兴了,你那两个贴饼子让我给顺到肚子里去了,我能不高兴吗?”

“啊!你乐这个呢!好哇!你竟敢偷吃我的东西!我中午吃什么?”他笑着问我。

“你吃什么我管的着吗?反正我是吃饱了!不过我这里有窝窝头,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因为平常我们相处的亲如兄弟,所以我们之间说话不用客气。

“那告诉你吧,那个贴饼子本来就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你上我们家去了多少次了,我妈疼你不疼你你心里还没个数儿?”我的同学小声对我说。

是的,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我每次去他家不吃饭是不会让我回来的。如果说他妈妈对我像亲儿子一样一点也不过份。

“我妈说了,以后每到星期六就让你和我一起回我们家去,等到星期一我们再一起来上学。”他告诉我说。

以后还真是这样了,每一到星期六我们就一起回到他家去,只要我一去,他妈妈就变着花样的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相处了好多年。一直到了我长大成家时,老妈妈还亲自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到这里您可能会说我前后讲的两个故事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只要您仔细品读,就会发现这两件事都是由贴饼子而引出的。想当年吃贴饼子吃的烧心,如今偶有怀旧之意再想吃也没有了兴趣。这一来年纪大了些了牙口儿不行了,这二呢吃贴饼子得讲究柴禾锅新玉米面儿,这二者缺一不可。可如今生活在城市里,这两样东西您还上哪儿找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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