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後,你在哪?(序)

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10年以後,他早已褪去了昔日的芳華,多了一絲成熟穩重。只是臉上再也很少掛著笑容,他面前堆積著厚厚的書。

:吶。老朋友,已經過去10年了,你還好嗎?

10年後,你在哪?(序)


10年前,中國南方,酷暑。

年輕的唐正處在人生最迷茫的時段,畢業之後的他因為沒有學習喜歡的專長而很難找到心儀的工作。只是一味的敷衍了事。在外人看來,唐或許是個沒有追求的孩子。但他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吃著開心的食物,玩著開心的遊戲。

早在這之前的幾年,唐遇到了人生中一次重大的打擊,自己的家人因病去世,本來富裕的家庭被疾病拖垮了不少,一夜之間,唐就從一個本來開朗的少年變的陰鬱,其他人過問不了太多,但是依唐的性格,很快就會走出來。

他最理智的選擇,也是我們最佩服的地方,雖然每次都以敷衍了事,但唐一直都有一份餬口的兼職,在學校沒有畢業之前,每個月還能拿到3500元的兼職工資,在當時的兼職水平中,已經算最高的了。

10年後,你在哪?(序)

好在唐接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幼兒保育師。從認識他開始起,他就是個比較低調,又能吃的開的人,能夠很快的在圈子裡打成一片。初識他的時候,他也在單位裡有很好的口碑,所有人有事情都會找他,在他看來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只會給自己徒增壓力。

時間又過了幾年,唐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能力不足,只能夠在餐飲界裡跳來跳去,沒有人知道的是,他並不喜歡餐飲工作。也許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患上了輕微的抑鬱症。

唐很喜歡看書,什麼類型的書都看,犯罪學,推理學,感情學,心理學,甚至歷史學的書都喜歡琢磨,與人聊天的話題也是雨露均霑,他拿著一年多存下的兼職工資與朋友開了一家奶茶店。但可能是他的命不好,奶茶店從開業開始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在掙扎了三個月後,以倒閉收場。

10年後,你在哪?(序)


2015年初,中國南方,春尾。

我回到了工作崗位,做了一名優雅的咖啡師。在那裡,我認識了人生中一個重要的女人。我嘗試著追求她,並和她墜入愛河。以為自己會這樣,讓時間走的慢一些,最終和她相伴一生。

。。。。。

:然後呢?你是不是在她身上,找到了你的影子?

:別急,老朋友,聽我說完。這10年以來,我為那兩年的改變想了太多太多,我求死卻沒有赴死的勇氣,只是嘴上說說。死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沒人能記得住我。

我們互相瞭解,互相扶持著衝著以後而努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發現,自己在排斥著婚姻,自己在排斥著,就這樣讓自己安逸。我折騰了很多年,如果就這樣結了婚,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然後開始今後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我笑著,哭著,走著,回憶著。試圖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幸運的是,我從少年時期一直堅持寫的小說文章,被一家小說網所看重,我覺得這是個機會,說不定就可以一舉成名。人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一直以來,寫小說是我最能抒發自己感情和想法的事情,很多的不滿,開心,沒有人述說,我把它們寫進了小說裡,我給自己設定了角色,給身邊人都設定了角色,心裡想著,去你的現實。

10年後,你在哪?(序)

我並不知道,自己的抑鬱症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嚴重。

寫小說以來,我接觸了許多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新鮮事物,老祖宗的奇門遁甲,西方世界的占星術,中國古代的陰陽八卦,易經五行。甚至接觸到中國古代哲學,我越來越矛盾,越來越糾結。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我為什麼會這麼倒黴,為什麼幸運女神從來都不會眷顧到我身上。

:這就是你後來被抑鬱症困擾想自殺的理由嗎?

理由嗎?呵,也許沒有理由吧。終日為感情所困,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人,也許是可悲的。

: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是在否定你曾經遇見的所有人。

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你看這裡。

我順著唐指的地方看去,那裡,是唐住所附近的一個拐角,幾隻黑貓正簇擁在一起爭搶著為數不多的食物。

人類總是這樣,因為弱小所有才群居在一起。為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能生存下去,到了寒冬的時候能互相取暖,互相溫存。殊不知,這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是孤獨的,他們不曾拿自己的孤獨作為武器去傷害別人。只是有時候會有一些深刻的思緒,讓自己失去語言。走在大街上的時候,觀望行人的時候。心裡就忍不住會想起。他(它)們曾經有的繁華景象。他(它)們想逃卻無處可逃。那種存在在是時光和歷史深處的荒涼,在一代又一代生命的輪迴中,永遠都物是人非,顯得那麼的突兀。

:那種理論是錯誤的,因為是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這些最真實的東西消失了,人還能叫人嗎?

我雖極力想反駁唐這句話的理論,但是早在5年前,我就聽過他說過類似的話。我還記得,他當時是這樣和我說的

——我不能否定我有輕微的抑鬱症了,但是就是因為抑鬱症,才讓我想的比你們想的更加的多,才能夠讓我文章裡的所有人都活起來。即使你們覺得這條路是錯誤的,但我沒得選,我只有走上錯誤的這條道路,才能看見曾經的我,跟曾經的我算清楚。

10年後,你在哪?(序)

在說完那話之後的不久,唐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裡,他和自己相戀2年的女友選擇了和平分手。彼此重新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原來,你的手上還戴著當年你給自己買的時光戒指。

這戒指是5年前,唐快分手的時候買的戒指,聽他介紹的神乎其神,似乎能穿越時空,但是也只是一種精神的寄託,他回到10年前救他的親人,回到5年前挽回自己的愛人,回到一切開始之前重新來過,這些都不可能,過去的一點點都不允許被改變,你隨手扔下的一顆石頭,可能就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他抿著嘴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裡面,還有看起來剛喝了一口的綠茶。

10年後,你在哪?(序)

:你也不和我提量子力學了,不是說研究透了就能回到過去嗎?


2020年初,中國某地,季節未知。

我踏進了他兩年前買的房子。

作家的眼神很憂鬱,像是參透了一切的愛恨情仇。

作家的臉上掛著牽強的笑容,像是已經從抑鬱症中走了出來。

:吶,作家,你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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