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侖:我的文學夢

曾經有一首歌這麼唱:“曾經年少愛追夢,一心只想往前追,飛過了千山和萬水,一路追來頭不回……”

從14歲開始,多少次夢中,我站在天之涯守望那似海市蜃樓的殿堂,不知道那是在哪裡,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只是清晰地記得那座殿堂的名字叫“文學”。從此,執著的渴望與追求,在我的心中就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改變。

搞文學創作,對於我這個只上了7年學的人來說,那本是高不可及的一件事。因為一直以來,我從沒覺得自己的大腦內會蘊有文學的細胞,所以,至於在文學的道路上能否跋涉成功,我心裡也沒有底。但幾十年來,心中不變的夢想一直在召喚著我。

1964年7月,我出生於藍田縣一個普通家庭。4歲時,父親去世,我是飲著灞河水、聽著母親講述三秦大地上發生的許許多多雋永的故事長大的。

藍田是塊神奇的土地,早在百萬年前,先民們便勞作棲息於此,留下了舉世聞名的“藍田猿人”文化遺蹟。藍田又屬古之京畿要地,歷史悠久,人文薈萃,具有“三皇故里”、“秦楚要衝”之稱。這裡的藍關古道,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唐代詩人對此多有題吟,後世稱它為“唐詩古道”;隋唐時期,藍田廟宇多達百座,香火極盛,悟真寺等冠絕一時;唐代詩人王維隱居輞川別業,吟詠山水田園,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宋代四呂兄弟倡導理學,定製《鄉規民約》,使關中風俗為之一變;近代大儒牛兆濂,芸閣講學,桃李滿天下……秦楚文化的交融、玉山藍水的靈秀之氣浸潤了我,使我於有意無意間走上了文學業餘創作之路。

小時候,我家裡很窮。因為早早沒了父親,溫順善良、大字不識的母親便挑起了拉扯我們兄弟姊妹6人長大成人的重任。母親以一個沒有知識但卻有文化的婦道人家的靈性,飽蘸著中國幾千年傳統文化的血脈所流淌的血液不斷地指教著我們。父親去世時,三哥已是16歲的大小夥子,那時的他也和中國廣大農村青年一樣,急於想跳出農門,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後來的招工、當兵都沒有他的份兒,他便想到了搞文學創作。於是,在三哥的影響下,我也就開始與文學結下了不解之緣。那時,三哥和還未成名的賈平凹是朋友,他經常拿回賈平凹的稿子讓我幫助謄抄,沒想到,這苦差事在我這裡卻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我把賈平凹的靈氣、才氣一股腦地全抄進了自己的腦子裡。

林侖:我的文學夢

作家柳青說:“文學是愚人的事業,是要吃大苦耐大勞的,太聰明的人幹不成這種事。”在物質與精神貧乏的年代,我和許多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一樣,一邊用汗水澆灌著貧瘠的黃土地,一邊又追求著精神的營養。天資並不聰穎的我,由於家庭貧困,14歲便輟學在家。面對生活的清貧與無奈,歲月的陰冷與蹉跎,我不得不開始了文學人生的艱難跋涉,閱讀了托爾斯泰、雨果、茅盾、巴金、柳青等人的古今中外文學名著。當我從大量的閱讀中,無意識地感到文學所肩負的神聖歷史使命時,文學這個靈氣十足、活脫可愛的小魔鬼,已經漸漸地使我亢奮與快樂起來,我便覺得世界上再沒有第二種財富,比純真的文學家所創造的精神財富更珍貴、高尚的了。

起初,在賈平凹作品的影響下,文學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愛好。我羨慕作家,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要成為作家。在閱讀中外名著時,在謄抄賈平凹的文稿時,當精彩之處不斷展現時,我心裡只是想著,像這樣的文字我也能寫,於是就開始了寫作的嘗試。然而,雙腳一旦踏進去,生活的大手便開始不斷地涅槃起我來。生活對我是種苦難,文學對我是種緣分,幾十年來我痴心不改,無悔無怨,在艱難中趟過了人生的泥濘,在坎坷中踏平了命運的大道。文學創作靈感的產生對我來說,厚實的功力和肥腴的思想智慧是基礎,崎嶇而豐富的生活才是創作的源泉。美國作家海明威把文學創作比作浮在大海上的冰山,他說:“冰山之所以雄偉壯觀,是因為只有八分之一在水上”。

在“冰山理論”的感召下,幾十年來我樂此不疲,儘管創作了《終南山》、《種子的翅膀》等4部長篇小說,出版了長篇小說《西天行》,發表了中篇小說《血做的太陽》、《伏凹》、《暈日》、《悠悠青雲屋》等,並發表了1000多篇文學作品,但我深深地感到,在文學這條道路上,要想跋涉成功,達到希望的目標,沒有艱辛的付出,實在是太難太難。

難,使我養成了迎難而上的決心和毅力。難,使我真正地體味到生命的壯美與甘甜。雖然我已不再年輕,為了文學夢,我和廣大文學青年一樣,痛並快樂著;為了文學夢,我正在不斷地對苦樂人生進行深層次的生命感悟,對生身熱土不斷地進行著精神的眷戀。

文學依然神聖!歲月依然需要文學為它記錄與作證!夢想依然在心,我將無悔地追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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