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報人與作家張恨水在江都賣藥(揚州江都)

張恨水(1895-1967),原名張心遠,安徽潛山人。著名報人與作家。在他青年時代,曾與好友郝耕仁有過一段流浪史,浪跡江都,使他終身難忘。

張恨水先生在1914年秋去漢口投奔家叔張犀草,就與堂兄張東野一起演話劇。1915年6月,劇團到上海演出時,結識了他堂兄張東野在江西講武堂的同學,時任《皖江日報》主筆的郝耕仁。雖然郝長他十歲之多,但對文學與新聞的共同愛好,使他們很快成為摯友。

著名報人與作家張恨水在江都賣藥(揚州江都)

郝耕仁(1895-1939),安灰懷寧石牌人。前清秀才,老同盟會員。此人風流倜儻,狂蕩不羈,極喜歡酒賦詩詞。自與張恨水相識後,便成了張的良師益友。

1918年春,正是“春風又綠江南岸”的大好時光,郝耕仁突發奇想,想學《老殘遊記》中的老殘,走鄉間小路,邊看山水,邊察民情,由淮河北上,入山東,過濟南,再浪跡燕趙,直至北京,便寫信約張恨水同行。因為這個計劃太浪漫了,不能不讓人怦然心動,而且郝耕仁又是一位老記者,閱世豐富,他說行的事還有什麼可顧慮的,於是,他們在安慶會合,到上海湊錢買了兩提箱家庭常備藥就出發了。

著名報人與作家張恨水在江都賣藥(揚州江都)

他們從上海到鎮江,過江後循大路到了仙女廟,在一家客店落了腳。“客店臨近運河,有一道橋通往揚州。當天晚上,月色很好,我們兩在橋上散步,看到月華滿地,人影皎然,兩岸樹木村莊層次分明,有漁舟三五,慢慢地向身邊開來……從這裡順流而下”,“面對此情此景,郝耕仁詩興大發,直到月亮西斜,才回客店休息。”

因為急於北上,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仙女廟,揹著小提箱,且說且走,到了邵伯。“邵伯位於運河之濱,本是一個人煙雜湊,熱鬧繁華的水陸碼頭”,然而,他們發現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些惶惶不安的神色,還夾雜著揹著槍的丘八。他們在一家客店住下,在寫店簿的時候,在職業項下寫下個“商”字,茶房不信。這時店主人來了,聽說他們是來賣藥們,就要他們找個保才行。又說,這一帶是軍人統治,要小心些。對面房間裡就住進了保安團的人,隨時可能把他們當作敵方的探子抓走。又看到他們衣衫不整,情形尷尬,就勸他們不必遠行,還是回去為妙。但是,他們是打算賣藥作川資的,只有來的盤纏,卻沒有回去的路費。於是,好心的老闆便介紹了一家西藥店,把他們帶的成藥打折收買了。到了晚上,他們還是三塊豆腐乾,四兩白酒,陶陶自樂。醉飽之餘,又踏月到運河堤上,臨流賦詩了。當他們回到客店時,“又傳來不幸消息,前途有戰爭發生,而且風聲越來越緊”,店主人把他們當作禍水,只催他們快走,於是,次日,他們便搭了一隻運鴨的木船,前往湖口,以便再搭小輪迴上海。

就這樣,這次一路流浪,觀覽北京的壯舉,便“老殘夢斷”,半途而廢了。

著名報人與作家張恨水在江都賣藥(揚州江都)

這次旅程雖然短暫,卻使張恨水終生難忘。因為他不僅學到了見識,而且郝耕仁那種在艱難困苦的情況下樂天知命的態度,對他以後的成長產生了深遠影響。後來,1919年春,郝耕仁要去廣州參加革命政府工作,舉薦張恨水替代他任《皖江日報》副刊編輯的職務,從而使張恨水收住了野馬般的心,走馬上任,在23歲那年開始了報人生涯,從此走向新聞與文學之路。

對於這段經歷,張恨水後來曾在《半途記》,《寫作生涯回憶》,《我們創作與生活》等文中分別以《第一流浪小史》,《郝耕仁賣藥》為題進行了追憶。直到晚年,他還經常與他兒子講起這件往事,說到興奮之處,還會嘿嘿地笑起來。(朱毓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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