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榮橘柚,夏首薦枇杷
夏至,正是枇杷金黃採摘的最佳時間。古語有云;”寒初榮橘柚,夏首薦枇杷”。
“琉璃葉底黃金簇,纖手拈來嗅清馥。可人風味少人知,把盡春風夏作熟。”從小,我就和它結下了不解之緣。
小時候,我家住在一個類似四合院的院落裡,庭院裡有一株枇杷樹。每天清晨起來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株四季常青的枇杷樹,我從來沒見它枯黃黯淡過,一直是生氣盎然的樣子。
冬有香花,夏有佳果。它的正幹很直,支幹也多是直的,一如少年模樣。然是冬天,它的樹葉依然是綠油油的,風霜雨打,毫不動搖。
孩提時期,一日午後,我好奇的詢問母親它的年歲,母親寵溺地笑道:“你幾歲它就幾歲,它是在你出生那天種的。”天真的我問母親,“為什麼我和它一樣大,它卻比我高那麼多呢?”母親淺笑,不可置否。
初夏枇杷一樹金
每到夏至時節,枇杷已熟粲金珠,樹上的枇杷點點金黃映照著綠葉,嬌豔欲滴的色彩彷彿要霸佔你整個視野,它們似是渴盼著人們的採摘。
每到這個時節,熱火朝天的氣氛便籠蓋了整個小院,當時經常會有孩童眼饞著,但因枇杷樹實在是高大,他們必得要跳起笨拙地去採摘,他們總是急切地著樹枝,撕扯著果實,說不清是佔有慾還是什麼,心裡總覺不是滋味,便總會用我稚嫩的聲音抗議著他們粗魯的行為。
似乎總是約好的吧,我們一家總會在夏至的這天,開始我們的大采摘工程。
爸爸搬來梯子,沿著古老的圍牆邊,用剪子一剪一剪講究地提取著豐盛地果實。
更為下一年的生長祈禱著。枇杷樹旁有一塊大大的青石板,每年採摘下來的枇杷,都被整整齊齊的堆在青石板上,等待著父親,一份一份打包裝好,送給親朋好友。
每年的這時,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這樣就有理由可以去我喜歡的人家串門啦。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枇杷樹就這樣陪伴著我過了十五年。後來我們家,遷居了。
新家沒有地方可以種下蔥鬱的枇杷樹。它就被留在了那裡。時光走著走著,距離遠著遠著,我也似乎淡忘了它的存在,可我心裡篤定著,它就在那裡,它不會走的。我們一起長大,也會永遠一起長大。
去年故居拆遷,枇杷樹也隨著催土機,遁入了土壤。母親告知我時,我竟愣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心裡空空蕩蕩的,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丟失了,這一丟,怕就是一輩子了。
我偷偷去看過它,它躺在石堆邊上,在那塊青石板上,它的葉子枯黃了,支幹節節不是往昔的樣子了。我知道,它失去了生命,它離我而去了。
我彷彿感受到了一個場景,我抱著枇杷樹,呢喃著兒時的小秘密,用著稚氣地聲音保證:“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曾是驚鴻照影來,暮鼓晨鐘兩相伴。後來千山暮雪盡,曲終人散夢一場。
童年的愛是很神聖的,什麼都無法將之奪去,它會一直在那裡,烙印在心底,一旦回憶解放,它就會浮出水面。
又是一年夏至來臨
風流雲散
一別如雨
每當看見枇杷樹
總會不自覺駐足痴望
回想曾經我擁有過一株獨一無二的枇杷樹
它承載了我那麼多的美好的時光
和五彩斑斕的回憶與暢想
我如今還愛吃枇杷
可怎麼樣都不是那時的味道了
庭有枇杷樹
吾墜地之日播種也
今卻空空如也矣
文字/ 杜婧詩
審核/ 顧琰琪
閱讀更多 湖州師範學院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