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乾貨知識分享,淺談張仲景的溫陽治「水」法

本文所談之水是指《金匱》中所言之痰飲。《金匱》中首次提出了“痰飲”的名稱和依病位分為四類及其主症,痰飲是水飲停留於胃腸,腸間瀝瀝有聲是其主症;懸飲是水飲停留於脅下,咳嗽牽引作痛;溢飲是水飲留行於四肢肌肉之間,身體疼痛而沉重;支飲是水飲停留於胸膈,咳喘不能平臥,且外形如腫。

中醫乾貨知識分享,淺談張仲景的溫陽治“水”法

張仲景在《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篇中明確地指出了痰飲病的治療大法“十一,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溫藥和之”是治療痰飲病組方遣藥上大的法則,臨證具體運用中把握其靈活性。痰飲的病情有上下內外之分,具體治法上溫化是正治之法,應有發汗,攻下,利小便等溫陽治水之法。

中醫乾貨知識分享,淺談張仲景的溫陽治“水”法

一、通陽化飲

《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篇“二十五,假令瘦人臍下有悸者吐涎沫而癲眩,此水也,五苓散主之”。飲停下焦,阻遏陽氣,清陽不升故頭眩;濁陰上逆,則吐涎沫;下焦陽氣不展,故心下悸;膀胱氣化不行,故小便不利。飲在下焦,故因勢利導,用五苓散通陽化氣,氣行水利。“二十六,心下有支飲,其人苦冒眩,澤瀉湯主之。” 這同樣是水停心下清陽不升出現頭目眩昏之證,仲景用澤瀉湯通陽除飲,健脾利水。

《太陽病變證.心陽虛欲作奔豚證》:“發汗後,其人臍下悸者,茯苓桂枝甘草大 棗湯主之”(65)。太陽病發汗後,虛其心陽,心火不能下蟄於腎,腎水無以蒸化,則水停下焦,復有上逆之勢,故臍下築築然跳動,如奔豚之將作。以茯苓桂枝 甘草大棗湯溫通心陽,化氣行水。方中重用茯苓以淡滲利水,且能寧心,以防水邪下逆;大棗健脾,脾健則有利於水溼之運化;桂枝、甘草溫通心陽,並能助茯苓化 氣行水;心陽復,水飲去,則悸動可止。

二、溫脾化飲

在《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篇“十二、心下有痰飲,胸脅支滿,目眩,苓桂術甘湯主之”。飲停胃中,故胸脅支撐脹滿,清陽不升故目眩。治用苓桂術甘湯溫陽化氣,健脾利水。這是“溫藥和之”的具體體現。方 中茯苓淡滲利水,白朮健脾燥溼,炙甘草補益脾胃,配桂枝更能溫陽化氣,平衝降逆,正合“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的精神。若病水飲而誤發其汗,不僅水飲不 去,而陽氣益虛,經脈失養,故身體振搖不能自持。

三、溫胃化飲

《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中“二十二,嘔家本渴,渴者為欲解,今反不渴,心下有支飲也,小半夏湯主之”。“二十三,卒嘔吐,心下痞,膈間有水,眩悸者,小半夏加茯苓湯主之”。“二十四,先渴後嘔,為水停心下,此屬飲家,小半夏加茯苓湯主之”。上述三條均是飲停胃中,胃失和降所致之證,故用小半夏湯溫胃化飲,降逆止嘔。膈間或心下有水者加茯苓一味健脾行水。小半夏湯僅半夏和生薑兩味藥物,即《素問·至真要大論》“少則二之”之方,是治療“心下有支飲”而嘔的方劑。方中半夏燥溼逐飲,生薑制半夏之性,又降逆止嘔。

《太陽病變證.胃虛水停證》:“傷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湯主之”(73)。“傷寒厥而心下悸,宜先治水,當服茯苓甘草湯,卻治其 厥,不爾,水漬於胃必作利也”(355)。茯苓甘草湯證為飲在中焦胃中所致,方中有桂枝甘草湯加茯苓、生薑而成,或為桂枝湯去芍藥、大棗加茯苓而成,為溫陽健脾,化飲除溼之劑。以茯苓桂枝二者為溫陽健脾,滲溼逐飲;生薑溫胃行水,助苓桂而為佐,甘草益氣和中則為使。

四、溫肺化飲

《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篇“二十七,病溢飲者,當發其汗,…小青龍湯亦主之”。“二十八,咳逆倚息不得平臥,小青龍湯主之”。這兩條均是外寒內飲之證,溢飲的發熱惡寒是飲溢肌表,營衛不和所致;咳逆喘息不得平臥是寒飲停肺所致,故用發表散邪,溫肺化飲的小青龍湯治之。因其人素有水飲內停,外寒內飲、相互搏擊,壅塞於肺,肺失肅降,則咳嗽喘 息。水停心下,干犯胃腑,以致升降失常,故令乾嘔。然水飲為患,隨氣機升降,所到之處皆可發生病變,如水飲趨於腸胃則下利;壅塞於上,阻礙氣機,則咽喉有 噎塞感。若水飲內停,以致氣不化津,亦有口渴之象,然而畢竟屬寒飲,故渴而不能多飲,或喜飲熱湯。治以小青龍湯外散風寒,內化水飲。方宜解表與化飲配合,一舉而表裡雙解。方中麻黃、桂枝相須為君,發汗散寒以解表邪,且麻黃又能宣發肺氣而平喘咳,桂枝化氣行水以利裡飲之化。乾薑、細辛為臣,溫肺化飲,兼助麻、桂解表祛邪。然而素有痰飲,脾肺本虛,若純用辛溫發散,恐耗傷肺氣,故佐以五味子斂肺止咳、芍藥和養營血;半夏燥溼化痰,和胃降逆,亦為佐藥。炙甘草兼為佐使之藥,既可益氣和中,又能調和辛散酸收之品。

五、和解少陽 溫化水飲

《少陽病兼水飲證》:“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復下之,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此為未解也,柴胡桂枝幹薑湯主之 ”(152)。蓋少陽手足常互相影響,少陽樞機不利,疏洩失常,則三焦因之壅塞而失決瀆之職,故使水飲停內,小便不利。飲結於胸,胸脅滿微結,水飲停蓄, 氣不化津,故口渴。病在三焦,尚未涉及胃腑,故不嘔。但頭汗出是氣機不暢,陽氣不能宣發,鬱而上蒸所致,故用柴胡桂枝幹薑湯以和解少陽,溫化水飲。該方歷代均被認為是治療少陽兼水飲的方劑,主要以柴胡、黃芩清利肝膽,以乾薑、炙甘草溫補脾陽,而桂枝則有交通寒熱陰陽的作用。臨床應用之時,便溏重者,重用乾薑,而減輕黃芩用量;口苦重者,加重黃芩用量,而減少乾薑用量。若不能掌握藥量調整之法,則徒用無益而反受其害,不可不慎。

六、溫腎化飲

《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篇“十三、夫短氣有微飲,當從小便去之…,腎氣丸亦主之”。所謂“微飲”即是指“水停心下,微者短氣”之證,雖為“微飲”亦是脾腎陽虛所致,陽虛氣化不行,水液停滯為痰飲水溼,水道不行,故小便不利,故用腎氣丸溫補腎陽,化氣行水。諸症皆由腎陽不足,溫煦無能,氣化失司,水液代謝失常而致,治宜補腎助陽,“益火之源,以消陰翳”,輔以化氣利水。方中附子大辛大熱,溫陽補火;桂枝辛甘而溫,溫通陽氣,二藥相合,補腎陽,助氣化,共為君藥。

腎為水火之髒,內舍真陰真陽,陽氣無陰則不化,“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則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故重用乾地黃滋陰補腎生精,配伍山茱萸、山藥補肝養脾益精,陰生則陽長,同為臣藥。方中補陽藥少而滋陰藥多,可見其立方之旨,並非峻補元陽,乃在於微微生火,鼓舞腎氣,即取“少火生氣”之義。澤瀉、茯苓利水滲溼,配桂枝又善溫化痰飲;丹皮活血散瘀,伍桂枝則可調血分之滯,此三味寓瀉於補,俾邪去而補藥得力,並制諸滋陰藥礙溼之虞,俱為佐藥。諸藥合用,助陽之弱以化水,滋陰之虛以生氣,使腎陽振奮,氣化復常,則諸症自除。

《少陰寒化證.陽虛水泛證》:“少陰病,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或下利,或嘔,真武湯主之”(316)。此為脾腎陽虛,水溼泛溢的基礎方。蓋水之制在脾,水之主在腎,脾陽虛則溼難運化,腎陽虛則水不化氣而致水溼內停。腎中陽氣虛衰,寒水內停,則小便不利;水溼泛溢於四肢,則沉重疼痛,或肢體浮腫;水溼流於腸間,則腹痛下利;上逆肺胃,則或咳或嘔;水氣凌心,則心悸;水溼中阻,清陽不升,則頭眩。若由太陽病發汗太過,耗陰傷陽,陽失溫煦,加之水漬筋肉,則身體筋肉瞤動、站立不穩。其證因於陽虛水泛,故治療當以溫陽利水為基本治法。

本方以附子為君藥,本品辛甘性熱,用之溫腎助陽,以化氣行水,兼暖脾土,以溫運水溼。臣以茯苓利水滲溼,使水邪從小便去;白朮健脾燥溼。佐以生薑之溫散,既助附子溫陽散寒,又合苓、術宣散水溼。白芍亦為佐藥,其義有四:一者利小便以行水氣,《本經》言其能“利小便”,《名醫別錄》亦謂之“去水氣,利膀胱”;二者柔肝緩急以止腹痛;三者斂陰舒筋以解筋肉瞤動;四者可防止附子燥熱傷陰,以利於久服緩治。

綜上所述,張仲景在《傷寒論》中論述治痰飲方法頗多,在此尚未一一講述,痰飲病有多臟腑經絡發生病理變化的特點,而“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為張仲景對痰飲病治療的大致原則,該法的提出對臨床治療痰飲病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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