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前訂婚,結婚時被男方嫌棄退婚,聰明女人霸氣回來復仇

《冰冷少帥荒唐妻》少帥說:“我家夫人是鄉下女子,不懂時髦,你們不要欺負她!” 那些被少帥夫人搶盡了風頭的名媛貴婦們欲哭無淚:到底誰欺負誰啊? 少帥又說:“我家夫人嫻靜溫柔,什麼中醫、槍法,她都不會的!” 那些被少帥夫人治好過的病患、被少帥夫人槍殺了的仇敵:少帥真是瞎了嗎? “我家夫人小意柔情,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的!”少帥跪在搓衣板上,一臉豪氣雲天的說。 督軍府的眾副官:臉是個好東西,拜託少帥您要一下!

18年前,顧輕舟剛出生,就被爸爸好友看中,要求與自己兒子指腹為婚。那時顧家衛居高官,家財萬貫,而男方家只是一個

小小的本地醫生。

18年後,顧家早已沒落,而男方家一躍,成為本地數一數二的督軍。自然,男方看不起窮人的顧輕舟,要求退還指腹為婚時的玉佩。

顧輕舟這次回城,就是為了退還玉佩的。

l 督軍府坐落在城西,門口有哨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

l 纏枝大鐵門很高,敲了半晌才有副官跑過來開門。

l 顧輕舟順利進入了督軍府。

l 她在大廳見到了督軍夫人。

l 督軍夫人穿著棕色短身皮草,裡面是月白色繁繡旗袍,玻璃襪包裹著纖細圓潤的小腿,小巧的臉,膚若凝雪,歲月在她臉上沒什麼痕跡。

l “.......你長得真像你姆媽。”督軍夫人微愣,繼而眼角溼熱了。

l 這是故人的女兒,督軍夫人做出了慈悲的模樣。

l “夫人。”顧輕舟脆生生叫她,聲音純淨清脆。

l 督軍夫人頷首。

l 秦箏箏在旁幫襯,說:“輕舟昨日才到,今天就來拜見夫人了,這孩子孝順知禮!”

l “是啊。”督軍夫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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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說了幾句,秦箏箏就把話題轉到了退親上。

l 顧輕舟看了眼雍容華貴的督軍夫人,輕聲道:“夫人,我能和您私聊幾句嗎?”

l 督軍夫人和秦箏箏都一愣。

l “好,你跟我上樓。”督軍夫人回神輕笑,答應了。

l 秦箏箏吃驚,想要阻止。

l 可督軍夫人的眼神溫柔卻透出高高在上的威嚴,秦箏箏不敢失了分寸。

l 顧輕舟跟著督軍夫人,上了二樓。

l 二樓的小客廳,一套真皮沙發,兩張鏤空雕花椅子,掛著一副印度掛毯,流蘇濃郁,整個房間是巴洛克的奢華風格。

l 督軍夫人請顧輕舟坐。

l 顧輕舟就坐到了督軍夫人身邊的沙發上。

l 她小手纖薄白皙,似春筍般細嫩,雙手疊交,隨意放在膝蓋上,儀態端莊又嫵媚。

l 督軍夫人看得有點吃驚:這孩子不太像鄉下來的,姿態這麼優雅,竟像是世家小姐。

l “我不同意退親。”顧輕舟聲音輕柔,似林間的薄霧,旖旎而出。

l 督軍夫人沒防備她是這樣說話的,一時間微愣。

l “你.......不同意?”督軍夫人輕愕,“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l 這小姑娘不似初見時的羞赧,她澄澈的眼眸也帶著幾分溫度,似有狡猾的光芒閃過。

l 督軍夫人冷了臉。

l 這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l 一個從小養在鄉下的土丫頭,憑什麼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

l 顧輕舟說,她不同意退親,讓和顏悅色的督軍夫人一瞬間變了臉。

l 督軍夫人覺得可笑,一個鄉下小丫頭,以為她自己是誰?

l 督軍夫人現在過問她,無非是督軍那邊需要一個合理的交代,難不成這小丫頭真以為督軍夫人是敬重她?

l 可笑!

l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督軍夫人絕豔的面容瞬間冷若冰霜,眼眸似利刃投射在顧輕舟身上。

l 退親不退親,輪得到她顧輕舟說話嗎?

l 整個嶽城,甚至整個長江以南,誰不是掙破了腦袋要跟司家結親?

l 當年司督軍還只是警備廳一個小督察,是顧輕舟的外祖父孫老先生幫襯了他,孫家對司家有點恩情。

l 而且,督軍夫人能給司督軍做繼室,也是顧輕舟的外祖父保媒的。

l 那時候大家身份地位相當,督軍夫人又跟顧輕舟的生母是閨蜜,就結下娃娃親。

l 哪裡知道,十幾年過去了,局勢早已大改,督軍以一個小警員的身份從軍,做到了一方權貴,手握兵權。

l 司家權勢滔天,顧家無法望其項背,早已不是門當戶對了。

l 督軍夫人無時無刻不在後悔這門親事。

l 顧輕舟配不上,太委屈少帥了!

l 督軍夫人想不認賬的,可司督軍認死理、重義氣,非要她履行舊諾。

l 督軍夫人無法,只得給顧家使計,讓秦箏箏帶著長女顧緗來督軍府做客,然後使勁誇顧緗,給秦箏箏母女盼頭,讓他們誤會督軍夫人是喜歡顧緗,想讓顧緗做少帥夫人的。

l 這樣,顧家會想方設法逼迫顧輕舟退親,無需督軍夫人親自出手。

l 顧輕舟一個無依無靠的鄉下丫頭,還不是任由繼母擺佈?

l 督軍夫人維持了她的雍容大度,在督軍面前也有話搪塞,同時順利解決了自己的肉中刺,一箭幾雕,正得意著。

l 一切都照督軍夫人籌劃的進行,除了顧輕舟!

l 顧輕舟居然說不同意!

l 她憑什麼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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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她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l 一個次長的女兒,還敢妄想督軍府這樣的豪門?

l 真是太不要臉了。

l 督軍夫人冷笑,笑得不可思議:好單純可笑的孩子啊!

l “我當然知曉我跟誰說話。”顧輕舟面對突然變臉的督軍夫人,神色依舊平和貞靜,好似沒有看到她的變化。

l 顧輕舟說:“撫養我的乳孃李媽身體不好,我打算過些日子把她接到城裡,享享清福,鄉下實在太苦。所以,我不回鄉下了。

l 我們傢什麼光景,夫人肯定知曉,若是沒了督軍府未來少夫人的名頭,他們會吃了我不吐骨頭,我可活不下去。您和少帥是我唯一的靠山啊!”

l “哈?”督軍夫人無語到了極致,也憤怒到了極致,怒極反笑,“這麼直言不諱想要攀高枝,你還真的一點臉皮也不要的!”

l “過獎啦。”顧輕舟淡笑,笑容純淨如出綻的荷,清純甜美。

l 督軍夫人恨不能撕爛她的臉。

l 自己一輩子跟狡猾的狐狸鬥智鬥勇,今天怎麼好似輸給了一隻小白兔?

l 真是陰溝裡翻船。

l “.......你有什麼資格阻止退親?”督軍夫人面容抽搐,所有的雍容一敗塗地,“我們憑什麼做你的靠山?你知道碾死螞蟻有多容易嗎?”

l 顧輕舟在督軍夫人眼裡,還不如螞蟻!

l “碾死螞蟻是容易,但是消滅證據可就不容易了。”顧輕舟笑道。

l 她起身,從自己的手袋裡,掏出一個香囊。

l 香囊是墨綠色杭稠,上面繡了很精緻的折枝海棠,花瓣配色用心,層層疊疊次第盛綻,華美豔麗。

l 打開香囊之後,顧輕舟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了督軍夫人。

l “您瞧瞧。”顧輕舟笑道。

l 督軍夫人不解,蹙眉不耐煩接過去。

l 打開之後,督軍夫人差點雙腿發軟,她震驚看著顧輕舟:“你......你.......”

l 她雙唇哆嗦,說不出一句話。

l “這些信我全部保留了,都是當年我母親留給我的,說將來好給婆婆做見面禮。”顧輕舟道。

l 督軍夫人臉色慘白。

l 這些信.......

l 這些信太可怕了!

l 絕不能讓督軍知道,更不能讓世人知曉!

l 督軍夫人以為這些信早已毀滅了,不成想居然在顧輕舟手裡。

l “不怕我殺你滅口?”督軍夫人從牙縫裡擠字,狠戾盯著顧輕舟。

l 這麼小的年紀,就如此會裝,而且狠毒,將來絕對是個狠角色,應該殺了她,永絕後患。

l “.......我們在鄉下,也認識了一些人。”顧輕舟笑道,“您可以殺我,殺了之後那些信也許送交給報紙,也許傳入茶館書局,那到時候全嶽城都會知曉信的內容,您覺得划算嗎?”

l 督軍夫人哆嗦著,她終於明白:自己被敲詐了。

l 顧輕舟明白一個道理:玉不敢跟瓦碰,玉怕碰碎,低賤的瓦則無所顧慮。

l 督軍夫人是玉,顧輕舟是瓦。

l 光腳不怕穿鞋的,顧輕舟現在就是光腳,她無所顧忌,督軍夫人卻不能行差踏錯!

l 督軍夫人堂堂一方權貴政要的夫人,被一個鄉下十六歲的丫頭敲詐,簡直是丟臉無能!

l 她恨得面色鐵青。

l “夫人,我顧輕舟不是不知深淺的人,我今天拿出這些信,就知道您永遠不可能容得下我,那麼我再嫁入督軍府,豈不是羊入虎口?”顧輕舟道。

l 督軍夫人微微鬆了幾分神色,錯愕看著顧輕舟。

l “所以您要相信我,這絕不是什麼緩兵之計,我沒打算嫁入督軍府!我要的,是少帥未婚妻的身份,讓我一個鄉下人能在薄情寡恩的父親家中立足。”顧輕舟繼續笑道,“只要兩年的時間,我保證,兩年之後的今天,我一定會來退親!”

l 督軍夫人心思千迴百轉。

l 她實在拿顧輕舟沒法子了。

l 顧輕舟手裡拿住了督軍夫人的把柄,想要殺了她,也要等她把那些把柄都拿出來!

l “可以,不過信你要全部給我!”督軍夫人道,“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

l “給了您之後,我還有什麼資格?”顧輕舟笑道,“夫人,您一直處於高位,我才是處於劣勢,戰戰兢兢謀生。

l 除非您把我惹急了,否則拿出那些信,就是和您同歸於盡。我還不想死,您大可放心,那是我的防身之物,我輕易更不敢洩露。”

l 督軍夫人再次沉默。

l 不得不說,顧輕舟是個擅長攻心計的女子,她的話,句句點在督軍夫人的顧慮上。

l “......我跟您保證,這兩年不會給少帥抹黑。”顧輕舟道,“規規矩矩做人做事!”

l “我怎麼相信你?”督軍夫人冷冷道。

l “除了相信我,您還有別的法子嗎?”

l 督軍夫人梗住。

l 顧輕舟的敲詐,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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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秦箏箏坐在樓下,眼睛時不時盯著樓梯口,心中焦慮:“她們倆在樓上談什麼呢?”

l 她生怕事情有變故。

l 同時,秦箏箏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l 督軍夫人多次表明,顧緗這等才女,才有資格做督軍府未來的女主人。

l 顧輕舟一個鄉下丫頭,十幾年的舊約,誰會把她放在眼裡?

l 督軍府也丟不起這個人!

l “緗緗高挑美麗,十三歲留學英國,四年後歸來,真正的英倫淑女,那個鄉下丫頭有什麼資格和緗緗比?”想到這裡,秦箏箏又底氣十足,舒服依靠著柔軟的沙發,等待消息。

l 一個小時之後,顧輕舟和督軍夫人下了樓。

l 她們倆臉上都有笑。

l 督軍夫人眉眼深邃,笑容裡帶著幾分莫名的深長,秦箏箏看不懂;而顧輕舟笑容輕盈俏麗,宛如得了一塊糖人的天真少女。

l 秦箏箏站起來,想看看她們談得如何,卻沒看出端倪。

l 若是談攏了,顧輕舟應該失落傷心;若是沒談攏,督軍夫人應該憤怒生氣。

l 結果呢,她們倆都帶著嫻靜笑容,讓秦箏箏摸不著頭腦。

l 怎麼回事?

l “先回去吧,我後天辦舞會,你一定要來。”督軍夫人輕輕拉著顧輕舟的手,將她送到了門口。

l “是。”顧輕舟笑著,眼底碎芒瀅瀅,無辜又單純。

l 督軍夫人輕輕咬了下唇,眼角微微抽搐。

l 秦箏箏看的滿頭霧水。

l 離開督軍府,秦箏箏迫不及待問顧輕舟:“怎樣,和督軍夫人說了什麼?”

l 顧輕舟想了想,道:“就是說些家常話.......”

l “那退親的事呢?”秦箏箏問,語氣裝作漫不經心,眼睛卻死死盯住顧輕舟。

l “夫人說,她後天辦舞會,到時候親戚朋友都來了,她會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顧輕舟道。

l 秦箏箏倏然鬆了口氣,大喜。

l 她坐正了身姿。

l 秦箏箏和督軍夫人也算舊相識了。

l 顧輕舟的生母叫孫綺羅,秦箏箏是孫家的表親,父母雙亡之後,她投奔了孫家。

l 督軍夫人叫蔡景紓,小時候住在孫家隔壁,孫綺羅常照顧她,她跟孫綺羅感情很好。

l 後來,還是孫家的老爺子保媒,將蔡景紓嫁給了當時是個小警員的司督軍。

l 那時候,司督軍鄉下原配死了,還有個三歲的兒子,蔡景紓不太願意,是孫老爺子說,司督軍前途不可限量。

l 正是因為如此,司督軍至今感激孫老爺子,不肯退掉孫老爺子的外孫女顧輕舟。

l 督軍夫人和孫綺羅從小感情還不錯,孫綺羅是個很大方的人,總是給督軍夫人買衣裳、買首飾。

l 秦箏箏做了孫綺羅丈夫的外室,督軍夫人也是惱怒。

l 可到底十幾年過去了,督軍夫人也不是當年的蔡景紓,她甚至記恨定親這事,毀了她兒子的婚姻,從而記恨去世多年的孫綺羅。

l 督軍夫人嫁給司督軍的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

l 那個兒子,便是司二少帥,顧輕舟的未婚夫。

l 不過,很快司二少帥就不是顧輕舟的未婚夫,而是顧緗的未婚夫,秦箏箏的女婿了。

l 秦箏箏得意笑了笑,心想:“外頭已經有些流言蜚語,說二少帥定過親,遮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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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督軍夫人開舞會,肯定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讓他們見識見識鄉下姑娘的醜態,從而宣佈退親!”

l 想到這裡,秦箏箏就幻想下後天顧輕舟第一次去舞會,笨得手忙腳亂的模樣;以及督軍夫人宣佈退親時,眾人的嘲諷,顧輕舟的狼狽,秦箏箏幾乎笑出聲。

l “也許,督軍夫人會趁機再次宣佈,緗緗是二少帥新的未婚妻呢?”秦箏箏美美的想。

l 她要去給顧緗再添幾套衣裳和首飾,讓顧緗光彩照人。

l 秦箏箏瞥了眼顧輕舟。

l 顧輕舟安靜坐著,眉眼低垂。她的面容藏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悲。

l “鄉下人嘛,就應該嫁個莊稼漢,想嫁權貴高門,著實太痴心妄想了。人應該清楚自己的分量。”秦箏箏想著。

l 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顧輕舟,現在秦箏箏還是在扮演慈母。

l 回到顧公館時,顧輕舟在樓下輕聲說了句:“太太,我先上樓了。”

l 她叫太太,秦箏箏也懶得反駁。

l 在秦箏箏心裡,顧輕舟還真不如她家的傭人,地位太低下了!

l 顧輕舟上樓,秦箏箏的長女顧緗則急促下樓了。

l “姆媽,談得怎樣?”顧緗緊張問她母親,“退了嗎?”

l 秦箏箏抿唇一笑。

l 顧緗會意,立馬大喜,一顆心落地了。

l 秦箏箏心情也很好,昨晚老三受傷的鬱結都一掃而空。

l “......那,督軍府什麼時候和我定親?”顧緗又問。

l 秦箏箏喜歡在女兒面前擺威嚴,她很篤定將自己的猜測,認定為事實,對顧緗道:“後天!”

l 自信滿滿。

l 顧緗捂住唇,驚喜若狂的尖叫聲還是壓抑不住。

l 她很快就是人上人了。

l “姆媽,我要去買衣裳,去新新百貨買一身皮草!”顧緗激動道,“我還要去做頭髮。”

l 新新百貨是中等百貨,國貨比較多。

l “去什麼新新,應該去大新!”秦箏箏道,“大新百貨的俄國皮草,那才是極品的。”

l 大新百貨的皮草價格,至少是新新的十倍。

l 顧緗從來沒幻想過,去買那麼貴的衣裳。她父親雖然是海關總署的次長,油水極其豐厚,可他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太貴的奢侈品,想也不要想。

l “姆媽,你真是太好了!”顧緗激動得抱住了秦箏箏。

l 母女倆都有點激動。

l 晚夕,秦箏箏還把這事告訴了顧圭璋。

l 顧圭璋沒說什麼。

l 一個女兒倒了,另一個女兒站起來,他地位不變,反正他女兒多,不在乎。

l 晚飯的時候,顧輕舟安靜吃飯,不說話,模樣乖巧,倒也很惹人喜歡。

l 第二天,顧緗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和秦箏箏去逛大新百貨。

l 顧圭璋、顧紹、顧纓、顧輕舟和兩位姨太太,坐在飯廳吃飯,聽到顧緗說去大新百貨買皮草,幾個女人都不太自然,除了顧輕舟。

l 她們也想添一身皮草,聞言很嫉妒。

l 特別是二姨太,哀怨看了眼顧圭璋。

l “姆媽,我也要去!”老四顧纓記吃不記打,已經忘記她捅傷老三的事,撒嬌著拉秦箏箏的手。

l “你去做什麼?”秦箏箏甩開了老四的手,“還嫌給我惹的事不夠多!你大姐將來要做督軍府的少夫人,你做什麼要那麼貴的衣裳?”

l 眾人都停下筷子,看著秦箏箏,特別是顧圭璋的兩個姨太太,嫉妒得眼睛冒火。

l 哼,把鄉下原配女兒的婚事奪了,還這麼得意,不知恥!

l 顧輕舟則垂首慢慢喝粥,面無表情。

l 二姨太看了眼顧輕舟,心想:“可憐,鄉下這孩子沒見過世面,還不知道督軍府的地位,要不然那麼好的婚事被搶,怎麼也要哭死的!”

l 眾人各有心思時,督軍府的人來了。

l 來的是督軍夫人的副官。

l “夫人讓我給顧小姐送一套禮服,明天晚上的舞會要穿的,不用勞煩顧太太費事去置辦。”督軍府的副官道。

l 秦箏箏眉開眼笑。

l 顧緗大喜,心想未來婆婆真夠疼她的,於是伸手去接:“有勞副官。”

l 那副官卻撇開了她。

l “不是給您的,大小姐,是給輕舟小姐的。”副官道。

l 不知是誰,手裡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面上,清脆作響。

l 所有人都震驚,目光全凝聚在顧輕舟身上。

l 不是退親了嗎,怎麼督軍夫人要給她送衣裳?

l 顧輕舟也聞言抬眸,她看了眼眾人,眼底平靜似水波,榮辱不驚的站起身來,接過了副官手裡的衣裳,道:“多謝啦,您辛苦!”

l 督軍府辦舞會,是顧輕舟的主意。

l 她要督軍夫人當著全城權貴的面,承認她是督軍府二少的未婚妻。

l 至於將來退親,顧輕舟保證讓二少主動提出,二少拋棄她。

l 督軍夫人一開始覺得匪夷所思,她是不會公開承認的。

l 可顧輕舟說了一番話。

l “您依諾承認二少養在鄉下的未婚妻,世人該如何褒獎您的高風亮節?”顧輕舟鼓勵督軍夫人,“兩年之後,讓少帥尋個藉口退親,到時候世人只會說,‘到底是鄉下丫頭,沒見識,怎麼配得上少帥?督軍府已經仁至義盡了’。

l 您看,您和少帥重情重義,名聲只會增加,不能減少,您更能獲得百姓的敬重,少帥獲得將士們的敬重!

l 這兩年裡,我保證低調不惹事,不借用督軍府的名義給您臉上抹黑,您可以信任我。

l 您公開承認我的身份,我們互贏。少帥娶十個八個姨太太,都是男人的風雅,您承認我的身份,也不耽誤少帥風|流|快活,他也是願意的。”

l 顧輕舟果然擅攻心計,一番話就把督軍夫人的考慮全部點明、顧慮也全部提到了。

l 督軍夫人考慮了下,竟然覺得顧輕舟所言非常有道理,就同意了。

l 為了讓顧輕舟看上去更體面些,督軍夫人甚至主動送了套洋裝禮服給顧輕舟。

l 這是意大利定製的,原本是要給督軍府的二小姐做生辰禮。

l 督軍夫人估量了下顧輕舟的身段,尺寸和二小姐差不多,就叫人送來了顧家。

l 顧家則炸開了鍋。

l 所有人都震驚看著顧輕舟,包括顧圭璋。

l 不是說退親了嗎?

l 退親,還用打扮顧輕舟嗎?

l 秦箏箏和顧緗也深感不妙,臉色紫漲,特別是顧緗,急促望著秦箏箏,希望從母親臉上尋到安慰。

l 可秦箏箏自己臉色更難看。

l 大姨太和二姨太嗤笑,幸災樂禍,湊到顧輕舟身邊:“瞧瞧這禮服,是意大利空運過來的,督軍府果然財大氣粗!輕舟小姐,以後富貴了,可別忘了孃家啊。”

l 顧輕舟微笑了下,沒有因為兩位姨太太的話而忐忑,她說:“你們誤會了。”

l 秦箏箏也把禮服接過去。

l 可惜,尺寸不太適合高挑的顧緗,只能顧輕舟穿。

l 秦箏箏恨得咬牙:“不是說退親了嗎,怎麼督軍夫人還給你送衣裳?”

l 她當著所有人逼問。

l “我也不知道啊。”顧輕舟一臉茫然。

l 顧輕舟的單純與茫然,顯出了秦箏箏和顧緗貪婪的嘴臉。而秦箏箏這席逼問,更是毫無遮掩。

l 顧圭璋忍無可忍,看著妻子女兒的醜態,怒道:“都回屋!”

l 顧輕舟就抱著她的禮服,回屋去了。

l 夜幕已降,督軍府門口的路燈次第亮起,橘黃色的光芒如薄紗,流轉縈繞,很是纏綿嫵媚。

l 顧輕舟下了汽車。

l 迷濛燈火籠罩下,每個人的眉眼都柔婉和善。

l 督軍府開舞會,嶽城世家名流悉數到場。大門前的場地,早已停滿了各色豪華座駕,香車寶馬,華衣錦服。

l “輕舟小姐,顧太太,這邊請。”隨行的副官亦下車,步履沉穩領路,將顧輕舟視若上賓。

l 顧輕舟略微頷首,纖細下頜優雅,姿態婀娜跟著副官進門。

l 督軍夫人蔡景紓立在二樓,身姿隨意斜倚在窗簾後面,把玩著淺綠色的濃郁流蘇,眼睛時刻盯著進出大門的車輛,雙眸冷冽又柔媚,帶著蝕骨的光芒。

l 她瞧見了自家派去接顧輕舟的車回來了,這才微微笑了下,笑容豔瀲。

l 顧輕舟來了!

l “你還真敢來!”督軍夫人自言自語,“既然來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一個鄉下丫頭,你竟敢威脅我?”

l 她安靜微笑,早已有了妙計對付顧輕舟,讓顧輕舟既不敢拿出她的證據,同時又能丟盡顏面。

l 督軍夫人緩步下樓。她今天穿了件深紫色洋裙,裙袂曳地,行走間搖曳款款,將她端莊又豔冶的風情揉碎,完美融合到了一處,勾勒出烈烈風情。

l 有人吸氣。

l “這就是督軍夫人?一點也看不出,她替督軍生了五個孩子。”一個四旬男人端著水晶高腳杯,杯中的紅葡萄酒泛出豔色漣漪,染透了他的眸子,他目不轉睛盯著督軍夫人。

l 真是美人,整個嶽城的名媛貴婦,容貌儀態遠遠不及督軍夫人的萬一。

l 只可惜,這樣尊貴的女人,無法沾染,否則死也要獻個殷勤的。

l 男人身邊的同伴也驚豔,道:“她就是督軍夫人!不過,她只生了兩個孩子,二少帥和三小姐,其他都不是她生的。大少帥是原配生的,其他兩位小姐是姨太太生的。”

l “哦,怪不得.......”

l 隨著督軍夫人下樓,議論聲緩緩止歇。

l 男人驚豔,女人羨慕,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督軍夫人身上。

l 督軍府的舞廳很大,可以容納三百人,數盞水晶吊燈枝盞繁複,在光滑如鏡的地面上落下點點碎芒。

l 奢華的大廳裡,樂隊已經準備就緒,先是鋼琴飄渺的樂音旖旎盤旋。

l 督軍夫人風韻猶存,豔光足以逼退這世間的繁華,只剩下她的婀娜風情。

l 顧輕舟踏入督軍府的大舞廳時,亦被富麗輝煌、香鬟華服映花了眼睛,恍惚步入雲端仙境。

l “姆媽,這比倫敦最大的舞廳都要講究,請了也是白俄人做鋼琴師!”顧緗興奮,雙頰微微發紅。

l 只要她嫁入司家,這奢華的排場以後就是她的了,顧緗心頭髮熱。

l “是啊,我第一次來.......”秦箏箏也驚呆了。

l 顧家在嶽城只能算中等人家,這樣頂級豪門她們攀結不上。督軍府的盛筵,秦箏箏無緣一見,今天還是沾了顧輕舟的光。

l 她們母女驚詫看著這舞廳的時候,顧輕舟已經聘婷走進去了。

l 副官領著她們三個人,到了西南邊的座位坐下之後,穿著制服的侍者端了紅葡萄酒過來。

l 顧緗率先拿了一杯。

l 秦箏箏也接過一杯。

l 見顧輕舟亦伸手時,顧緗輕蔑笑道:“你會喝葡萄酒嗎?沒見過世面,就別糟蹋東西了。”

l 顧輕舟笑笑,瑩白如玉的小手接過了水晶酒杯,輕輕晃了晃,喝了一口。

l 顧緗一梗:看她的模樣,倒也像會品酒的,沒出醜!

l “阿姐,你的手不疼了嗎?居然還有心思關心我有沒有見過世面,你對我真好。”顧輕舟微笑。

l 顧緗語塞,手腕被忽略的疼痛經過顧輕舟的提醒,慢慢傳來,她吸了口涼氣,對顧輕舟的諷刺又不知如何回應,氣得不輕。

l 而後,陸陸續續有客人來了,舞廳裡衣香鬢影,男人都穿著燕尾服,女人皆是長款洋裝禮服。

l 督軍夫人跟眾人寒暄見禮,卻始終沒走到顧輕舟這邊,對顧輕舟視若不見。

l “姆媽,督軍夫人怎麼不過來打聲招呼啊?”顧緗也看出了督軍夫人對她們的冷落。

l 而四周有人打量她們。

l “是誰啊?”督軍府的貴賓,九成都是彼此熟悉的,只有顧家母女三是陌生的面孔,眾人紛紛揣測她們的身份。

l “沒見過呢。”

l “認識她們嗎?”

l 眾人搖頭。

l 有位名媛低低笑道:“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

l 這就是說,顧家母女三是督軍府不知名的窮親戚。

l 高傲的女眷們投過來鄙夷目光,挑剔著上下打量她們。

l 顧緗有點急了,她不想被人瞧不起。

l 秦箏箏不回答女兒,卻也頻頻看向督軍夫人,希望督軍夫人能過來,給她們撐撐面子。

l 唯顧輕舟,慢騰騰喝酒,神色悠閒,不帶半分焦慮,好似完全跟她無關。

l 而後,顧輕舟聽到她身後三四個女孩子閒聊。

l “你知道今天為何開舞會嗎?”有個女孩子聲音俏麗柔嫩,問道。

l “不是說了嗎,今天是二小姐的生辰。”

l “二小姐只是庶女,憑什麼她的生辰給她開這麼大的舞會啊?我很久沒見過二小姐了,聽說她還在英國留學,至今還沒回來呢。”

l “那為何開舞會?”

l “我姆媽說,今天二少帥的未婚妻要來,這是督軍夫人給她接風洗塵的。”

l 這席話,顧輕舟聽到了,顧緗也聽到了。

l 顧緗倏然一陣興奮,粉嫩雙頰泛紅,她自然以為二少帥的未婚妻是她了。

l “二少帥的未婚妻?”有個少女聲音尖銳,不願意相信,“二少帥何時定親了?”

l “是娃娃親!”

l “說起來,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二少帥了,他不是早從英國唸書回來了嗎,怎麼從來不見他露面?”

l 顧輕舟聽到這裡,豎起了耳朵。

l 顧緗和秦箏箏亦然,她們母女對督軍府也知之甚少。

l “回來五年了吧。”有個人接話,“別說你們,就是司家的親戚朋友,也說多年不見二少帥呢。”

l “他這麼神秘,是不是在督軍的軍中任官啊?”

l “在軍中任職很平常,為何要神秘不見人呢?”

l 這時候,有一個聲音插進去:“我阿姐跟司家的大小姐是閨蜜,她說二少帥其實是生病了,病了很久.......”

l “什麼病啊?”

l 顧輕舟聽到生病,就有點走神。

l 她想起了昨天那個男人。

l 審訊的時候直接剝皮,剝皮之後自己去將那血人釘在木樁上,然後精神亢奮發洩自己的兇欲,他算不算病人?

l 顧輕舟覺得他肯定是患了某種精神病!

l 也許,司家的少帥也是得了精神病,不能被外人瞧出端倪,招惹是非,所以避之不見人吧?

l 督軍府的舞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隨著鋼琴的曲子搖曳生輝,早有俊男美人隨著舞曲,蹁躚滑向了舞池。

l 仍是無人招待顧輕舟母女。

l “督軍夫人怎麼不理咱們,今天不是給咱們開的舞會嗎?”顧緗按捺不住。

l 秦箏箏臉上掛不住了,被顧緗問得也煩躁,道:“許是夫人忙碌吧,你瞧她身邊都不得空。”

l 顧緗的左手疼痛難忍,一連喝了好幾口的酒,看督軍夫人在遠處與人談笑風聲,一點也不忙,顧緗心裡慌慌的。

l 督軍夫人故意冷落她們,這是為何?

l 只有顧輕舟,眼眸安靜,打量著這場舞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l 旁人的輕視,顧輕舟完全不放在眼裡,她冷靜觀察四周。

l 督軍夫人忙了半晌,終於抽出空閒,往這邊瞥了幾眼。顧輕舟看到了,衝她微微一笑,卻沒有得到回應。

l 顧輕舟唇角微挑,不以為意。

l 片刻之後,督軍夫人去了旁邊小偏廳。

l 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五十來歲,氣度雍容威嚴,坐在小沙發裡抽菸,煙霧繚繞中,他眼神深沉睿智。

l 他就是司督軍。

l “怎樣?”司督軍問進門的司夫人。

l 司夫人笑容柔婉:“輕舟已經來了。督軍,您不必親自去見她,等事後家宴上,再同她說幾句話即可。她是鄉下姑娘,沒見過世面,您別嚇著她!”

l 司督軍一笑,按滅了雪茄:“我那麼嚇人?”

l “不是您長得嚇人,是您的身份嚇人。輕舟長這麼大,何時見過您這樣身份尊貴的大人物?”督軍夫人笑著,白皙柔軟的小手,輕輕拂過司督軍胸前的勳章。

l 勳章澄亮,能泛出人影來,顯示司督軍的顯赫。

l 司督軍捉住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下:“你說得也是,那就等舞會結束之後,再見見她不遲。”

l 司夫人微笑,輕輕在丈夫的面頰上吻了下。

l 司夫人不會讓司督軍提前見到顧輕舟的,她還給顧輕舟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l 這份“禮物”,一定會讓司督軍對顧輕舟刮目相看的。

l 司夫人唇角有了得意的微笑,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l “督軍,新派的舞會有個規矩,就是舞會的主人要跳一支舞。今天的舞會是替輕舟開的,她需得和慕兒共舞一支,可惜慕兒不在家。”司夫人輕聲解釋,“照規矩,需得找個人代替慕兒,給輕舟領舞。”

l 司督軍蹙眉:“你不是要我去領舞吧?”

l 司督軍是粗人,他最討厭跳舞了。

l 司夫人失笑:“怎麼會呢?我已經安排好了。”

l 督軍很滿意,露出一個淡笑,說夫人周到。

l “慕兒那邊最近有信來嗎?”司督軍問道。

l 慕兒--司慕,就是督軍府的二少帥,和顧輕舟定親的那位。

l “有啊,昨日早上才接到電報,說慕兒病情穩定。”司夫人道。

l 說到這裡,司夫人容光煥發的面容上,染上了幾分陰霾。

l “他那個病,治了五年了,還是沒半點成效。”司督軍也煩躁,“要不回國來,試試中醫。”

l “那怎麼行?”司夫人反對,“中醫都是騙人的,您沒看報紙上說,最近最時髦的事,就是看電影、喝洋酒、罵中醫,我是不相信中醫的。”

l “混賬話,中醫上千年了,老祖宗的智慧,怎麼就成了糟粕!”司督軍蹙眉不悅。

l 司夫人立馬安撫他:“督軍,德國有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還有最先進的軍校。慕兒一邊治病,一邊讀軍校,等他畢業之後歸來,說不定病也好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l 司督軍這才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l “我先去歇會兒,你回頭叫我。”司督軍腦殼兒疼。

l 偏廳是個套間,裡面還有臥房,平素是待客之用。

l 司督軍進去休息,司夫人嫵媚的眸子變得陰冷起來。

l 兒子的病讓她頭疼,顧輕舟亦讓她頭疼。

l 顧輕舟威脅她,讓她被迫承認顧輕舟是二少帥的未婚妻,司夫人很不爽。她被顧輕舟壓了一頭,需得扳回一局。

l 一切,她都計劃好了,只等顧輕舟入甕。

l 司夫人起身,通過角門,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l 房間裡有兩名副官,還有一命穿著燕尾服的男子,纖柔高挑,給司夫人行禮。

l “你叫什麼名字?”司夫人居高臨下的問。

l 這男子有點緊張,結巴道:“小人叫葉江,見過夫人。”

l “葉江,你舞技真的很好麼?”司夫人下巴微揚,態度倨傲。她這樣風華絕代的人物,哪怕是倨傲,也帶著灼目的冷豔,不會叫人反感,反而很心動。

l “是,小人是在百樂門教小姐們跳舞的。”葉江道。

l “知道怎麼做麼?”司夫人又問。

l “小人知曉,副官全部交代過了,小人句句記在心上。”葉江回答道,“夫人放心,小人絕不敢有閃失。”

l “很好,你很通透,去大廳吧。”司夫人冷冷道。

l 葉江道是,轉身去了。他是舞者,步履輕盈,穿著裁剪合度的燕尾服,卻沒有半分雍容華貴之感,總覺得他很輕浮。

l 司夫人搖頭,一個人的氣質,靠衣裳是撐不起來的,那是從小培養的。

l 想到這裡,司夫人心頭又閃過幾分不耐:顧輕舟的儀態倒是很好,比她那個留學過英倫的姐姐都要優雅,沒有半分鄉下女子的拘謹。

l 難道我看錯了她?

l 司夫人正在沉吟,一名副官急匆匆進來。

l 地面光滑,在燈火的映照下似繁星點點的夜空,絢麗輝煌,副官走得急,差點跌倒了。

l “什麼事,這樣匆忙!”司夫人蹙眉不悅。

l 副官遞上一封電報,悄聲對司夫人道:“夫人,少帥半年前就離開了德國,不知去向.......”

l 司夫人臉色驟變。

l “這怎麼可能?”司夫人大怒,又怕偏廳裡小憩的司督軍聽到,她壓抑著嗓音,怒意從齒縫間迸出來。

l 她每隔半個月就收到一封德國的電報,從未延誤過。她派了很多人在德國照顧司慕,如今卻告訴她,她兒子不見了!

l 簡直混賬!

l 那些陪讀的副官,全部該槍斃了事!

l “千真萬確,夫人。”副官道。

l 司夫人臉色紫漲,雪白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l “給我查!找不到他,你們都得死!”司夫人壓抑著盛怒,聲音卻如冰涼的利刃,滑過寂空,帶著嗜血的鏗鳴聲。

l 副官道是,又急匆匆跑出去了,差點再次滑到。

l 司夫人修長勻亭的手指,在袖子裡緊緊收攏,仍是無法抑制內心的焦灼。

l 她的兒子不見了。

l 不僅如此,她每隔半個月都能收到來自德國的電報,從未延誤。她兒子不僅跑了,還敷衍她!

l 她心急如焚!

l “姆媽,您怎麼還不出去,您該致祝酒詞了。”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

l 穿著淡紫色裸肩長裙的少女,裙襬蜿蜒逶迤,緩步走了進屋。

l 她叫司瓊枝,是督軍府的三小姐,司夫人親生的女兒,今年十五歲,身材修長纖瘦,容貌譎灩。

l 司瓊枝有雙大而明媚的眼睛,眸光熠熠;小巧的臉,與司夫人如出一轍;飽滿的額頭,挺翹的鼻,柔嫩的唇,無一處不是精心雕琢,美得驚心動魄。

l 如此美豔的佳人,又身份尊貴,司瓊枝年紀雖小,卻是嶽城第一名媛,任何人都要臣服於她。

l 她知曉今天是她親哥哥的未婚妻要來,卻也明白那個鄉下女人,不可能真的嫁入督軍府,她母親接納她、承認她,肯定是另有所圖,所以司瓊枝沒有上前打招呼。

l “這就來。”司夫人面對愛女,換上一副慈祥溫婉的面容,攜了愛女的手,道,“走,今晚華爾茲曲要開始了。”

l 舞會都有一曲華爾茲,是專門給最重要的人演奏的。

l 今天是給顧輕舟準備的。

l 等顧輕舟跳完之後,司夫人再行祝酒詞。

l 她叫上了小憩片刻的司督軍,三個人站在二樓走廊的乳白色欄杆處,俯瞰整個大舞廳。

l 西南角的巴洛克椅子上,坐著幾個人,其中有個少女穿著粉色洋裝,就是顧輕舟。

l “那就是她了。”司夫人指給司督軍看。

l 司督軍鳥瞰一樓的舞廳,看不清顧輕舟的面容,只能瞧見她身段窈窕,青絲濃密,坐姿優雅。

l “還不錯。”司督軍道,“她看上去老實本分,規規矩矩的。”

l 司夫人心裡閃過一個冷笑:再過一會兒,你就不覺得她“還不錯”了。

l 司夫人想要替兒子退掉這門親事,目前有兩個難題:第一,司督軍重信用,非要履行舊諾,不肯退;第二,顧輕舟手裡拿著司夫人的把柄,她也不肯退。

l 顧輕舟的把柄,司夫人要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觸怒顧輕舟;而司夫人能解決的難題之一,就是司督軍對這門婚事的贊同。

l 若是顧輕舟丟盡了臉,那麼司督軍無法再接納這門婚事,有了司督軍的不滿,退親就指日可待了。

l 司夫人費盡心機,用意在此。

l 她要讓顧輕舟在眾人面前丟臉,讓司督軍對她的第一印象不好。

l “阿爸,下面就是華爾茲,專門給嫂子準備的。”司瓊枝在旁邊道。她不承認顧輕舟,卻順從她父親的意思,喊了句“嫂子”,喊完心中惡寒。

l 司督軍滿意。

l 專門給顧輕舟的舞曲,足以讓顧輕舟成為眾人的焦點,妻子這樣安排,司督軍覺得她很大度。

l “她是養在鄉下的,只怕跳得不好。”司督軍笑盈盈道。

l 居然有點維護她!

l 司瓊枝眉目閃過幾分漣漪。

l “要開始了。”司夫人冷漠看著舞池,見顧輕舟站起來的時候,腳步差點滑了下,微微冷笑。

l 鄉下人,只怕穿著高跟鞋都站不穩,還想跳舞?

l 司督軍和司瓊枝也看著。

l 樂聲響起,調子幽眇纏綿,大廳裡的水晶燈漸漸暗淡了下去,燈火只剩下一束,聚中在顧輕舟身上。

l 其他人會意,都知道舞會的規矩,紛紛退出了舞池。

l 而後,舒緩的曲子變成了急促靡麗的樂章,帶著顧輕舟跳舞的年輕公子,舞步越發快了。

l 顧輕舟沒有防備,差點跌倒。

l “呵。”司夫人冷笑,果然很快顧輕舟就要出醜了。

l 現在,整個舞池都只有顧輕舟那一對,所有人都在旁觀,他們都知曉今晚顧輕舟才是宴會的重要人物,卻又不知道是誰,故而目不轉睛看著她。

l 帶著這些好奇,所有人都在注視顧輕舟。

l “她很快就要丟盡臉了,成為整個嶽城的笑話。督軍最愛面子了,他未來的兒媳婦成了笑話,他估計是不會再多看顧輕舟一眼了。”司夫人心想。

l 一切都照著司夫人的計劃,司夫人的心稍微安了幾分。

l 司瓊枝看著舞池中央,顧輕舟錯了一步,她就對她父親道:“阿爸,您看她跳得還不錯.......”

l 司督軍蹙眉。

l 他對舞步沒什麼獨特的品鑑,但是顧輕舟差點跌倒,他還是看見了的。

l 司督軍心想:“既然知曉今晚的宴會,難道不能去學幾個舞步嗎?一下午就能學會的。看來,這個孩子不夠努力。”

l 心中一瞬間就有了幾分不悅。

l 司夫人看到了,更是滿意。顧輕舟錯了一步,督軍就蹙眉了;等會兒她跌倒出醜,估計督軍今晚是不想見她的。

l 司夫人又舒了口氣。

l 待她回神,卻見舞池中央的顧輕舟,已經調整好了舞步,在舞者逐漸加快的節奏中,她居然沒有繼續出錯。

l 樂聲的節奏越發急了。

l 舞者的腳步也更快了。

l 可顧輕舟跟上了他,居然半步都沒有錯,似行雲流水般,緊緊相伴著舞者,她粉色長裙在舞池中翩飛,似一隻粉蝶。

l 司夫人錯愕,心裡震驚:“這怎麼可能!”

l 一個鄉下姑娘,華爾茲怎麼可能跳得那麼優美?

l 這樣快的華爾茲,就是學舞數年的司瓊枝,只怕也跟不上的,而顧輕舟居然沒有半分拖拉。

l 樂章更急促,似雨滴嘈嘈切切打在琉璃瓦上,動聽又急切。

l 舞者的腳步更快了,顧輕舟也亦步亦趨的跟上,她用玉簪挽住的鴉青色長髮,在跳舞的過程中散開,似流瀑般傾瀉,鋪陳開來。

l 華衣黑髮的女子,在燈火絢麗的舞池中,踩著優美急促的舞點,隨著她的舞伴翩翩起舞,恰如一朵月夜下盛綻的玫瑰。

l 衣的華採,發的光澤,顧輕舟整個人的舞姿,有種勾魂奪魄的光,吸引著每個人的眼睛。

l 所有人都看痴了,包括司督軍。

l 等樂章一停,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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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好!”司督軍最先回神,鼓掌歡喜,心中不免有了七八分的滿意。

l 這女孩子跳舞很美,美到極致,今晚所有人的風頭都要被她奪去,司督軍臉上也有光。

l 掌聲一起,所有人跟著鼓掌,整個舞廳全是振聾發聵的掌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l “真不錯,慕兒有福氣!”司督軍笑道。

未完待續......xiawen請私/.聊作者,即有。

l 他一回頭,卻見她夫人和她女兒,仍震驚看著舞池,至今沒法子相信。

l “這不可能!”司夫人震驚。

l 她準備得那麼充分,怎麼顧輕舟沒有出醜,居然還出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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