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是真的喜歡上祈然了;也許我比想像中還要更喜歡他

也許我是真的喜歡上祈然了;也許我比想象中還要更喜歡他

藍煙嘆了口氣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你也喜歡上少主了是嗎?”

我一驚手上的茶杯重重滑落在桌面上濺了我一手的水漬。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藍煙同情地看著我笑笑又象在自嘲“象少主這樣的人只要是跟他朝夕相處的又有哪個人會不淪陷呢?”

我無意識地擦著手上的水漬心裡翻騰地洶湧。我喜歡祈然?難道我真的喜歡上祈然了?

藍煙依舊在平淡地說:“我絕不相信你如少主所說只是個逃亡出來的富家丫鬟。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隱瞞身份也不知道你接近少主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是現在請你離開。”

藍煙柔和的眼神忽然一變無比犀利的光直射在我臉上:“就算你並沒有害少主之心你對他的感情也終有一天會成為傷害他的兇器皇上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將他推上皇位的機會的。”

我將顫抖的手按到胸口裡面懸掛著的是一個用透明水晶和鉑金鑲嵌而成的十字架掛墜。那是我16歲生日時哥哥親自為我帶上的他冷漠英俊的臉上滿是不自在的尷尬卻依舊倔強地對著我和爸爸說:我們一家人永遠都不分開。

“你應該知道冰凌王國的實力和我們作對……”

“我會離開。”我站起身俯視著藍煙“你放心吧我會離開的。今晚就走!”

心口一陣陣的跳躍一陣陣的麻痛我撫上它將湧上的淚水強逼回去。

我到底在做什麼竟那麼卑鄙地放任自己的感情?

這裡並不是我的世界啊!終有一天我要回去回到爸爸和哥哥的身邊去不是嗎?

藍煙定定地看著我美目慢慢流露出佩服和憐惜之意許久才低頭輕聲道:“對不起我們也只是想保護少主。”

“我明白的。”我勉強笑笑頹然坐了下來“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藍煙默默點了點頭。

“祈然的病有可能治好嗎?”

藍煙一楞疑惑地道:“什麼病?”

難道她們並不知道祈然身上有血蠱?

我儘量隱藏起自己的情緒問:“那他今天白天為什麼會突然休克……我是說昏迷?”

藍煙聽了我的話才長長舒了口氣心有餘悸地道:“那是因為少主所練武功的關係……”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我知道這些機密的東西不是我應該過問的只要知道祈然暫時沒事也就足夠了。

隨即她略有些憤恨地道:“若不是步殺在緊要關頭忽然闖進來少主又豈會出事?”

我心底一片黯然卻道:若是步殺不衝進去依祈然那不肯拂逆人意的性子非出事不可。

送走藍煙後我將塵封很久的現代揹包從包袱中拿了出來。

揹包淡粉的底色已經有些退了微微泛白。釦子也因為摔下懸崖時的磕撞而掉了好幾顆我小心翼翼地將灰藍色拉鍊拉開那久違的“啪啪”聲彷彿石頭般沉重。

包裡有兩本書、一本筆記本和幾支筆。《古代文學史》和《化學基礎概論》正好是那天上午我和小雨選修的兩門課。

想到小雨我輕嘆了口氣:小雨她沒事吧?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跟著墜崖。但願她平安無事。

包包的暗袋裡是一個銀白色的女式手機和一把Qsg92式手槍。

我檢查了一下手槍中的子彈完好無損依舊是8顆。我上了安全鎖確認無誤後才又重新放進暗袋。只有這個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對我來說都是永遠見不得光的東西。

就算是為了不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就算是為了抹殺那段灰暗的記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使用它。

我打開手機一陣悅耳的開機鈴聲彷彿被塵封了很久才終於得到解放歡快地唱了出來。

“我很想飛多遠都不會累才明白愛得越深心就會越痛。我只想飛在我的天空飛我知道你會在我身邊……”

“啪——”一滴淚珠落在手機絢麗的屏幕上我趕忙擦掉它。接著卻一滴又一滴如斷線的珠子般再也停不下來。

也許我是真的喜歡上祈然了;也許我比想象中還要更喜歡他。

否則不會在知道要別離的時候如此心痛如此難過。

只是我比誰都清楚我是沒有資格愛人的。遲早有一天要離開的人怎麼可以自私地攫取別人的感情然後一走了之呢。

忽然敲門聲響起。我一驚連忙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一邊抹掉淚水一邊走過去開門。

“祈——”我看到祈然戴著面具就站在我門外不禁驚訝地喊道。可是聲音還沒有出就被他一把捂住半拖著我走進屋內後面還跟著個似笑非笑的步殺。

我楞楞地看著這兩個揹著大包小包的男人許久才傻傻地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祈然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我們要連夜離開這裡。”

“什麼?”我大叫出聲。

祈然緊張地一把捂住我的嘴道:“別那麼大聲會把守衛我的人引過來的。今晚子時冰凌國的四大丞相就會過來所以藍煙她們忙著迎接暫時顧不到我。”

“要

“逃跑?”我驚怔地望望一臉淡漠的步殺腦子拼命地消化著這個信息“為什麼?”

祈然苦笑了下:“難道你真希望我去當冰凌國的皇帝嗎?”

我黯然地垂下眼睫聲音低沉:“這哪有我希望的餘地?”

“冰依。”祈然柔聲喚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語調跟我說話!我把頭埋的更低:對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

一隻清涼修長的大手掐住了我的下顎輕柔卻堅決地迫我抬起頭對上一雙如天空般湛藍的眸子。

“你一直沒有問過我和步殺走了那麼久到底要去哪裡。現在我就告訴你。”

那眸子藍的愈加深愈加亮裡面似有無數澎湃洶湧的感情在翻滾。

我心頭一震慌亂地脫出他手指的鉗制目光怎麼也不肯對上他的拼命搖著頭道:“我們……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不是嗎?這些機密的事我沒有資格知道也不想知道!”

“步殺”祈然的聲音一寒那種決然孤傲的面色竟似極了一個天生的王者“請你先出去一下。”

步殺不一語也不看我乞求的目光漠然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地詭異祈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眼睛則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我乾笑兩聲道:“祈然為什麼…..讓步殺……?”

“啊——!痛——!”話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我的身體摜了出去仍未好全的肩膀與牆壁重重撞擊痛的我幾欲落淚。

祈然可能也沒想到我會撞到傷口看著我眼角的淚珠心裡一痛輕柔地將我摟在懷裡。

我真的開始相信藍煙的話了祈然他可能是有一點點喜歡我?或者不只是一點點。

心有些雀躍卻震得我生疼。

為什麼他會喜歡如此卑微的我?喜歡這張連我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的醜陋面孔。

多想不顧一切地反抱住他告訴他我永遠都不離開。

只是我將頭深埋在他的胸口聞著他身上獨特的幽谷清香哽聲道:“我們還是朋友嗎?我們……永遠是朋友好不好?”

祈然抱著我的手緊得幾乎讓我無法呼吸沉默了許久他才用極力剋制的聲音道:“是因為我的身份嗎?我說過我可以……”

“不是不是……”我使力推開他卻仍脫不出他身形的籠罩“是我自己的原因。”

“對不起!”我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淚流不止“我不可以愛人!真的不可以!”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是我沒資格去愛的!”

祈然修長的雙手撐在牆上將我困在他身前的一方小天地中目光中無限的痛楚讓我怎麼也無法視而不見。他的聲音依舊悅耳卻蒙上了淡淡的憂傷:“是不是隻要是朋友你就會留在我身邊……”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嚇呆了猶自水霧迷濛的眼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他。

他的目光緊盯著我抵在我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藍眸欲深似要忘穿我的全部。

“我只想把你留在身邊。”他淡淡地說眼裡流瀉出來的脆弱慢慢溢入我心中“這樣也不可以嗎?”

我再說不出一句話此時此刻哥哥、爸爸、小雨、原來的那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從我腦中淡去只餘那雙美麗卻憂傷的藍眸。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彷彿許下一生的誓言般鄭重。

只是此刻的我怎麼也沒法想到就是這一點頭註定了我在這個世界的沉淪。如果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是否會決然的離開呢?

也許還是不行吧因為終其一生我都無法對此刻這個如天神般完美卻如嬰孩般脆弱的少年徹底放手。

我和祈然面對面坐在寬敞的馬車上顛簸前進步殺依舊是不一言地在外趕車。此刻正值夜色深重四周都靜悄悄的尤其這馬車中更甚。

為了驅散那莫名詭異的氣氛我乾咳了聲問道:“祈然你本想說你們要去何處的?”

祈然奇怪地望了我一眼道:“你不是說你不想知道嗎?”

我尷尬地嘿嘿一笑佯怒道:“那時是那時你到底說不說啊?”

不知為什麼自從決定以朋友的身份一起走後我的心便一下子輕鬆了下來。

其實我也一樣沒有別的賒求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此行為的是去找我皇兄。”

“啊?”我一楞打斷他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冰凌真是一個國家嗎?這天下最強大的國家不是祁國嗎?怎麼又成了冰凌了?”

祈然果然也露出了一臉和步殺一樣看白痴的表情彷彿在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見我怒瞪回去才輕笑著解釋道:

“嚴格來說其實冰凌並不是一個國家只能算是一個幫派因為他從來沒有固定的領土和子民。只是早在如今的祁、鑰等國建立以前冰凌就已經存在數百年了。”

“數百年?”我驚訝地喊道“每個朝代的國王竟會允許這樣一個有著極大威脅的組織光明正大的存在?”

“他們當然不會允許曾經也有個強極一時的國家想要吞併冰凌只是不到三年便落到改朝換代銷聲匿跡的田地。”

“冰凌國的財力、物力強大到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這天下十數個國家中沒有哪個不是依靠冰凌國的食材、武器在生存。一旦脫離了冰凌國的供給那個國家就將全面崩潰!”

“難怪”我咋舌“人都說抓蛇要抓七寸冰凌捏住的正好是別人的軟肋果然夠陰險。”

“對了你說去找皇兄?奇怪你是冰凌王第幾個兒子啊?”

祈然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父皇正統非正統的子嗣無數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二十個許多我連面目都不曾得見又如何會有心去數自己到底排行第幾?”

“咦奇了既是如此你父皇為何非要你這個無心權勢之人繼承王位呢?”

祈然皺了皺眉道:“可能因為我母后是他最寵幸的妃子吧兼且又是皇后。”

“那你說你的皇兄莫非他跟你是至親兄弟?”

祈然露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欽佩笑容道:“沒錯他早我三年出生。母后常說他雖不如我來的聰慧卻在很多事上比我通透數倍。待人雖是柔和性子卻烈做事果決實是真正適合繼承王位之人。”

我欣然一笑道:“看你說起他來如此開心的樣子想必小時候沒少跟在他屁股後面轉吧?”

祈然面色一紅清俊不可言喻的俊顏即便在朦朧月色下也可見其尷尬之色。

現在想來祈然似乎越來越不介意在我和步殺面前脫下面具了心中一動不禁脫口問道:“祈然你說你厭惡美麗的容貌究竟是為什麼?”

祈然的面色殊然一變修長的手緩緩捂住胸口臉容端的是蒼白一片。我道他是蠱毒作慌忙扶住他促聲問道:“怎麼了?病了嗎?”

馬車一頓想是外面的步殺也聽到了我的話。

祈然略一擺手恢復了面色勉強笑道:“我沒事只是忽然想到了些不開心的往事。”

“對不起。”我看他痛苦的樣子心裡一陣難過馬車繼續平穩地向前。

“說什麼傻話呢?根本不關你的事。”祈然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清涼溫和的觸感讓我的心都變柔了。

他言歸正傳說道:“我大皇兄名喚祈軒父皇從小就很看重他僕一出生就立了他為儲君。只是在五年前他不知為何故竟離家出走從此再無音訓。”

“難道他也跟你一樣是不想繼承王位才自行離開的?”

“父皇母后也是這麼說的可我卻知斷然不是因此。還記得我十二歲的時候他曾對我說過:‘祈然男子漢俯仰於天地間必當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造福百姓澤被蒼生。如此率性所致才不愧來這人世間走一糟。’”

“‘我可說是非常幸運的生就坐擁天下將來待我繼承父業定不會辜負上蒼的這份寵信和美意。祈然我知你不喜這些爭權奪利的政治鬥爭卻也希望有一天你能試著敞開胸懷創出個只屬於你的絢麗多彩的人生。’”

祈然說這話的時候美麗的藍眸忽淺忽深如水晶般清澈潔淨泛著聖潔的光輝。只是很快那光便淡了下去為一陣黯然的憂鬱所取代。

“只可惜我還是辜負了大皇兄的期望。他走後生了很多事生活彷彿忽然間裂了個口子猜忌、暗殺、背叛、挑撥一切的一切接踵而來壓的我完全喘不過氣。”

“我失去了以前的朋友、親人甚至值得信任的人從不知道大皇兄竟是輕描淡寫地為我擋住瞭如此多的傷害。”

“我這人從小就不懂如何拂逆別人的心意父皇和母后失去了大皇兄後鬱郁不可終日我實在不忍心他們再擔心失望才答應承接了這儲君的位子。想到日後若大皇兄回來就將王位還與他若不回來我就安安穩穩地當幾十年冰凌之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卻沒想到事情還是在一年多前生了變故。我……和步殺相識引出了他體內的血蠱身體卻生了異變。我知道如果被父皇現步殺決計活不了因此我不得不學大皇兄般離家出走。”

“祈然你的一輩子。”我語調平緩柔和心卻覺得無比疼痛“這樣活著永遠為別人而活為過去而活你不覺得疲累嗎?”

祈然一怔眼中滿是迷惘與無措良久他才輕聲道:“過去的種種即便是夢卻也已經深深纏住了我再無法逃脫。我早已離大皇兄為我編織的那個夢越來越遠了。”

祈然一怔眼中滿是迷惘與無措良久他才輕聲道:“過去的種種即便是夢卻也已經深深纏住了我再無法逃脫。我早已離大皇兄為我編織的那個夢越來越遠了。

心中的火氣“噌”地冒了上來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在這馬車中一躍而起揪住他的衣領將腦袋狠狠地撞上他額頭。

“砰——”一聲巨響後我的腦袋轟然欲昏心底卻越見鮮明恨聲道:“蕭祈然!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掙扎在黑夜泥淖中只是為了自由地在這世上生存幾年;有多少人夜夜被噩夢驚醒猶自含笑面對為的只是憧憬美好的未來。而你呢?”

馬車嘎然而止步殺卻沒有進來。

我強自壓下胸口中升騰的怒火終於有了焦距的眼睛灼灼盯著他: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太過善良太過為別人著想卻沒想到你竟是個不願擔當的懦夫!你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時日無多卻情願讓我和步殺擔心害怕也不主動就醫!你明明萬分想要過個不受束縛絢麗多彩的人生卻非要將他歸咎於你大皇兄為你編織的夢想!你明明應該也必須拒絕父母這無理的要求卻情願孤獨一身也不肯揹負不孝的罪名!”

“祈然你不知道嗎?對別人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先要對自己好!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知善待自己的話又如何奢望得到別人的愛呢?”

此話一出我們兩個盡皆驚呆。

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難道剛剛那一下把我的頭都敲壞了?

祈然一片慘白的俊臉上惟有額頭略見殘紅想來我剛剛那一下撞的真是不輕。

他沉默了許久嘴角溢出些許苦笑聲音卻越輕柔:“對不起。我本就不該一直拌著步殺的更不該強留你在身邊。”

我雙手狠命一握正待狠狠給他一拳。

卻聽他悅耳的聲音從迷惘變成從未有過的堅定:“但這一生我只想任性這麼一次!我可以放棄全世界可以為此揹負不孝之名甚至可以不惜生命卻不想放你們走。只要能跟你們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想去在乎。這樣可以嗎?”

他澄澈明淨的雙眼就那麼定定地望著我有不安、有恐懼卻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沉著和淡定恍惚間讓我憶起了初見時的那份驚豔。

藍眸中閃著無限光輝竟似極了那美好的未來。

步殺掀開簾子神色冷峻聲音清冷卻暖人心扉:“看這天色要變我們可能無法趕及避雨了。”

我“哦”了聲道:“那索性就不要趕了我們三個躲在這馬車裡避雨好了。”

在這更為尷尬的氣氛中沉悶了很久我忽然抬頭眼望著他們兩個道:“祈然也許只有數月的生命了……”

那天他窒息倒地時我救醒他後也曾略略把了下他的脈搏只覺內息越見紊亂體內真氣亂竄心脈卻越見微弱恐怕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當時心中痛成一片腦中卻忽然閃過一個極其異想天開的想法端的把我下了一跳。

只是這個想法卻從此彷彿在我腦中生根了般揮之不去越種越深。這也是我答應藍煙離開的其中一個原因。

步殺眼露兇光我卻不予理睬繼續靜心平穩地敘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在這段時間裡除了尋找醫療的方法我們還要做些什麼?”

祈然笑笑道:“依冰依之見我們該當做些什麼呢?”

我微微頷斂容肅穆眼中閃過一片精光。語調依舊平穩卻是擲地有聲:“如果是我既知自己要死就定會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償未償之心願!”

“祈然難道不想去創造一段絢麗多彩的人生歷程嗎?不為大皇兄不為我們就只為你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場!”

一席話說的祈然、步殺盡皆變色。就是步殺泰山壓於前而不倒的冷顏也多了幾分驚異和深思真是好現象。

我知道這不僅是祈然的夢想也是我這個曾經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一直在渴求的燦爛。從前是怕那陽光太烈太突如其來便恍了眼。而如今自從有了那異想天開地思考便忽然把什麼都放下了。

“三個月!”我豎起三指儘量平穩了因興奮而顫抖的嗓音緩緩道“這三個月中我們拋棄過往拋棄身份拋棄負擔用真正的自己盡情去創造一段只屬於我們的傳奇!”

祈然的身體仍呆坐著似未回神眼中卻已散出無比渴望無比熾熱的光芒。

步殺清冷的聲音依舊當頭澆我一身冷水:“且不說祈然的身份引人注意就是我!你也不該忘了上一次的圍殺吧?”

外面的雨聲點點落下打在馬車的頂棚上啪啪做響。雨勢逐漸轉大變為傾盆幸虧這馬車堅固耐水否則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只是可憐了外面那馬。

我黯然垂步殺依舊冷漠不語。

祈然卻是暗自沉思忽然抬道:“也並非毫無辦法。”

我心中一喜匆忙抬頭問道:“真的?什麼法子?”

祈然略略側身從包袱中拿出一張類似橡皮紙的東西。我正暗自奇怪卻見他小心拿起攤平往臉上一貼略一揉搓。

等放下雙手竟成了個完全陌生樣的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平凡中略見清秀。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張臉皮竟象真的一般完全看不出破綻。

我驚楞了半天才拍手笑道:“真是太奇妙了這樣就不怕有人認出你們了。”

步殺瞥了我一眼道:“我記得這人皮面具你只有一張吧?”

祈然無奈地點頭見我又是一臉頹然才輕笑道:“無妨待雨停之後藍煙她們恐怕就已經追上我們了……”

“什麼……?”我驚叫著跳了起來一時不慎撞到車頂痛得我直吸冷氣。

祈然又是心痛又是好笑用藥膏揉著我的額頭道:“真不明白你是在什麼環境中成長的時而沉靜睿智、聰明絕頂時而又迷糊天真的讓人無可奈何。”

我尷尬一笑自是不好答話卻仍忍不住問道:“藍煙她們會追來那你為何還同意停車?”

祈然笑笑很自然地把我安置在他腿上伸手抱住。我臉上有些燒卻終究不捨得離開這溫暖又清新的懷抱。

至於步殺大多時候都會自動稀釋他自己的存在現在更是成隱形人了。

“藍煙她們不會留難我我若不點破或召喚她們就算找到了我也只會在後面慢慢隨行保護。”

祈然雖然這麼說我心底卻仍非常不安幾個時辰前明明答應遠離她少主的此刻卻仍不知羞恥的端坐在人家懷裡這個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藍煙叫你離開我了吧?”

祈然忽然的這一問叫我一陣手足無措忙掙扎著站起來坐回原位道:“你怎麼知道的?”

祈然笑笑那笑容很雲淡風清似極了他平時的笑卻又夾雜著道不清的悲傷:“答應我別理她!我們……”

他的嘴唇倔強地抿了抿才勉強擠出幾個字:“……是朋友。”

我低垂了眼怎麼也不敢觸及那一片深藍怕會將自己最後一點理智淪陷進去。

“待會我會叫藍煙帶信回去給父皇母后放我三個月時間再提繼承之事我想他們應該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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