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是我人,死是我鬼,百年後還要合葬墓穴,聽清楚了?」

飛往雲南的飛機上,喬宇森安排秘書迅速把盛世金融轉在杜小希名下,相對江寧來說,褚子旭才是他真正應該擔心的人。

童心言的人只查到杜小希在雲南,卻沒有查到杜小希的準確所在地,喬宇森聯繫了旅行團才知道,杜小希昨天已經在洱海離團,他們並不知道杜小希的準確去向。在大理機場下了飛機,秘書早已聯繫好當地的分公司,司機開著保姆車打算先把人接到酒店,卻被喬宇森勒令從機場直接開去洱海。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洱海找到杜小希,一切全憑運氣。

抵達洱海的當晚,她把秘書跟分公司的司機全部遣回大理,獨自一個人在酒店住下後,就拿著杜小希的照片出門,酒吧、店鋪、海邊,他去了很多地方,可是一個星期過去卻毫無收穫。

直到那天下午,他在洱海邊看到一個女孩兒。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面前支著畫架,她在畫蒼山洱海,淡淡地藍色從畫布上暈染開。她靜靜地坐著,專心到天地間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周圍的行人和旅客都像是在她以外的世界。

喬宇森笑了,心裡的烏雲也瞬間被洱海的暖陽掃盡。

他忘記她的繪畫功底一直很好,喬宇森沒驚動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後隔著整條路看了她一下午。她一下午都沒動地方,從正午到暮色夕晨,她的畫從正午的滄海洱海到烏金西沉晚霞漫天,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她才收起畫板打算回去。

可是一轉身,就看到和她隔著一條馬路,遙遙相望的男人。

四目相對,杜小希被忽如起來的笑眼震的愣在當場。她躲了這些天,還是沒躲過他,看來褚子旭的辦法也不是全靠譜。

“你怎麼來了?”既然來了,總不能還是躲著。

杜小希大方的走過來跟喬宇森打招呼,剛才隔著馬路她沒看清,現在才看到他臉上有擦傷,脖子和手臂上也有,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喬宇森發現杜小希在盯著他脖子上的擦傷看,心頭髮暖,她還是在乎他的。

“你還挺能躲。”

“我就是覺得累了,想、想一個人靜靜。”

“杜小希,你是不是想一封信就把我打發了?”

喬宇森從口袋裡掏出那封杜小希留在床頭的信,打開遞到她面前,眼底含著笑意一步步的把她逼到路燈下,杜小希連連後退,腳後跟抵在路燈杆上,她心裡猛地驚了一下,身後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

杜小希想過喬宇森會找她,甚至這些天她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就算喬宇森出現,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一定拒絕,可是真的看到這個男人出現,聽著他好聽的聲音,她發現自己怎麼也沒辦法鼓起勇氣對他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來。

“我、我沒有……是他們說,他們說你要跟我離婚的,我等了你一夜都沒等到,所以我就……”

看著眼前女人結結巴巴窘迫著紅臉解釋的樣子,喬宇森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澎湃,伸手扣住她的後腦,狠狠的吻上她嬌嫩的唇。

“唔……喬宇森,你!”

“別說話,吻我。”

杜小希條件反射的想推開他,卻反被這個霸道的男人更加用力的禁錮住,她頭都大了,這個男人怎麼還是一點都沒變,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想,就會不顧及旁人眼光的吻她,調戲她!

只是……他的唇好軟,好香。

杜小希是被喬宇森打橫抱著回酒店的,她的拳頭差點把喬宇森捶出內傷來他也不鬆手,一路上圍觀的人群不斷朝他們吹口哨,她羞的臉都快要燒了,最後發現跟這個男人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他非但不放她下來,還幾次低頭吻她。

乾脆杜小希也放棄反抗,把臉埋在他胸口,反正就是沒臉見人了!

剛回到酒店喬宇森就把這女人扔上床,人立刻就壓了上來,杜小希急的雙手推住喬宇森的胸膛,不讓這個饕餮般的男人做出下一步動作。

“宇森,我們談談好嗎?”

“想跟我談什麼?”

喬宇森原以為杜小希只是想躲他做那種事,但又看這小女人一副認真的模樣,他才起身從床上下來,衝了兩杯從魯市帶過來的咖啡,坐在房間的沙發裡,衝杜小希招招手,“坐過來說。”

“上午我接到工商局的電話。盛世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你出資創建盛世讓褚子旭做掛名總裁,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親手懲罰林家和江家。現在江家和林家的事已經過去了,林穎兒入獄,江寧害死我爸爸的事雖然沒有證據,但那天發生的事轟動全城,江氏也因此受到巨大的風襲和打擊,短時間內,江氏恐怕也難以崛起了。”

杜小希頓了頓,把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分析個清楚,她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工商局通知我回去為盛世法人變更資料簽字,這件事,是你的意思嗎?”

“盛世原本就是為你而建,理應屬於你。”

“我原本就不喜歡金融管理,我喜歡繪畫,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個優秀的設計師,後來學習金融是因為我爸爸,爸爸說他在江家對他有知遇之恩,就算有一天他去世了,他也要我繼續為江家做事,所以他才送我去學金融管理,我已經不可能完成爸爸的冤枉了,所以我打算放棄金融管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所以?”

“請你把盛世收回去,我要憑自己的本事做設計師。”

“你生是我人,死是我鬼,百年後還要合葬墓穴,聽清楚了?”

喬宇森思忖了片刻,放下咖啡杯微微傾身握住杜小希的手,這件事他沒道理不答應,現在只要想到盛世是褚子旭和杜小希聯繫的存在,他心裡就極不舒服,盛世收回,杜小希可以在喬家的建築公司做設計師,這個安排固然合他的心意。

“只有這些?”

“還有,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無論結婚證是不是你授意民政局辦理的,我們已經離婚是事實,你能不能……”

“不能。”

還不等杜小希把話說完喬宇森就將人一把拽過來撈進懷裡,把人穩穩的摁坐在他腿上,無賴且霸道。

“你休想從我身邊溜走,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百年以後還要跟我合葬同一墓穴。聽清楚了?”

他幽邃的雙眼盯著她,床頭的燈光灑過來,在他眼裡折射出星辰般細碎的光彩,杜小希怔了一下,她還不太習慣喬宇森忽然變的極霸道的樣子,怔怔的看著他好半天,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哦”了一聲,下一秒,喬宇森就勾唇壞笑著,把人扔上床,狠狠教訓了一頓。

“喬宇森,你放開我,我們已經離婚了!”

“誰規定離婚後不可以睡前妻?”

“你無恥!”

“乖,別鬧,我還有更無恥的你要不要試試?”

這一晚上杜小希被折騰的渾身散架了一般,喬宇森還和初次一樣,把她抱進浴室泡進浴缸裡,這小女人居然在浴缸裡睡了過去,喬宇森皺眉看著杜小希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那都是被他折騰出來的,不由得內心暗道:難道他真的像杜小希說的那般,慾求不滿?

轉天喬宇森帶著人回魯市,把盛世的相關事宜處理好後,杜小希又重新住回了竹園別墅,不是她要來,是喬宇森根本連招呼都沒跟她打,還生怕她不答應的把杜小倩和杜母都接了過來,不過杜母和杜小倩沒住在竹園,被喬宇森安排在了竹園旁邊的楓園。

在杜小希搬回來的第二天,穆唯風、喬珏然、褚子旭和童心言都過來要在竹園一起吃飯。

幾個男人在,避免不了要喝酒。

飯桌上自然是喬宇森跟杜小希坐在一起,旁邊分別是褚子旭和喬珏然。

“你們,和好了?”

褚子旭喝了些酒,但還不至於到醉的地步,他安排杜小希去雲南的事本身就沒想過瞞喬宇森,他也清楚以喬家在魯市的人脈,想查到杜小希的去處很簡單。其實帶著杜小希回來後,喬宇森就想過單獨找褚子旭談談,只是最近公司許多事要處理,他還沒來得及。

“子旭,你喝醉了吧?”童心言挑了褚子旭一眼。

穆唯風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看了看喬珏然,喬珏然聳聳肩表示也不清楚。

“心言你不必攔著我,我只是問他是不是跟小希和好了,什麼也沒有說。宇森,我們喝一杯吧。”褚子旭說完,溫潤的笑著衝喬宇森舉杯。

杜小希放下筷子,看旁邊喬宇森眉目微冷,她內心猛地揪了一下,又去看褚子旭。

氣氛有些不對勁,剛才還熱鬧的飯桌上忽然安靜了下來,這兩個男人對視著,一個溫潤笑著,一個眉目冷著,好像有什麼事似的。杜小希伸手去握喬宇森桌下的手,才發現喬宇森一直攥著拳。

“宇森已經喝了幾杯了,他胃不好,這杯我替他喝好了。”

“小希,讓宇森跟我喝。”

褚子旭絕對有世界上最暖的笑,但這個笑不能說服杜小希,她伸手去端杯子,喬宇森卻搶先一步把酒杯端起來,杜小希心裡發緊,剛才喬宇森已經喝了不少酒,顯然就已經有些醉了,他再喝下去,胃一定會出毛病。

“你不能喝了。”

杜小希伸手要去奪盃子,喬宇森躲開,柔柔的看著她:“乖,沒事,我自己喝。”

兩個男人都是一飲而盡,又都是同時把杯子放在餐桌上看著彼此,這一杯酒喝下去之後喬宇森立刻皺起了眉,這個微小的動作立刻被杜小希捕捉到,餐桌上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杜小希忍不住站起來扶著喬宇森看著幾個人道::“搞不懂你們怎麼回事。宇森喝多了,我先扶他上去。”

這會兒童心言也站了起來拉過杜小希道:“男人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珏然,我們三個出去透透風。”

“他們沒事吧?”

被童心言拉出門外的杜小希不放心,她想回去看看喬宇森,卻被童心言強行拉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來,童心言點了支女士香菸淡淡地抽了一口:“放心,沒事。”

“心言姐,我哥跟旭哥到底怎麼了?”

打從剛才喬珏然就一直犯迷糊,褚子旭跟喬宇森是一起長大的,兩個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怎麼忽然好像出了什麼事似的?

童心言揚起頭對著空中吐出口菸圈,這才垂下頭睨著杜小希道:“你要想讓他們倆沒事兒,就趁早離開魯市。”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當我沒說過。”

童心言跟穆唯風和褚子旭都是開車來的,她說完站起來上了自己的車,也沒跟喬珏然和杜小希打招呼就開著車揚長而去。杜小希和喬珏然兩個人也都暫時沒回別墅,都在回味童心言的話,無論她那話什麼意思,都代表著喬宇森和褚子旭之間出了問題。

“你生是我人,死是我鬼,百年後還要合葬墓穴,聽清楚了?”

她們倆在外邊站了沒一會兒,穆唯風和褚子旭也從別墅出來,喬珏然跑過去問穆唯風出了什麼事,褚子旭則朝杜小希走過來。

“你臉怎麼了?”

“貪杯多喝了一些,不小心撞到,不必擔心。”

杜小希也不是傻子,褚子旭臉上是不是撞的她看得出來。但褚子旭沒給她多問的機會,道別後挽著外套上車調頭跟穆唯風和喬珏然一起開車離開了竹園別墅。

杜小希回到客廳的時候喬宇森已經趴在餐桌上醉了過去,杜小希看不見他的表情,進洗手間把毛巾用熱水浸溼出來幫喬宇森擦手擦臉,又進廚房泡了蜂蜜水給他,出來的時候他靠著椅子坐直,把杜小希的蜂蜜水接過來喝了幾口,把杯子往餐桌上放的時候,歪歪倒倒了幾次才放好。

“我扶你上樓,放水給你洗個熱水澡吧,不能喝就少喝些啊,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杜小希伸手去扶喬宇森,手還沒碰到人,杜小希的手就被他猛地攥住,她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看向他,卻發現剛才還醉意濃重的喬宇森幽邃的眼眸清醒無比,好像剛才喝醉的人不是他。

“不要離開我,好嗎?”

喬宇森忽然像是個孩子,眼眸裡帶著絲絲的乞求和期望看著杜小希,杜小希覺得莫名其妙,以為這個男人發什麼神經,伸手去觸他的額頭,手卻被喬宇森再次捉住。

“希希,我跟子旭不能做兄弟,永遠也不能做兄弟。”

他喃喃完又像是醉的極厲害那樣趴在桌子上,杜小希心頭凜然,喬宇森和褚子旭永遠也不能做兄弟?為什麼,他們倆不是一直都是兄弟嗎,從小一起長大,又都是那樣顯赫的世家,怎麼會不能做兄弟?

杜小希驀然想起褚子旭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傷,那明顯不是喝多了撞的,褚子旭無論是跟她說話還是走路開車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不像是喝多的樣子,難道褚子旭臉上的傷是喬宇森打的?

這個覺悟讓杜小希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去看喬宇森的手,發現手背和指節果然通紅一片。

兩個處事優雅的男人,怎麼都上升到動手的地步了?

這天晚上杜小希沒怎麼休息,一直在照顧喬宇森,喬宇森一直喃喃著那句話,他跟褚子旭的確是不能再做兄弟了。

接下來的幾天,喬宇森一直忙著宴會的事。

魯市的商業精英年會一直都是魯市各行各業關注的焦點,每年一次的年會就定在童心言的華僑酒店,魯市所有的商業精英都要參加,說是宴會,其實不過是給大家共同交流的時間,資源共享關係拉攏,這天是最好的機會。

年會由魯市的商業大鱷組織,往年是林家和江家,但隨著江林兩家一家在為女兒的牢獄之災奔波,江家則是在努力讓江氏起死回生,兩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所以今年的年會便由熄聲已久的喬家來組織。

凌雲集團總部辦公室。

喬宇森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玩弄著手裡的鋼筆,他對面的沙發裡坐著沈嘉瑜。

“宇森,那天是爺爺在吃飯的時候,讓人拿了你西服裡的鑰匙給我,也是爺爺讓我去的竹園別墅,他怕小希不願意離開。這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我不想我們之間一直存在這個誤會,我知道你很喜歡小希,你喜歡的,我又怎麼會去傷害呢。”

“你回國的目的我很清楚。”

喬宇森放下鋼筆修長乾淨的十指交疊放在辦公桌上,疊起雙腿,筆挺的西褲稍稍上提,淡淡地看著沙發裡的沈嘉瑜,聲音清冷如斯。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我承認我到現在還愛你,可是宇森你真認為我會愚蠢到去傷害杜小希的地步嗎?”

“你之所以現在還可以出現在這裡,的確是因為你還沒有愚蠢到去傷害希希。”

“宇森!”沈嘉瑜眉目微含。

“你拿鑰匙去竹園別墅逼杜小希離開的事,我不會去追究到底是不是爺爺指使。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沈嘉瑜,不要企圖用任何方式傷害杜小希,你在我心裡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重要。”最後一個字落地,喬宇森抬眸看著她。

這個男人的眼神……可怕!

沈嘉瑜不敢相信喬宇森這個眼神是在看她,在美國的時候是喬宇森先說會照顧她的,她是愛喬宇森愛的無可救藥,可是他也的確承諾過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的,現在……現在這是怎麼了,她眼前的這個喬宇森怎麼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在你心裡,又有什麼時候重要過?如果我回國給你造成困擾,那麼我很抱歉,宇森,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沒打算打擾你現在的生活,我只是想回國看看你而已,如果你不喜歡,我隨時可以回美國。”

“回不回美國是你自己的事,和我無關。”

說完喬宇森打電話讓秘書進來送客,他要說的都已經說的很清楚,喬宇森相信沈嘉瑜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懂進退,否則那天她領著老爺子的命令拿著從他身上偷走的鑰匙扣去竹園時,杜小希絕不會只是出走那麼簡單,以沈嘉瑜的聰明,幾句話就可以把杜小希逼上絕路。

喬宇森回家時,杜小希正在看電視等他。

“喬宇森!這些保鏢為什麼守在門口不許我出去?”

杜小希指著門口站的兩排保鏢質問喬宇森,她早晨起來要出門,結果卻被保鏢攔了下來,說是喬宇森的命令,讓她不得離開別墅。喬宇森放下公文包柔柔一笑,一把將杜小希攬進懷裡,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道:“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餓了吧,我陪你吃東西。”

米蘭會所包廂裡,只有穆唯風和褚子旭兩個人。

“你跟宇森,到底怎麼回事兒?”穆唯風一改往日桀驁的模樣,一本正經的坐在褚子旭對面問,那天在竹園吃飯,童心言帶著喬珏然和杜小希出去後,他也被喬宇森支到了別墅陽臺裡,他看見褚子旭跟喬宇森兩個人動手,卻沒聽見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

褚子旭端著一杯香檳,徐徐轉著手腕,琥珀色的液體在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裡盪漾,在燈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澤。

“沒什麼。”褚子旭黑亮的眸底掠過一抹的落寞,把杯子遞到嘴邊,仰頭把裡邊的酒液一飲而盡。

穆唯風是魯市出名的二世祖,穆家一向都是女人當家,上一輩是穆唯風的奶奶,這一輩是穆唯風的母親,他從出生到現在家族生意穆母從不讓他插手,穆唯風愛玩,穆母就給他開米蘭會所,他愛出海,他母親就給他定製遊艇,對他溺愛的程度整個魯市是出了名的,他不愛動腦子,但不代表他傻。

“你生是我人,死是我鬼,百年後還要合葬墓穴,聽清楚了?”

世家出生的子弟,有幾個是腦子不好使的?

“為了杜小希是吧,你說你們倆為了一個女人至於嗎,一起長大的兄弟為了個女人鬧到動手的份兒上?子旭,要真是因為杜小希,我就得先說你不對,人喬宇森跟杜小希是領了結婚證的,你橫著插進去一腳算怎麼回事兒?”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好好做你的魯市花少,這些事你不要管。”

褚子旭指尖敲打著大理石桌,他和喬宇森早晚都要共同去面對十年前的那件事,雖然過去的這十年裡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但這是他跟喬宇森之間的刺,只要活著一天,就會刺的他們兩個人痛不欲生。

——-

魯市女子監獄。

林穎兒穿著監服頹廢無比的跪在地上擦地板,旁邊幾個粗壯的女人正盯著她,只要有絲毫的懈怠她就會立刻被這幾個粗壯女人暴打。她已經進來快一個月了,剛開始被押送進來的時候她的大小姐脾氣改不掉,但被打了幾天後逐漸明白她早已不是過去那種千般風光的林家大小姐。

隨著商海貿易走私事件惡化,林家的多處生意都被工商局嚴檢,這其中不但涉及到走私和偷稅漏稅,還涉及行賄受賄,林商海現在是自身難保,救林穎兒也是心有餘力不足。至於江寧,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忙著跟林家撇清關係,才不會好心來救她。

短短的一個月,林穎兒終於從天真的夢境裡醒過來,什麼情比金堅海誓山盟,全都是假的!

她甚至有些感激杜小希,如果不是她,林穎兒到現在還看不穿江寧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恨杜小希,如果不是杜小希,她也不會從光芒萬千集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變成階下囚。

“38號提審!”

監房的門隨著嘩嘩啦啦的鐵鏈聲被打開,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在林穎兒的臉上,她下意識的伸手擋住眼睛,在監獄裡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林穎兒的代號就是三十八,獄警過來噼裡啪啦的把手銬和腳鐐砸在她的手腕和腳腕上,緊接著林穎兒被推出了監房,有獄警帶著走過漫長的走廊,進入走廊盡頭的提審室。但讓林穎兒沒想到的是,提審室裡等著她的不是警察。

“你是什麼人?”林穎兒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早在剛才進門前她就在腦海裡搜刮過所有記憶,她印象中的確沒見過這個女人。

魯市高端圈子裡的女人鮮少有她沒有見過的,可是這個女人她卻沒見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到來,可以讓你不用死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女人坐在審訊位上,聲音清冷無比,她帶著大簷的時裝帽,微微低著頭抿著一杯咖啡,林穎兒根本連她的臉都看不清楚,不過她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不簡單。

“我跟你無緣無故,你為什麼要幫我?”經歷過這麼多事,林穎兒早就不像原來那麼天真。

天上掉餡兒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陷阱。

女人輕笑,聲音清冷平靜:“吃一塹長一智,林小姐果然沒讓人失望。來之前我去過林家,我要告訴林小姐一件不幸的事,林家所有產業都已經被司法部門凍結,旗下十幾家公司宣告破產正在對外招新投資人。而你的父親林總昨晚跳樓自殺,你母親心臟病突發在送往醫院的過程中因搶救無效死亡。”

“你、你說什麼?不可能!我爸爸說他會想辦法救我出去的,你撒謊!”

兩行清淚瞬間從林穎兒的眼眶中流淌出來,一個星期前林商海還來看過她,還安慰她讓她千萬不要做傻事,林家所有人都在想辦法救她,怎麼會忽然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爸爸不會騙我的。”林穎兒傻怔在原地,瞪大了雙眼捂著胸口,是眼前這個女人,是她在騙人!

女人面對林穎兒的驚愕並不覺得奇怪,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從袖子裡滑出一柄鋒利的水果刀,輕輕地放在審訊桌上,含著笑意說道:“現在,林小姐是不是想過要死了呢?”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林穎兒的確不想活了,她猛地衝上去拿著水果刀抵住自己的脖子。

她敗了,而且是一敗塗地!非但沒能把杜小希那個賤人弄死,反倒害了整個林家!現在的她和孤家寡人有什麼兩樣,江寧離她而去,父母雙親一夜之間也離她而去,她的靠山她的驕傲全沒了,她還有什麼活在這個世上的必要!

“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女人微微抬起臉,眼眸裡含著深不可測的意味,“倘若你這麼死了,我想最高興的人應該是杜小希,其次是江寧,畢竟你死了,就沒有人清楚江家和林家背地裡做過的那些事。這個,是你父親讓我交給你的,林小姐不妨先看看,再決定是要死,要是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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