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我回家見妻子和女兒,家門口看到的景象讓我全身顫抖

死裡逃生我回家見妻子和女兒,家門口看到的景象讓我全身顫抖

1

“不好意思,麻煩再說遍您的名字。”

“姜浩寧。”

我做記錄的手一抖,“姜氏集團那位?”

他點頭。

這個答案令我倒吸一口冷氣。姜總在上城可是個傳奇,無論生前死後。

對,他應該是個死人。

半年前的某一天,上城各大報社,不約而同用其最大版面,刊登了這樣一則新聞——姜氏總裁被依法宣告死亡!

前不久報刊上卻出現這樣的字眼——亡者歸來或是騙局?神秘男子自稱姜浩寧,現任姜氏總裁將其告上法庭。

今晨的報紙是眼前這個男子給我拿進來的,標題醒目——被告變原告?真相愈發撲朔迷離。

深呼吸再緩緩吐氣後,我終於敢細細打量他。

身形佝僂,瘦骨嶙峋,臉上還布著猙獰的疤……我只在電視裡,動物世界頻道看到過這樣的痕跡——在從野狼利齒下僥倖逃脫的麋鹿身上。

大概在七年前,我還是有幸近距離見過姜總的。那叫一氣宇軒昂,英俊多金,看得我那顆少女心都撲通撲通。

這人要真是姜浩寧……他經歷了什麼?

約是我眼中的疑問太明顯,都不需要開口,他就讀懂了。

男子雙肘撐在桌子上,痛苦抱頭:“古醫生,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解釋,發生在我身上那些事,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

“一場真實經歷的噩夢。

“這個夢令我崩潰。”

鑑於這位來訪者面容受損,我不好將他帶到用特殊鏡子隔開的諮詢室,就讓助手安排了間舒適的屋子,同他面對面交流。

我自認這裡佈置得足夠輕鬆,可姜浩寧進來依舊眉頭緊鎖,坐立難安。

“當……”

桌子上懸浮鋼珠撞擊,碰出一陣實在且綿長的提示聲。

我按下錄音筆:“姜先生,只有睡著了才會做夢。”

這句話似乎戳中他的神經,因不安絞在一塊兒的手指終於有了鬆動。他低垂的腦袋抬了起來,目光卻是透過我,看向遙遠的以前。

“是啊,那一天是可以開心睡去的。”

2

莫遇咖啡

這個躲在九曲巷子深處的小店,姜浩寧近來跑得格外勤。原因無他,只為吧檯那位,手上擦拭杯子,心思卻不知歸處的人兒。

他推開門,懸掛的風鈴被撞得叮叮噹噹,驚擾了失神的尹支子。她循聲看過來,眼波瀲灩。姜浩寧心中那隻亂撞的小鹿,倏地就撞暈了。

所幸,中午莫遇還沒有其他顧客,才能由著姜浩寧堵在門口,同尹支子僵持。

“姜先生。”尹支子率先打破沉默。

溫婉的聲音讓他回神,姜浩寧雙手背在身後,先前緊張塞進袖口的絲絨盒子滑到掌心。

深吸一口氣,他朝尹支子走去,“今天天氣怎麼樣?”

莫名其妙的發問,尹支子還是將視線移向通透的落地窗。

金色光芒溜了幾絲進來,折在臨近的桌子上。再往遠,屋簷黑影到青石板地面,輪廓分明。

“想來該是挺好的。”

“那嫁給我吧。”絲絨盒子嗒的一聲彈開,隔著吧檯,姜浩寧將那閃耀託到她跟前。

鑽石太過晃眼,炫得尹支子一個手滑,玻璃杯落上吧檯,砸出道清脆聲響。

“我只是個咖啡店服務生。”

“這與成為姜太太並不矛盾。”

“姜先生……”事實上他們交往也有陣子了,可尹支子還是固執地喚他姜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因為錢和你在一起?”

“如此甚好,姜太太這個身份可比錢更值錢。”

姜浩寧那句話尾音都還在,尹支子就迫不及待拋出:“我心裡有人。”

“我……可以把他當做是我。”

姜浩寧心慌,他想過被拒絕,但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或者說,他不希望是這個理由。陷入愛情的姜先生變得不自信,他不敢同尹支子的心中人比較地位,只能說妥協的話。

“嗯。”尹支子點頭,悶著應了聲。

“嗯?”

素手終於接過戒指盒:“是你。”

暈掉的小鹿又開始撞擊他的心臟,興奮中,姜浩寧雙臂一撐,眨眼就坐上吧檯。

突然的動作讓尹支子有些愣神,姜浩寧也沒給她時間反應,迅速捧住她的臉頰,薄唇覆下。

尹支子被吻得暈頭轉向,迷糊間,感受到左手無名指上的一點冰涼,眼尾溼潤。

與此同時,姜浩寧的助理發來信息:已找到姜景明先生。

“景明是我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豪門故事多,我對姜景明也有所耳聞。姜浩寧的爺爺一生風流,人老心不老,愣是生了個比他還小上兩歲的兒子,可惜家中那位太厲害,也只能任其流落在外。

“父母早逝,爺爺奶奶日子過得混亂,沒心思理我。在那個冰冷的家庭中,我異常渴望親情。

“後來他倆也走了,也是在爺爺臨終時,我才知道,我還有個小叔。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多興奮。”

那一天,他昇華了愛情,尋回了親情,所以得以開心睡去。

“然後……噩夢開始。”

3

“同支子結婚一年,我們有了個可愛的女兒。小叔熟悉了公司業務,也幫助我解決了不少問題。姜氏版圖不斷擴大……”

聽起來似乎是極好的,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不會讓我在這個時候作出判斷。

果然,停頓片刻後,姜浩寧表情凝重,重新開口道:

“由裡往外腐壞的水果,你得用刀把它切開,才不至於被它尚且完好的表皮迷惑。三年前的K峰事故,就是那把刀。”

登山隊攻頂前夕遭遇雪崩,全隊人長眠于山,屍首至今未尋到,姜浩寧就在其中。

我是半年前,看到姜浩寧的死訊,才知道這場事故。

“那種情況下,姜先生能生還,真是個奇蹟。”

姜浩寧開始回憶那天的情景,他們一行七人做了各種分析,挑了適當的時機準備攻頂。

高分貝的噪音毫無預兆地響起,而且是直直衝他們來。

嚮導掙扎著指了個方向,姜浩寧透過目鏡,看到了他眼中的絕望。他相信其他人也看到了,所以沒人往那個方向走。

“躲不掉的。”隊伍中有個基督教徒已經虔誠跪下,雙手合十向上帝禱告。

大家都心知肚明,愛山之人的最終歸宿就是長眠于山。姜浩寧也準備接受現實,就在那時,腦袋裡閃過尹支子和女兒一伊的臉。

不能就這樣死去,得賭一把!於是他閉眼,躍下深淵。

“醒來時,我被衝到一座荒島上。

“我並非宗教信徒,可神卻總是待我不薄。風暴刮來一艘遊輪,結束了我那不知年月的魯濱遜生活。”

講述荒島求生時,姜浩寧避重就輕,我還是聽得心驚。難以想象,在那個危機四伏的野蠻世界,姜浩寧一個人如何生存。

“野蠻?我倒想回去呢!”

歷來開疆闢土總得有犧牲,打造姜氏帝國,姜浩寧的手不可能幹淨。有時候他也會想,為什麼老天不給懲罰,反倒還對他處處關照。

他原以為活著回來也是上天眷顧,殊不知,這就是報應。

遊輪上,姜浩寧無意看到那張,宣佈他是個死人的報紙。天生對數字敏感,所以報紙上的日期在他眼中格外醒目。

幾乎是他剛出意外,尹支子就已經拿著他不可能活著的證明,向法院遞交宣告死亡申請。

姜浩寧拿報紙的手不住顫抖,冰冷的方塊字讓他胸悶。

倘若他沒命活,自然是希望尹支子能忘掉自己好好過。積雪壓下來那刻,他想的也是支子今後的處境。

可尹支子竟這般等不及?

“畢竟姜氏是個大企業,不可一日沒人坐鎮,說不定姜太太有苦衷。”

姜浩寧苦笑,他早這樣安慰過自己。

“古醫生,真正可怕的不是野蠻世界裡的廝殺,而是文明社會的所謂人心。”

4

姜家老宅

姜浩寧貓在角落,不住嘆氣。重回上城他立馬就來找尹支子,結果被傭人攔住。也怪他自個兒,都面目全非了,還跑去跟人說他是姜浩寧,誰會信?就落了個被傭人當瘋子趕的下場。

但他必須要見尹支子,所以看到那輛車駛近,他立馬衝出去。

“不要命啦!”預料的咒罵響在耳邊,他張開雙臂,一動不動,眼睛透過擋風玻璃盯著後座的人。

司機欲再次發動車子,又衝他吼了聲,姜浩寧依舊穩著。

“怎麼回事?”後座的人終於走下來,“先生,您……”尹支子本想問他為什麼要攔車,可看到他佈滿傷痕的臉,一時間竟忘了要說的話。

“對不起,嚇到你了。”姜浩寧把帽子拉低,又覺著還不夠,把頭也埋下。

“支子,我是浩寧,我回來了。”

尹支子手中的包倏然落地。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姜浩寧向她走近,尹支子搖頭後退,眼中是明顯的戒備。

他僵住,重逢的喜悅一點點散去。

她那樣的表情,是不相信還是……不願意相信?

“媽媽!”小女孩兒的聲音從車內傳出,尹支子終於有個藉口,可以躲開姜浩寧的注視。

她抱出一伊,對身旁的司機說:“你去叫下劉媽。”

看到女兒,姜浩寧搓著雙手,有些緊張:“一伊長那麼大啦,都快認不出了。”

尹支子忽略掉他的寒暄,直接問:“搜救隊尋過了,那種情況下人不可能存活,你到底是誰!”

姜浩寧嘆了口氣,手伸進口袋。剛觸碰到那絲冰涼,劉媽跑了過來。

“把小姐帶進去。”

劉媽抱走一伊,姜浩寧的視線也隨之而去,直到門關上,他才轉回來。

“為什麼叫一伊呢?”他走到尹支子跟前,拉起她因害怕不斷後縮的手,把口袋裡的東西攤放她掌心,“因為只一人,是尹吶。”

5

尹支子鼻尖泛酸,真的是姜浩寧。

即使不看掌心的婚戒,和那隻裝著全家福的懷錶,她也可以確定眼前人是姜浩寧了。

女兒的名字是他起的,那時病房裡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他小心翼翼從她身旁抱起小嬰兒:“是個丫頭呢,叫一伊吧!”

尹支子覺著這名字念起來很好聽,便問他為何。

他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裡,將女兒高高托起,午後陽光透過窗,灑在兩人身上,暈出一張暖色調的油畫。

畫面由靜轉動,他別過頭,衝著倚在床上的尹支子揚起嘴角:“你拆開看啊!”

思緒迴歸現實,尹支子慌亂回握住姜浩寧的手:“浩寧,這些年……”他的死而復生,對尹支子的大腦衝擊太強,以至於她都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索性抱住他。

這時候,再多的言語也不如一個擁抱來得實在。她輕輕拍著姜浩寧的後背:“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個距離讓姜浩寧繃直身子,緩過神,才想起該是要回抱她的,大手覆上尹支子的肩胛骨。

“吱!”刺耳的剎車聲,打斷兩人這個慰藉死別煎熬,互訴重逢欣喜的擁抱。

“支子,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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