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王副院長，撓撓頭，“恩……看到了，我不是來過你辦公室嘛……”
“你們這些小孩子就是好奇心太重。”王副院長無奈地搖搖頭。
然後他突然凝視著我，眼神十分犀利。
“不過，凡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如果你再來我這裡胡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相冊，快速翻到最後一頁。
“你說的是這張照片……”他突然停下來，驚恐地問：“誒，照片呢？怎麼沒有了？”
我心裡清楚，那照片已經被王穎拿走，但我不打算馬上坦白，想先聽聽他怎麼說那照片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不在裡面嗎？”我開始裝傻充愣。
他皺著眉頭，拎著相冊，氣呼呼地朝我走過來，“你會不知道？張強，我跟你推心置腹說了這麼多，可以說是知無不言，你竟然還對我有所隱瞞！你別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他的口水噴了我一臉，我擦擦臉，倒是淡定多了，因為我知道，他才沒有知無不言，關於王俊凱，關於二號冰櫃，他都故意避而不談。
我掃了一眼那相冊，兩手一攤，撇撇嘴，“王院長，這照片真不是我拿的。”
“那是誰？”
“王院長，你為什麼那麼著急，不是說一切都是那個古葬場在作祟嗎？那張照片恐怕跟古葬場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會出現在王俊凱的相冊最後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去質問他，反正我很厭煩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王副院長沒有管我說話的態度怎麼樣，他焦慮地說：“那不是我放進去的，但是非常重要！你要知道在哪，就快告訴我！”
他那樣子就彷彿天要塌了似的。
“誰放進去的？有多重要？”
“哎！”王副院長急的嘆一口氣，走到沙發區，一屁股坐下，把相冊扔到茶几上，雙手抓著頭髮，沉默不語。
我也跟著他走過去，看看那個相冊，“院長，那個圖形，是不是安撫亡魂，讓你兒子的靈魂得以安息的東西？”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王穎曾經這麼解釋過，她說用鮮血畫成的殘月圖騰，是安撫亡魂的。
“我不知道。”他冷冰冰地說，“反正非常重要，而且是你張姨幫我放進去的，她說……”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王副院長抬起頭，說了一句，“進來吧。”
張姨神情緊張地走進了，她先衝我擠出一個笑容，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那種緊張的表情，直接朝沙發區走過來。
“你們等我很久了嗎？今天上午病人有點多，咱們現在就去吧……”
王副院長沒說話，始終低著頭，看著那本舊相冊。
可能張姨也看出氣氛不對勁兒了，她皺皺眉頭，看看我，看看王副院長，拿起來那本相冊。
“那張照片呢？”她有些慌張。
“問他。”王副院長抬頭瞥了我一眼。
“我……我說了啊，我沒拿……”面對張姨的眼睛，我忍不住忐忑起來，說謊也沒有那麼理直氣壯了。
張姨繼續審視著我，不說話。
“姨，張姨……”我清清嗓子，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姨，王院長說那張殘月的照片是你放進去的，你怎麼會認識那種圖騰啊？”
張姨曾經說過，王穎所信奉的是一種古老的教派，屬於薩滿教的一個分支。現在我又知道是她把這圖騰放進去的，張姨必定和那個教派有些關係。
“這照片的確是我放進去的，而且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對王俊凱非常重要。”
張姨說的不清不楚，我更加糊塗。
“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可以讓他不再發瘋！我還說呢，他最近怎麼會……”張姨激動地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看看王副院長，終於把後半句嚥了回去。
然後她轉頭對王副院長說，“王院長，我想和張強單獨聊聊。”
王副院長看看她，倒也沒有說什麼，點點頭默許了。
張姨拉著我走出了辦公室，來到旁邊空著的會議室裡，把門鎖上，小聲對我說。
“我說王俊凱他最近怎麼總是頻繁出現，還總給咱們找麻煩，原來是因為那圖騰丟了！”
我不理解，“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姨緊張地咽咽口水，壓低聲音說：
“強，姨簡單跟你說，那相冊並不普通，而那圖騰放在相冊裡，是為了讓王俊凱安分一些，算是剋制他的東西，但你們拿走了那照片，他就不受控制了啊！”
“照片不是我拿的……”
張姨聽完，愣了一下，盯著我繼續說：
“強，姨知道你不相信王副院長，但現在屋裡只有咱們兩個人，你跟姨說實話，那張照片到底在哪？！”
我看著張姨，其實她知道很多事情，可是一直隱藏起來了，她說的是真話嗎？我應該相信嗎？
“哎呀！你這孩子！”張姨急得直跺腳。
“你連姨都不信了啊！我哪次害過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告訴我實話，你非得等到誰也控制不了王俊凱的時候，那就晚了！”
“在王穎那！是她堅持要拿走的。”我咬咬牙，對張姨說。
張姨聽完眉頭都擰成花了，“她要那東西幹什麼？”
我回想當時的情形，對張姨說，王穎應該並不知道這圖騰到底是什麼用意，她只知道是撫慰亡魂用的，所以就拿走了。
張姨嘆口氣，“這小丫頭，簡直是胡鬧，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東西在她那我就放心了，回頭你一定要讓她把那照片還回來。”
“為什麼在她手裡你就放心了？張姨，你好像瞞了我很多事，不能告訴我嗎？”
張姨的眼神變得有點複雜。
我繼續問，“姨，上次你把王副院長打暈，咱倆把他送回辦公室，但遇見了王俊凱，他說你留在王副院長的身邊是為了什麼事，但你沒讓他說完，到底為什麼？”
張姨連忙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拽到牆邊，用特別小的聲音說：“這種話千萬不要在這地方亂說。”
“姨，那你就告訴我！你跟王副院長看起來根本不是一路人，你為什麼要介入他的家庭，還有你是從哪裡得到那種殘月圖騰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王穎信奉的宗教的？”
張姨抿著嘴唇，直視著我，“是不是我回答了你這些問題，你以後就不再懷疑姨了？”
我點點頭。
“好，那我就告訴你。”她語氣堅定，眼神出奇地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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