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打字”时代被冷落的“功夫”

书法,“打字”时代被冷落的“功夫”

孙秀文在小区里写书法

书法曾是中国人的“童子功”

书法是中国汉字特有的一种传统艺术,被誉为无言的诗、无行的舞、无图的画、无声的乐。中国书法历史悠久,从甲骨文、金文演变而为大篆、小篆、隶书,至东汉、魏、晋的草书、楷书、行书诸体,书法一直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出现了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等书法大家。

在道外温州商贸城开办书画工作室的赵中,喜欢上书法则受到小学老师影响。“我老家是七台河的,小学五年级时开始练习书法。当时,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板书和毛笔字,让我非常崇拜。于是,课余时间我就自己练,练到上瘾。”

书法,“打字”时代被冷落的“功夫”

三四十年前的全民“书法热”

在中国书法史上,软笔书法一直占主流,直到上世纪30年代中期,随着钢笔传入中国并开始广泛使用,中国才出现第一本硬笔书法字帖。不过,在建国初期,毛笔字仍是中国书法的代名词,与古诗词和中国绘画关系密切的软笔书法,才是公认的传统意义上的艺术。

1978年,中国迎来了文艺复兴的春天,随着高考的恢复和文化的回归,更具有实用意义的硬笔书法,也就是钢笔字得到人们的广泛认可。当年,年过七旬的硬笔书法家黄若舟,依据自己1939年出版的硬笔书法著作《通书》,重新编写了《怎样快写钢笔字》。没想到,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得到全社会的热烈追捧,一印再印,销售量高达1200万册。

在赵中的记忆中,当年全国经常举办各类书法比赛,硬笔书法风行一时,也拉动了传统的软笔书法受到更多人的喜爱。全国出现了一大批书法名家,受追捧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的明星。“我高中毕业后,要找一个谋生手段,在这股书法热的感染下,我拜师学习玻璃画。炕琴、高低柜、牌匾等我都画过画、题过诗,干了5年。”

孙秀文是在部队练得一手书法功夫的。“那时我还在部队当兵,训练之余就是练字,帮部队写板报,写大字块。复员后进入粮食系统工作,书法也没有扔下,接触了黑龙江一些书法大家,经常背着纸墨在江沿儿的九站公园里练字,玩得不亦乐乎。”

“打字”时代让书法受到冷落

进入新世纪以来,硬笔书法热迅速退去。作为一种实用性的书写形式,硬笔书法更多局限于中小学生群体中。在老师和家长心中,学生写得一手好字,考试时卷面才会更整洁,给评卷人留下好印象,作文才会得高分。大多数学生练习硬笔字,不求“艺术”,但求工整。

在各类职场中,随着计算机的广泛应用和办公自动化时代的到来,“打字”代替了写字,大多数职场人员平时已经很少动笔,对硬笔书法的需求降至冰点。同时,软笔书法也退出了实用性的市场,曾经占据各类牌匾领域的毛笔字,迅速被拥有各类字体的计算机字库和电脑喷绘取代。

孙秀文所在的单位解体后,他被迫“下海”,当了十多年的水果贩子,除了偶尔给水果库写一写大字块,很少有机会展示他的书法。后来他又开了童车店,忙于生意,一度连书法都很少练了。计算机字体代替了一切,书法似乎没有了用武之地。

随着现代化家具的出现,玻璃画没有了市场,赵中后来改做家电批发生意。多年来,他在做生意之余,书画爱好一直没有放下。在他的办公室里,始终放着毛笔,不忙时他就写几幅字。对于他来说,书法是一种放松的休息方式,更可以让他修身养性。

书法,“打字”时代被冷落的“功夫”

赵中在创作

文化需求让中国书法“回归”

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大幅提高,社会经济的空前繁荣,书法作为一种传统国学回归。尤其是在退休群体中,“有钱有闲”的他们把书法当成书写人生第二春的重要手段。据调查,很多老年大学的书法班都人满为患,一些社区活动室及各单位的老干部处也开办了书法班。

与此同时,文化市场的空前繁荣,也让书法作品有了市场,像道外古玩城这类商场在哈尔滨出现了很多家。朋友的店铺或公司开业,送上一幅裱好的书法作品,成为有品位的贺礼;一些商家买来书法作品,成为最时髦的装饰方式之一;给友人的办公室求一幅书法作品,成为朋友间交流的粘合剂。

文化产业日趋繁荣,书法作品成为商品,文博市场一片红火,孙秀文和赵中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入书法市场领域的。当年很多放弃书法改行做其他生意的一批人,重新回到书法领域。曾经营大酒店的杜国强也重拾旧好,在古玩城里开办了“北墨堂”。

赵中说,在南方,很多店铺又重新流行手写的牌匾。“书法作品更有灵魂,有文化味,更高档。对于我来说,写字表面上是一种生意,我的书法作品在古玩城、曼哈顿及一些茶行都有卖;但骨子里,我与书法已融为一体,那是我的生活。我新买了一栋大房子,打算开个书画班,与老年人共度自己的退休生活。”

张德祥曾在《中国艺术报》发表的文章中,对书法有过精当的概括:“书法不仅仅是技法,它是技法所承载的文化,因而是艺术创作。文化是墨,人格是笔,书法是精神的一种存在。”(田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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