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失蹤半年,苦尋帶回家,朋友跑來祝賀卻愣住:她早死了

女友失蹤半年,苦尋帶回家,朋友跑來祝賀卻愣住:她早死了

1.

蒹葭死的很慘,死的時候仍是滿心滿眼的都是餘生,而他,卻殺了她,任由她死在荒郊野外,直到有一天鬼差出現在她面前。

蒹葭被帶到地府,鬼差們把她扔下忘川河的那一刻,蒹葭心裡萬分委屈,第一次湧出一股怨氣,憤恨難平,眼前化開層層薄霧,原來鬼是沒有眼淚的。

她望了望遠處,入眼處開滿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鮮紅的一抹豔麗,魅惑著亡靈,引向歸路即可重生。此處乃黃泉,卻沒有她的彼岸,奈何橋上偏要少上一碗她的孟婆湯。

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自己消亡在這天地之間。

她只記得自己不分晝夜、渾渾噩噩的在忘川河裡遊蕩,耳旁鬼魂的尖叫聲在混亂中一波一波傳來,震的耳朵生疼。忘川河裡的孤魂野鬼,不入輪迴,不受十八層地獄之苦。只投身忘川河,日日夜夜遙望彼岸,只待化身為這忘川河的一部分。

再見餘生,是她意想不到的事。

她大多的時候會躲在奈何橋下,觀察那些投胎的鬼魂,雖然那些鬼魂臉色慘白,但起碼比忘川河裡的那些鬼怪好看多了,還能時而聽到他們講人間的事情,生前的種種不甘不捨在喝下一碗孟婆湯後,都化為無有,忘卻前塵,如此重獲新生,即為輪迴。

那日餘生跳下來的時候,著實嚇了蒹葭一跳。

“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我的爺,怎的就真跳進去了,冥王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你們幹什麼吃的還不撈上來。”雲三爺站在奈何橋上,急的上竄下跳。

他倒是想跳下去把蒼瀟拉上來,奈何他有嚴重的潔癖,而且這忘川骯髒汙穢,血腥味撲面而來,雲三嫌惡的捂了捂鼻子,心道這廝還真跳呀。

鬼差們頂著一張張可怖慘白的臉,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其中一個鬼差大著膽子哀嚎:“三爺,可要了哥幾個的命呦,我們在岸上喊的嗓子都啞了,這忘川河進去就出不來,小的們也不敢踏進去啊,您長得這般好看,心也必是慈的,救救小的們吧。”

雲三爺正沒地發洩,一聽那鬼差的話,氣的一腳把那個說話的鬼差踹進了忘川河裡。只一瞬那掉進河的鬼差就化成了一縷青煙,當真魂飛魄散!

雲三因生得秀麗嫵媚,唇紅齒白,平時又喜穿白衣。常有不識相的把他當女子調戲,可想而知那些人下場有多慘。

生得如此好樣貌,可偏最厭惡別人說他長得好看,唯有蒼瀟與他一向交好,他倆平時天上地下混世魔王似的,沒少惹禍。又因為身份貴重,熟知他倆的仙家都對他們唯恐避之不及。

奈何橋上的鬼差們鬼哭狼嚎跪了一片,此起彼伏的邊磕頭邊哭嚎:“三爺饒命啊,吾等是精魄,掉進這河中必是萬劫不復,還比不得那孤魂野鬼撐得久些,嗚嗚嗚~求爺爺開恩吶~”

“噓~安靜點!”雲三金色的眼眸輕輕一轉,鬼差們頓時噤聲,看了看波濤洶湧的忘川河,那蒼瀟早沒了身影,鬼差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看著雲三爺,正高深莫測的盯著忘川河瞧。

雲三搖了搖手裡的酒壺,又搖頭晃腦的自語道:“哎呀呀~可惜這好酒還沒喝完呢!”手指如竹的指了指鬼差們,邪魅一笑道:“那你們說怎麼辦?這可是你們冥王的兒子,難道你們不救,還要我這外人救不成?”

嚇得一眾鬼差紛紛退了幾步。生怕一不小心也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咯~咯~”一聲嬌笑響起。

雲三爺俊眉一挑,桃花眼危險的眯了眯。

只見那發出笑聲的女子,自橋的另一端款款走來,容色端的是豔麗妖嬈,一身大紅長裙隨風搖曳。

雲三爺一看是她,臉色黑了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原是孟婆呀,我當是誰!你這婆娘笑什麼?難不成也想去這忘川河裡走上一遭?”

孟婆也不惱,唇邊盪開一抹笑意,更顯豔麗無雙:“要不要給三爺一碗湯,送入輪迴。也比到時候冥王告到天帝那裡去要好的多。”

說著不帶對面的三爺發作,只一瞬又變了臉色,嬌喝道:“此處乃奈何橋,我的地盤,我的鬼差,你說踹 就給我踹下去一個。要不咱倆清算一下舊賬,順便把新帳也算一算。”

雲三爺此時臉色已難看到極致,咬牙切齒的喚她:“許 盡 歡!”

聽他喚她的名字,孟婆眼眸閃了閃,抿唇想了想,“咯咯”的又笑出了聲,一剎那猶如盛開的曼珠沙華,她說:“不就是一個鬼差,三爺既然有這般本事,就拿自己來抵吧。”

雲三盯著她看了會,金色的眼眸縮了縮。咬牙切齒道:“如此甚好~”

蒹葭在奈何橋下細聽,只覺得這孟婆的脾氣還挺符合她胃口的,要不是礙於旁邊黑著臉的人,她也是想等等後來發展如何的。

河裡的眾鬼因懼怕餘生,早都做鳥獸散。蒹葭沒聽夠牆角,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早都不耐煩的拽著她遊向了對岸。

對岸是彼岸花,姿態妖嬈。蒹葭覺得這花和孟婆很像。

她站在靠岸的忘川河中,望著彼岸花發呆。蒼瀟一身紫色長袍被忘川河浸泡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神情略顯狼狽的站在她身邊,執拗道:“蒹葭隨我上岸!”

“這裡很好,好過你再殺我一次。”蒹葭回過神冷眼瞧他,說出的話如刀入骨。

他苦笑道:“蒹葭,你可曾信過我?”

望著她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孔,身上陰氣太重且戾氣昌盛。蒼瀟只覺得心臟處似被千刀萬剮,疼痛難忍,純黑色的眼眸一沉,她不能在呆在這忘川河裡了,他放柔了聲音求道:“蒹葭乖,隨我上岸好不好,這忘川你不能在呆下去了,給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

她盯著遠處,嘴角似有若無一絲嘲諷:“原來你叫蒼瀟,冥王的兒子。”

面前的人兒生了一雙極漂亮的丹鳳眼,細長的遠山眉,挺翹的鼻樑,毫無血色的薄唇透著幾分涼薄。是她又不是她!餘生突然生出一股懼怕,不敢看她。

他在人間歷劫,遇見她,愛上她,最後反倒給她招來了禍端,讓她成為了孤魂野鬼,無法轉世。今日的她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是恨他的,怨他的。悔嗎?他瞳孔微縮,沒有選擇!

他慶幸他找到了她,還好她還在!

他心裡焦急萬分,想著好好與她說話的,可到嘴邊的話卻又硬又冷 “蒹葭,隨我上岸。你知道的,我有的是辦法。”

蒹葭眼底浮出戾氣,他看的一驚心裡又悔又疼。

“呵~我活著時,你要我死,現在我要死了,你又要我活。難不成我做人做鬼,我生我死,都要由你來決定。餘生,我是真恨你,你說你怎麼就非得逼我至此呢?”

她看著他所有的偽裝都在一瞬瓦解,慘白的面孔變得扭曲起來,有一霎那,她覺得他比她更像鬼。

他狼狽的、急迫的擁著她半透明的身體,想解釋可事實就擺在那裡,澀然開口求道“蒹葭,別說,別說了,求你。”

他雖傷她至此,對他,她仍心裡不忍,蒹葭有些恨這樣的自己,嘆了口氣,緩聲道:“放過我吧,以往的我就當過去了,現在你當你的冥王之子,不是很好嗎,我現在只願化身忘川河水,不願受輪迴之苦,更不願與你同在一個人世間活著。從此上天入地,你我永不相見。”

他在沒有擁抱她的勇氣,雙手垂在兩側神情頹敗的求道:“蒹葭求你別說,別說了。只要你活著,任何要求都可以,”他頓了頓,說的艱難,“哪怕永生永世不見,只要你肯活著,可好?”

“不好!”

“那好,那我就陪你在忘川,你即不願,那我便和你一同化成忘川河水也好。”蒼瀟執拗的看著她。

兩人都站在忘川河中彼此看進對方的眼睛裡,竟是各不讓步。

“也好,好個屁。你那冥王老爹不得讓我給你陪葬,我可不想死在這忘川河裡。髒死了,蒼蒼虧你跳得下去。”雲三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站在河邊不遠處,說完話又捂著鼻子退了幾步。

“這河在髒,也沒髒過某人的心。”孟婆從彼岸花叢中走出來,那抹豔色,如同她周圍的彼岸花。

雲三爺黑著臉跳開,叫道“你這婆娘什麼時候來的?來做什麼?”

孟婆鄙視的瞥一眼他,媚笑道:“我和你一塊來的,難道你不知?我來瞧瞧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好多事的婆娘,你不用熬湯,不用幹活嗎?”

“我有手下啊,什麼活我都幹了,養那麼多鬼幹什麼?”孟婆說著風情萬種的拽了拽胸前的一縷青絲,眼珠一轉,嬌笑道“況且,我若不來,怕這和事佬你自己也是做不來的。”

雲三爺氣結。

忘川中的蒹葭,對於她們說的話充耳不聞,轉身就要往河深處去。旁邊的蒼瀟拽著她的手腕不放,蒹葭甩了幾次甩不開,大怒、叱道“放開!”

蒼瀟也不惱,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又緊了緊,俊朗的面容隱有乞求,嘴裡囁嚅道:“不放”

如此反覆,又步入僵持不下的死局。

蒹葭心裡又氣又恨。隱約又覺淒涼,她認識的餘生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傲慢任性的,即使臉皮厚些,何時這等低聲下氣過。

“哎呀呀~我的蒼蒼啊,何時這般卑微過,我真是開了眼。”雲三爺想著是來幫忙的,可偏眉眼裡都是看熱鬧的成分大些。

蒼瀟現下正恨不得自己滿身都是眼睛,生怕眼前的人兒轉瞬就消失不見,又恨不得自己滿身都是嘴,能說動眼前的人兒隨他離開這忘川河。只急的不知怎樣才好,哪有功夫理他看戲不看戲。

只一旁的孟婆看不過眼了,手裡不知何時變出一把長柄的大勺,照著雲三的後腦勺就拍了過去。雲三驚駭,險險的躲過,罵了句“惡婆娘”,如此也消停了不少。

孟婆收了手中長勺,轉回身盯著河中的蒹葭語重心長的勸道:“姑娘聽孟婆一言,何必執著於此,做錯事的既然是他,你又何苦懲這罰。既然有機會活,就沒有選擇死的道理。你若不甘,不願承他的情,不必他救你,孟婆我喜歡你的性子,今日見你,也是機緣,我救你出忘川,往後你不願見他,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你可願?”

蒼瀟眼中絕望、痛苦、不捨各種情緒掙扎中又隱含希翼 ,蒹葭淡淡掃過,薄唇微張剛要拒絕。

孟婆緊盯著河裡的那道麗影,打斷她要說的話,又道:“即使你化為忘川河水,他~”她伸出芊芊玉手,指了指蒼瀟的身影“他也必會隨你化成忘川河水,他雖死了,但也如他所願永生永世與你在一處了。你可願?”

蒹葭猛然抬起頭,眼底湧出戾氣:“我不願與他一處!死也不願!”

蒼瀟眼底再無光彩。他知她,就如她知他一般。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