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已關閉(旅行筆記)

艙門已關閉

艙門已關閉(旅行筆記)

艙門已關閉(旅行筆記)

住在聖保羅大教堂對街的酒店。早晨7點30分依舊黯淡未明的天色下,因為時差已醒了很久的我裹緊大衣走進Fleet Street髮絲般的濛濛細雨中。沿路都是堂皇的高樓,為著這街道的名字經年累月維持著氣派的姿態,時間在這裡是一襲破舊但不起褶皺的大衣。

從聖保羅大教堂的小花園看過去,馬路對面的千禧橋彷彿通往一處灰色迷霧守護的異域。

艙門已關閉(旅行筆記)

艙門已關閉(旅行筆記)

橋頭的廣場空空蕩蕩,昨夜玩滑板的少年已不見蹤影,哭泣著打電話的深色鬈髮少女也已和她的眼淚一起消失。橋上空無一人,霧氣湧動。霧氣深處幽幽閃爍的,大概是河上的浮標。

當年,走在這條Fleet Street上的Yeats獲得靈感寫下The Lake Isle of Innisfree:

I will arise and go now, and go to Innisfree,

And a small cabin build there,

of clay and wattles made.

Nine bean rows will I have there,

a hive of the honeybee,

And live alone in the bee-loud glade.

And I shall have some peace there,

for peace comes dropping slow

Dropping from the veils of the morning to where the cricket sings;

我喜歡詩句韻律中的乾脆和期待,蜜蜂與蟋蟀,不斷振翅鳴叫,呼喚你前往。字字是暖暖春光與耀目炎夏。一個烏托邦一樣的遙遠島嶼。

每到凍雨的一月,我都覺得自己再也記不起夏天。我記憶力不錯,但快樂的記憶總是短暫,漫長的是關於痛苦的記憶。就像有個朋友喜歡在他的世界裡扮演失敗者的角色,世俗社會中獲得的成功讓他內心更覺失敗,轉身在每個故事裡為自己的挫敗和迷惘立傳。

這個獨角戲演員,站在空蕩舞臺。只需要一縷追光。而我曾如此熱切,在每一個寫下的故事裡許願,只為學會明白願望是如何明亮又虛妄的存在,就像是,此刻凍雨中懷想的那個夏天。

大教堂的小花園裡,茶花剛開了一朵,粉紫色,重瓣。潮溼的長椅上篆刻著被紀念的人的名字,你在長椅上坐下,坐在一個陌生人的懷抱裡。結香花的味道若隱若現。或許我該找到這棵結香樹,在它柔軟的枝條上打一個結,過往做過的夢統統就此算數。送我去機場的車大約半小時後就要到了。

And I will arise and go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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