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中讀用戶@茹果
眩暈的年發病率很高，可達5%。
引起眩暈的原因很多，如藥物中毒，如椎基底動脈供血不足，如顱內佔位性病變，等等，其中有兩種由內耳引起的，很痛苦，但不致命，一為美尼爾氏綜合症，一為耳石症。
美尼爾和耳石症，突然發作時症狀幾乎一樣：天旋地轉，噁心嘔吐，渾身無力，心慌出汗……
兩種病的根子都在內耳。內耳可分成兩個部分：一個叫做耳蝸，是聽覺器，另一個叫做前庭，是平衡器。內耳因構造複雜，又稱迷路，分為膜迷路和骨迷路。
耳石症又叫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其病因集中在前庭。前庭可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主管旋轉平衡的三個半規管，另一部分是橢圓囊和球狀囊，是控制直線性平衡的，包括地心引力。耳石為碳酸鈣結晶，應附著在橢圓囊和球狀囊上，如果由於什麼原因脫落，掉入哪個半規管中，就會引發眩暈。
以前，人們將由內耳引發的眩暈都歸於美尼爾。近些年發現了耳石症，目前已有很好的手法復位療法，即通過改變患者頭部位置，讓脫落的耳石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避免它在半規管的內淋巴液中刺激神經末梢，眩暈自然消除。
區分美尼爾和耳石症，似乎不難。
如果只是單純的眩暈和由此引起的噁心嘔吐，那是耳石症，如果除此之外還伴隨著耳鳴、耳聾和內耳的脹滿感，那是美尼爾。
這是我從最近的生病看病經歷中學到的。
一
上週五早晨，我正坐在桌前對著鏡子梳頭，就在頭偏向右側的瞬間，被強烈的頭暈和噁心擊中，身體的無力感有如正在轟鳴的機器突然斷了電一樣。
完了！我說了一聲，還算鎮定地緩慢地將自己移到床的外側躺下。
老張和小張知道我出狀況了，不知分別從哪兒迅速奔進屋來。
我說，是美尼爾又犯了。
小張馬上到衛生間將那個粉色的塑料盆放到地上，正對著我的頭部，這是我每次眩暈發作時的標配。
還好，只是忽悠了一下，預想中的房子飛速旋轉、抑制不住地嘔吐、出一身大汗等並未跟隨而至。
我說，不用。
不用。這又不是第一次。
二
大概是十年前吧，正月初一凌晨，四點左右，睡夢中的我被眩暈驚醒，在一片朦朧中發現屋頂、牆壁、床和櫃子等等都在飛快地旋轉，我伸出雙手攥住床頭的欄杆，生怕自己被甩了出去，隨之而來的就是強烈的噁心、噴射狀的嘔吐。
吐完，我閉著眼睛，伏在床邊一動也不敢動，雙手把著床邊，任由自己隨著床旋轉著、旋轉著，將小時候沒有條件坐旋轉木馬的缺課都補齊了。
兩三年後的一天，下班出地鐵時，覺得自己走不了直線了，總是往左側偏。回到家，胃很難受，吃了平時管用的胃藥，反倒加重了。然後，抑制不住地嘔吐，房子又旋轉了起來------那一次，輸了十天的液，兩種藥，起主要作用的叫前列地爾。但，講真，效果並不明顯。
必須強調的是，這幾次發作，都是於數天之前雙耳已經有發堵發悶症狀了。
耳朵有悶脹感，是我的老問題了。近幾年，每年春季都要持續一兩個月，也到耳鼻喉專科看過，也吃過中藥，也扎過針灸，沒有明顯的療效。幾乎都是不明原因地開始了，又原因不明地結束了。
這一次，也是在一個月之前，開始有明顯的悶脹感了。往年都是雙耳同時，只不過右耳更重。這一次有進步，只是右耳一側。
這一次的美尼爾發作也有進步哇，並未嘔吐，也沒讓我做旋轉木馬。
三
都說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倒著，但一個姿勢躺久了也十分難受。近中午時，我將自己從臥室的床上移到客廳的沙發上。
護理水平十分合格的小張，也趕緊將那個紅色的塑料盆移至沙發旁，時刻準備著！
正好老張打電話來表示關心，小張很值足地報告：“我媽會動了！”
這是什麼話啊！我只是不敢動好不好？
可我，頭仍然暈，胃依然噁心，無力的感覺讓我一句話也不想說。
小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用詞不當，笑著解釋，我這是看您會動了激動的。
好嘛，又一個“會動”。等我恢復了精氣神，再跟你理論！
也有一動暈的時候，也有一暈就噁心的時候，無力的感覺還是持續著，但畢竟好了許多。三天之後的週一，上班。
下班出單位院子時，感覺到冷，穿外套，不知哪個動作哪個姿勢，使得頭腦裡轟的一下，身體忽悠一下，胃裡馬上翻滾起來。路上，同事與我說話，我點了兩下頭，三個症狀復演一遍。
週三早晨，一起床就感覺不一樣了。天哪！不好的感覺不但都回來了，還上升了一個檔次，尤其是右耳的悶脹感，就像從左耳進來的一切都堆塞在右耳了，一大坨，壓得透不過氣來。
如果這樣一直持續，“我將不我”了！
一籌莫展之時，忽然記起第二次發作當口機關那位退休返聘的老同志所說的，耳石症引起的眩暈可治癒。
對照症狀，“頭部處於某個位置時引發眩暈，持續幾秒或數分鐘”，跟我這幾天的很相似。
如果我的眩暈真的是耳石症引起的，那我就有救了，我就不用忍著啦。
哈哈哈！週四早晨去掛號，掛了下午的，正是寫文章的專家。
四
燃鵝，專家聽了我的主訴，很篤定地說，是梅尼埃。
我心有不甘地問，不是耳石症嗎？
專家很確定，不是！
去做檢查的路上，我問小張，專家依據什麼認為我不是耳石症呢，檢查還沒做呢！
小張一臉壞笑地說：“聽大夫的。”
進行純音測聽檢查，我耳鳴的聲音比儀器發出來的聲音大多了！我十分費勁地撥開自己的耳鳴聲，尋找儀器的純音。
我小時候，氣管炎、扁桃體炎反覆發作，赤腳醫生給我用了大量的青黴素、鏈黴素，還有慶大，這讓我的雙耳在青春年少時就開始鳴響了。上大學體檢時，我的聽力都不夠五米。
耳鳴相伴多年，我都習以為常了。但這一次頭暈發作之前幾天，耳鳴確實是比往常嚴重了許多，讓我心煩意亂。
兩項檢查結果出來，重回診室，我趕緊把耳鳴加重的症狀告知專家，這又給他的診斷增加了一個籌碼。
美尼爾和耳石症在症狀上有什麼區別嗎？我問專家。
專家說，耳石症只是單一的眩暈和由此引發的噁心嘔吐，梅尼埃除此還有一系列的症狀，比如聽力受損、耳鳴、耳悶脹感等。
噢噢，聯想到從網上查到的知識，我一下子明白了：耳石症的病因集中在前庭，前庭只是平衡器，所以只是單純的眩暈，並無聽力方面的障礙。美尼爾由膜迷路積水引發，膜迷路不但包括作為平衡器的前庭，還包括作為聽覺器的耳蝸，所以，又眩暈又有聽力方面的問題。
專家想給我用幾天的激素，說比較有效。
我的目光和小張的碰撞了一下，便婉拒了。
專家在處方上寫下了甲磺酸倍他司汀，一天三次，每次一片，囑我少鹽飲食，特別強調如果服用三天依然不見效，就來開激素。
回家路上，小張說，忘記跟大夫說您突發偏頭疼的事兒了。
我說，兩者之間沒關係。
小張說，興許就有關係呢！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覺得真的沒準與之有關係，因為這一次，與我平時的頭痛很不一樣。
上週四的下午，左側頭部一抽一抽地疼，像閃電掠過天空，位置很淺，並伴有頭皮的觸痛。奇異的是，只在左側，界限分明。
晚上回到家，就讓小張給我找了芬必得吃了。至臨睡，已經緩解了很多。隨後的一週，偶爾的還有那麼一兩下的抽痛，依然在左側。
但，先不管它了。如果頭疼又起或者頭暈加重，再說。
五
晚上，老張出差回來，小張向他詳細地彙報了看病經過，最後說：“我媽一心希望自己是耳石症，只盼著專家手到病除呢，直接奔著手法復位去的，連漱口的水、擦嘴的紙都準備的十分充分。”
唉，可惜呀，是美尼爾不是耳石症。這一事實無論如何無法改變了，能改變的只有我對此的態度了。
我對“兩張”說，美尼爾也有美尼爾的好處。這個病迷戀青壯，嫌棄老衰。我呢，雖然青時也沒壯過，但老了一定很衰，與我先後纏綿了十年的美尼爾最終會棄我而去的。這一次發作只是右耳一側，並且也不像往次那麼嚴重，不正說明美尼爾漸行漸遠了嗎？
“好！”老張最後做總結髮言：“有這樣的心態，任它什麼病都會先好一半。”
向大家報告啊，截至該文完成，共吃了六次藥了，頭暈和噁心的次數真的減少了，右耳的悶脹感也減輕了。
這是一路向善向好的節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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