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開幕在即,中國的球迷第一時間趕過去了,中國的十萬只小龍蝦也被運過去了,唯獨中國的足球隊,沒能殺到俄羅斯去。
但對於中國球迷來說,這也不算意外,畢竟“當年中國人發明足球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其實,國足也不是一直一蹶不振的,歷史上的中國足球隊也曾輝煌得令人難以置信。
狂虐日本的中國男足
遠東運動會9連冠,奧運十六強,當之無愧的亞洲第一!
沒錯,這些稱號說的都是國足,中國男足。是上個世紀的那隻稱雄亞洲、名動世界的號稱“中國鐵軍”的中國男足。
自從近代中國大門被西方列強打開了之後,伴隨著殖民者到來的除了鴉片,還有現代足球。
直到1902年,被稱為上海雙雄的聖約翰大學足球隊和南洋公學足球隊這兩支中國人足球隊的建立,中國足球才長出了稚嫩的萌芽。
隨之開啟的是中國足球最為光輝的一個時代。
1913年,中國足球隊開始參加遠東運動會。自此開始,中國隊包攬了除第一屆之外的全部9個冠軍。
每次日本人以為穩操勝算,準備一雪前恥時,中國隊都會給他們迎頭痛擊,壓得日本足球十幾年抬不起頭。
又驚又氣的日本媒體,紛紛印發號外,沮喪之情溢於言表。
上海的《申報》將日本媒體的號外傳回國內,把標題翻譯為“中國足球鐵軍,堂堂十年連勝”。
“化緣”實現奧運夢
在世界盃還不是很有名的年代,奧運會的足球賽事是當時最權威的。
在如此勝績之下,足球成了中國參加1936年柏林奧運會的惟一希望。
在當時的奧運籌備書中,是這樣說的“我廣大中華沃土,惟有足球,尚能一搏”。
由於承載著全國的希望,所以當時對足球隊員的選拔工作簡直到了苛刻的地步。
“凡我中華足球選手,務求網羅無遺,以期組成一個全國精華薈萃的勁旅”。
為此,當時的中華全國體育協進會特地成立了足球選拔委員會,考察全國各地的頂尖足球選手。
30名優秀球員被集中起來進行了6場預選比賽,30人輪流出場上陣,由選拔委員會現場“視察技術,以資甄別”。
經過3個月的選拔,1936年4月,出征奧運會的名單才最終確定。
這支球隊,雖然沒有人正式給它國家隊的名義,但從事實看,它無疑是能夠代表當時中國足球最高水平的一支無冕的“國家隊”。
此時距離1936年奧運會開幕,已經只有不到三個月時間,似乎萬事俱備,只待啟程。
然而,球員們沒有預料到的是,他們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赴柏林參賽,整個奧運代表團需費用法幣22萬元,而國民政府表示財政困難,無法支付。
為解燃眉之急,中華體育協進會的所有工作人員集體出動“化緣”,共籌得資金法幣17萬元,仍缺5萬元。
經過商量,籌來的資金供代表團其他人使用,剩下的5萬元缺口讓球隊“自己想辦法解決”。
於是,在國內被人頂禮膜拜的足球偶像們搖身一變,成了闖蕩江湖、賣藝謀生的“戲班子”。
他們開始轉戰東南亞各國,打比賽掙門票錢。
在比賽時,由於擔心當地主辦單位作弊,球隊分不到錢,因此除上場比賽的11人外,所有的人都到各入口處去“監票”。
就這樣辛苦了整整60余天,終於籌到了5萬元。
為了節約經費,在兩個月的旅途中,乘船時,大家選擇最低等的艙位,住宿則找最便宜的旅館裡最便宜的房間。有時,全體隊員共住一間大統間,若床位不夠,還需打地鋪。吃飯,則是自己買菜,自己下廚,不知“下館子”是何滋味,更不奢望什麼營養搭配。
1936年7月20日上午9時,經過了十多天的海上顛簸,再經意大利威尼斯轉乘火車,中國足球隊終於抵達了德國柏林。
在柏林,球隊受到了東道主冷淡的對待。主辦方德國絲毫沒有把中國代表團放在眼裡。中國代表團到達柏林時,德國奧委會官員根本沒有像對待其它參賽國那樣前來迎接,甚至沒有給中國隊安排訓練場地。在當地華僑幫助下,中國足球隊才勉強找了個狹小的地方,進行了一些簡單的練習,權當熱身。
然而,命運的考驗卻比想像的更嚴酷。
震驚足壇的中國人
當時的奧運會足球賽制與今天不同,不是先踢小組賽,再踢八強賽,進而四強賽,而是一開始就進入抽籤制淘汰賽。只要哪場比賽告負,便直接打道回府。
第一場比賽,中國隊即遇到了現代足球的鼻祖、世界頂尖強隊英國隊。
隊員們沒有怨言,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比賽中。
最終,中國隊以0∶2遺憾的負於英國隊,在初賽的第一場,就被淘汰出局。
事實上在比賽中,中國球員拼盡全力,在大多數時間裡並不落下風,甚至在上半場率先破開了對方的大門。只是由於體力不支而在最後10分鐘連丟兩個球。
雖然奧運之旅戛然而止,但是中國隊所展現出的足球水平,讓整個歐洲足球界驚訝。
“中國人讓人吃驚。”英國《泰晤士報》說。法國《巴黎早報》則評述:“很難想象,身材單瘦、矮小的中國人竟和不可一世的英國人相持了60分鐘”。
同時得到矚目的,還有中國隊的球員。而這些球員當中,無論以威望還是以球技論,最享盛名的當然要數“球王”李惠堂。
李惠堂是當時中國最著名的球星,人氣之旺,勝過當時上海灘無數歌舞演藝明星。上世紀30年代的上海流行一句話:“看戲要看梅蘭芳,看球要看李惠堂”。
當年的李惠堂年輕英俊,玉樹臨風,在場上常穿一襲白衣,身法飄忽。
李惠堂也是第一個在世界範圍內享有聲譽的中國球星。
1976年,西德某足球雜誌組織的一次活動評出五大球星,李惠堂與貝利、馬休斯、斯蒂法諾和普斯卡什並列入選。
除了李惠堂,譚詠麟的父親,被稱為“譚銅頭”譚江柏也是其中翹楚。
是英雄,更是好漢
參加奧運會的花費比想象的要高許多,當初隊員們籌集的經費只夠一張單程票。奧運會結束後,隊員們輾轉歐洲各國,再次靠踢比賽籌集路費回家。
但這次,這批球員們已經贏得了歐洲各國足球界的普遍尊重。
期間,甚至還傳出法國職業俱樂部紅星隊想招攬李惠堂的新聞,對方更是開出了2萬5千法郎的高額合同。
從柏林奧運會回來後,李惠堂繼續著他的足球生涯。抗戰爆發後,他拒絕為敵偽服務,潛離被日軍佔領的香港,返回家鄉廣東,組織了一支“老柴”(意為老人)足球隊,為抗戰募捐。
並將募捐所得款項購買飛機、軍械、汽車等支援抗戰,慰問抗日官兵。
綽號“小黑炭”的後衛陳鎮和,在“七七事變”後加入空軍,駐防西北一帶,1941年1月28日在蘭州上空與敵激戰時英勇犧牲。
綽號“譚銅頭”的譚江柏從奧運會回到祖國後直接參軍。實際上,早在1932年上海抗戰時,他就已經是十九路軍後勤民運大隊大隊長。
……
時代變換,轉眼已是2018。離那屆遙遠的的奧運會已經過去大半個世紀。
老照片上的面孔早已模糊,發黃的歷史磨滅了太多細節。
回望過去,我們不禁想問:
假如當年的那支中國足球隊生逢今天的中國,結果將會怎樣?又假如,今天的中國足球隊,也具備80多年前那批足球前輩在逆境下那種血性、堅韌、執著,結果又將如何?
遺憾的是,歷史不可能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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