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暖心不在焉的回到臥室,卻看到剛洗完澡出來的顧涼笙。
沒想到他在家!
平時他一個月都不見的回來一次,現在在家,確實讓人驚訝。
顧涼笙拿著毛巾隨意的擦拭著頭髮,頭髮還在滴著水,留海率性的遮住眼眸。
燈光下,他的側臉落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襯托出他愈發深邃立體的五官,浴袍鬆散的敞開,胸膛上滴著小水珠,性感又魅惑。
顧涼笙抬眸,迷離的看著林安暖,看清楚後,隨後便換上了往日厭惡的眼神。
看都不看她,走到櫃子前拿睡衣。
換做上一世的林安暖,看見這幅景象,估計早就羞紅了臉,但現在的林安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隨後移開了視線。
他剛剛的態度她也看到了,不過她無所謂。
在顧涼笙拿著睡衣走到門口的時候,林安暖淡淡的說:“顧涼笙,我們談談吧。”
顧涼笙停下腳步,冷淡的說:“不好意思,沒興趣。”
看他要走,林安暖不慌不忙的坐在床邊:“要是我跟你離婚呢?你求之不得的事,也沒興趣嗎?”
顧涼笙頓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林安暖也迎著他的視線,眼底不染一絲情緒的看著他。
相互對視了一會兒,顧涼笙忽然隨意的將手裡的睡衣隨意的扔到床上。
靠著門邊,他勾唇冷笑:“怎麼,覺得今天冤枉了你,很委屈?林安暖,娶你的時候我就明明白白告訴過你,我不會愛你,更不會對你好,玩自殺,玩欲擒故縱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林安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顧涼笙諷刺的說,“想死沒人攔著你,跳樓跳海割腕車禍隨你挑啊,幹嘛偏偏吃藥?你是個醫生,最起碼吃什麼分量會死人總該知道吧?”
他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
“過幾天爸媽就該回國了,你現在又鬧這麼一出,是想告訴他們晚晚欺負你了嗎?林安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現在的林家早就不是以前的林家了,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人人羨慕的林家大小姐,你以為現在還有人在乎你的死活嗎?”
聽見這話,林安暖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她只是扯了扯嘴角:“顧涼笙,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葉晚晚在我心裡有不惜賠上性命去陷害的分量?”
她慢慢的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臉諷刺的說:“別以為這個世界上是個女人就會巴不得跟你扯上關係!我老實的告訴你,我討厭你,恨你,就連跟你在一起一秒都覺得煎熬,跟你共同呼吸的空氣都覺得是渾濁的,所以,我跟你連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跟你離婚!”
下顎陡然被捏住,顧涼笙深邃的眉眼裡浸透出不著邊際的危險,他捏著她尖細的下巴用力的往上一抬,逼迫她與他對視。“女人,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下顎被他捏的作痛,林安暖用力的扭了一下脖子,卻始終沒有掙脫他的鉗制。
莫名的屈辱漫上心頭,她倔強的迎上他的視線。
彼此對視幾秒後,林安暖突然冷笑出聲:“我討厭你,對你徹底失去興趣了,這個理由夠嗎?”
顧涼笙微微一愣。
他看著眼前眼神冰冷的林安暖,不由詫異,這是那個以前跟他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林安暖嗎?
是那個愛他愛到不擇手段的林安暖嗎?
為什麼醒來後的她,就跟脫胎換骨了一樣?
顧涼笙敏感的捕捉到了林安暖用詞的差別,失去興趣,而不是沒有興趣!
該死,她當他是什麼!
喜歡的時候誓死追隨,討厭的時候又恨不得跟他馬上離婚!
這是在挑戰他的尊嚴!
顧涼笙很氣惱,所以忽視了心裡那絲一閃而逝的落寞情緒。
“怎麼,不敢離嗎?”趁著他徵愣,林安暖猛的從他的桎梏中擺脫出來,僅僅幾秒鐘,便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整了整微亂的衣衫,徑直從他旁邊經過:“不過你不離也得離。離婚協議我過兩天就給你,希望你到時候簽字,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究竟想幹什麼,他摸不透,顧涼笙沒耐心的沉聲道:“林安暖,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呵。”林安暖淡淡一笑,很具有諷刺意義。
顧涼笙眯著眸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不過,不管她做什麼,他都討厭她,要是她這次又想陷害葉晚晚,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林安暖剛回到隔壁的房間,就關上門,沿著門無力的坐到冰涼的地板上。
她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眼淚也慢慢的下來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雖然經歷了一世,她知道他究竟有多無情,但顧涼笙剛剛對她的不信任還是刺痛了她的心。
被他刺痛,並不是因為她愛他,是因為他剛剛的不信任,讓她想起了她的孩子和她的慘死……
從醒來到現在的一整天裡,她都努力的控住自己不去想那個孩子,但夜深人靜的時候,腦子裡還是會不由想起來。
那是她身上的一塊肉,是她的骨肉啊……
他還都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上看一眼,就被顧涼笙殺死了!
林安暖將臉埋在雙膝裡,緊緊的捏著拳頭。
這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跟顧涼笙離婚!
……
林安暖晚上想來很多,睡得很晚,再加上噩夢連連,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時分。
今天是週末,若陽應該在家,從上一世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個月沒見過若陽了,她今天一定要去看看他。
上一世,她懦弱膽小,從來沒給過他任何保護,相反一直是若陽保護她,這輩子,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若陽受委屈了。
腦海裡忽然想起顧涼笙昨晚的那句,【現在的林家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林家了!】
她突然猛的回過神來,摺合上輩子的記憶,現在好像正是林家面臨被收購的時候。
只是上輩子的她這時候還什麼都不知道,破產是後來才知道的。 她和若陽兩個人是隨母姓。
當初的林家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外公終生未娶,只有媽媽一個女兒,所以家業由媽媽繼承。
後來媽媽遇上了他們現在的渣爹周偉業,不顧外公反對嫁給他。
媽媽在生若陽的時候難產死了,不料周偉業卻在半月後帶著劉玉娟和比若陽還要大的女兒堂然入室。
外公被氣死,林家家業順理成章由周偉業管理,十七年的不善管理,林家家業終於垮了。
上一世,她不懂得反抗是什麼,縱然再心痛,都聽天由命任由林氏被人魚肉,但這輩子,她不會了。
被收購,已經無法挽回,但是她覺得她該做些什麼。
簡單吃了點,林安暖盛裝打扮去了林家。
坐在車裡,看著熟悉的街景,她恍惚的想起上一世的點點滴滴。
可是所有回憶都是讓她心痛的,好像,除了傷痛和遺憾真的什麼都沒留下。
這輩子,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也不想再浪費生命了。
輕車熟路來到現在的林家別墅,心裡沒有一點回孃家的喜悅感。
林安暖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劉玉娟。
劉玉娟笑容滿面的來開門,看到她身邊沒有顧涼笙的蹤影,一張臉瞬間恢復了往日的尖酸刻薄,看都不看林安暖就直接往回走。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林大小姐回來了,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怎麼,一個人嗎?”
從劉玉娟的登門入室那天起,就代表她們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以前,她沒少欺負她和若陽,林安暖對她真的是討厭到了骨子裡。
林安暖無謂的掀了掀唇:“我回我家有什麼奇怪的?難不成阿姨是不想我回來?”
“哪敢啊?都是你們的天下!”劉玉娟鄙夷的說。
“那就閉嘴。”
劉美娟一噎,然後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是以前那個膽小懦弱的林安暖嗎?
林安暖放下包坐在沙發上,隨意的四處打量了一下:“若陽呢?”
“哎呦,大少爺的事我可不敢管,整天拿上錢了就知道花天酒地,這都好幾天沒回家了,要是我生出那種兒子,都沒臉見人。”
林安暖擰眉。
她知道林若陽雖然看上去桀驁不馴,但事實上他比任何人上進,劉玉娟現在就是在詆譭他。
若陽不回來,還不是因為討厭這個家?
林安暖無所謂的一笑,看著家裡對她置若罔聞的傭人,眸色微深。
家裡的傭人個個都攀高踩低,想必他們對若陽也是這個態度,如果不好好整治整治,只怕若陽以後都沒好日子過。
林安暖抱著胸,眼裡閃過一道鋒利,厲聲喊到:“我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們都是死的嗎?”
站在的傭人狠狠一驚,這是平時那個脾氣好的大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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