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無論貧富貴賤,各有所愛,各有精彩,便是我們對生命的期待

活著,無論貧富貴賤,各有所愛,各有精彩,便是我們對生命的期待

紫色的月見草

頸椎的折磨,只能越寫越短。所以有時我把它們裁剪得像詩的樣子,但我不能說它們是什麼,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吧。

面對痛苦,人,不是越來越狠,就是越來越慫。有時人痛得咬著牙,紅著眼,身體僵直,彷彿身體裡有一頭狼在撕扯著往外竄。我們都是這樣或那樣的患者,遲早會是。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痛,成為我們生命中微妙的一部分,磨鍊我們,或者摧毀我們。

冬至過了,冬夜更加深邃。孤獨便有了一番淪肌浹髓的滋味。

不要走在我的後面,因為我可能不會引路;

不要走在我的前面,因為我可能不會跟隨;

請走在我的身邊,做我的朋友

這幾句話,就像一個人在冬天灑下一把鳥食——偶爾,我也覺得自己有點詭計多端,特別是對待老實人——靜待被引來的鳥兒,果然,小鳥來了。在我那首“一個冬夜獨行的女人”之下留下了他的足跡——一串讚許的大姆指。我立馬迎上去,攔住此君去路,怯怯地說,還請多多交流。。。

想必此君正中下懷,所留的不是隻言片語,幾乎是一段段的簡歷。父親早逝,家境貧困,高中畢業後為了生存,輾轉於社會底層,但無論經歷什麼,總對文字懷有一種赤子之心。。。我打開了他的博客,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在一片過客寥寥的天地裡,筆耕不輟,有詩歌、散文、隨筆、小說。。。我沒有細讀,太多,太多,彷彿一個孤獨的心靈被瞬間打開,你一眼望去,是溪流、草坪、山丘,還有蜿蜒曲折的山路,只是人跡罕至。

“我們都是病人,只會閱讀那些分析自己病情的書籍”(讓-科克託)。是的,我是這樣一位病人(也常被罵有病),我不畏在字裡行間暴露自己的病情,孤獨、無伴、貧窮、疼痛;我也從不放棄從閱讀中,尋求一份解藥。凌晨一點多,清寂的冬夜裡,我從這位朋友的文字裡,沒有拿到解藥,意外地收穫了一份鼓舞。

活著,無論貧富貴賤,各有所愛,各有精彩,便是我們對生命的期待

金色月見草

我從電腦裡退了出來,抱著自己的孤獨睡去。一夜無夢。醒來已是九點。窗外的陽光如金銀般明亮耀眼,這個城市的冬天,沒有雪,沒有凜冽的寒風,樹枝也並不全是光禿禿的,或稀疏或茂密的樹葉,像千萬只半夢半醒的睡眼,有的枯槁黃褐,更多的是幽深的墨綠,隱約散發出膽汁般的苦澀。與其說是冬天,倒更像是一個蒼老的秋天。

穿梭於人行道樹蔭下的人們,如同一條條在水草間遊弋的小魚,各懷心事,行色匆匆。在這個物質世界裡,人人都是慾望的同謀。儘管如此,總有一些東西讓我們為之動容:“啊,月見草。”一個老婆婆用細小的手指指了路旁的一處,金色月見草的鮮豔花瓣。 堂堂的與三七七八公尺的富士山相互對峙,一點也不遜色。——太宰治在他去富士山的巴士上與路邊花匆匆交錯而過。突然回憶起他的《富嶽百景》。

後來他播了一把月見草的種子在客店後門外,對老闆說“聽好了,這是我的月見草,我明年會再來看它,

不可以將洗滌過的汙水灑在這裡噢。”——人們總說太宰治的風格太沮喪、消極、頹廢、陰鬱,其實並不盡然,你看,他也有小清新的時候,所以我也愛他。

我想昨天與我聊天的那位朋友,他的心裡也有一朵或者一片月見草,它們遠離繁華,不與百花爭奇鬥豔,自有姿態與顏色。也許這便是我們對生命的期待,活著,無論貧富貴賤,各有所愛,各有精彩,便可以抬起頭,仰起臉,行走在人群中。

我也在這個冬夜播下了美麗的月見草種子,同樣對自己說:聽好了,這是我的月見草,我會再來看它,不可以將用汙水澆灌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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