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媽真可憐,表哥以後請不要來我家蹭飯了,好嗎?

說到我的舅舅舅媽,知道的人不由自主地就發出一聲嘆息。

嘆息什麼呢?有舅舅舅媽的苦,更多的是嘆息表哥不爭氣。

二十多年前,舅媽就患了病,說是神經病,經常要吃藥,生活不能自理。如果不是嫁給了脾氣相當好,又勤快的舅舅,她的命活不到現在。

記得那年初二,我們去舅舅家拜年,吃了個閉門羹。打電話一問,舅舅說舅媽大年三十病發作,正在住院。

舅舅舅媽真可憐,表哥以後請不要來我家蹭飯了,好嗎?

說實在話,舅媽找了舅舅這個好男人真的是她的福氣。舅舅把家務活全包了,舅媽什麼都不用做。特別是在她發病了,舅舅更是對她關心備至,什麼事都不讓她動一下手。有時候,舅媽發起神經來把家裡攪得一團糟,舅舅從不會發火,像哄三歲小孩子一樣哄她。

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次,舅媽發神經說要去拉薩看看風景,三更半夜撿衣服說走就要走。舅舅知道違不得她的心,說去就去。結果,兩個人帶著旅行箱在火車站廣場坐了一宿。最後還是舅媽不願去,說:“等了這麼久,也不見火車開到我們面前來,這麼氣人,不去了。”

被表哥罵,我們誰都是不服氣的。我心裡話,你這個啃老的懶漢,吃不得半點苦,一個大男人什麼活都不願幹,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再說幾句就別想到我家來蹭飯,趕你走。

要說,懶人臉皮也確實厚。我們怕舅舅花錢沒去赴宴,表哥倒好,沒過十天就來我家了,而且正好是在飯點。我們心裡都明白,他是來蹭飯的。

看在舅舅舅媽的份上,表哥來了肯定要做幾道好菜,要是看他這個表哥的份上,鹹菜、黴豆腐,愛不愛吃拉倒。

舅舅舅媽真可憐,表哥以後請不要來我家蹭飯了,好嗎?

表哥別的不行,喝酒挺厲害,半斤白酒灌不死他。喝了酒他就愛吹牛,吹得他好像比美國總統還厲害。聽他吹牛耳朵刺痛,太折磨人了。

“說句心裡話,——我這不是吹牛哦,男人嘛,要幹就要幹大事,明年我想把城市的綠化承包下來,準備找市長談談。我同學的爸爸的丈母孃和市長的丈母孃是一個村的,我個人感覺好辦一點。現在做大生意,沒點關係是行不通的。你肯定不懂這個道理,只知道賣點苦力賺兩個小錢養家餬口。”表哥說這話表情還挺莊重,好像他馬上就會變成富翁一樣。

表哥說找市長承包城市綠色工程,我覺得他現在的志氣小了,以前說要找省長承包全省的物流,那才把我驚到了,覺得他真的有大志。現在他酒後說找市長,我就當作耳邊風。

酒還沒喝完,舅舅給我打電話了,問我表哥是不是在我這裡。我到陽臺邊說是,問他有什麼事。舅舅聲音有點哽咽:“叫他去給你舅媽買包尿不溼,這麼久了不見回來,這真的會把人氣死。”

舅媽經常要用成人尿片,表哥不放在心上,跑到我這裡來喝酒,真是太不像話了。

回到桌邊,我一口乾了碗裡的酒。表哥問我:“這麼急幹嘛?有事?”

“我得給舅媽買包溼不尿去,急著要用。”我故作平靜地說。

舅舅舅媽真可憐,表哥以後請不要來我家蹭飯了,好嗎?

“唉,這個事!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剛才是我爸打的電話吧?”表哥還挺不痛快,“自己不會去買嗎?一包尿片!”

那個時候,我心裡有種揍表哥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火,把桌上的菜收到冰箱裡,不管他高不高興。

可能是我做得太過分了,表哥一仰脖幹了碗裡的酒也站起了身,說:“走了!”

“舅媽用的尿片,是你去買還是我去買?”我問。

“你去買也可以。”他高深地回答。

這個忙如果我真幫了,可能舅舅還會更傷心,因此我沒去。我打電話問舅舅,他說表哥是空手回家的。

勤勞的舅舅,多病的舅媽,你們真的不容易,真的很可憐。原因在哪裡?不就是生了一個好吃懶做的兒子嗎?

表哥,希望你不要再來我家蹭飯了,希望你能自立自強,為你自己的家減輕負擔,不要讓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你,好嗎?

(網絡圖片,圖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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