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還是錯付了良人,你註定不能為我一人所屬……

她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千面公子葉一,傳說她有千張面具,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有人說她傾國傾城,也有人說她奇醜無比。

葉一是在武林大會上嶄露頭角的,那時她身著淡青色錦袍,束著長髮,手中持著一把空白的摺扇,輕巧的落在武林大會的擂臺上。朗聲道:“在下葉一,願做這守擂第一人,不知有哪位英雄好漢敢上來與在下切磋切磋。”

眾人譁然,底下有人叫道:“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口氣還挺大,老子是崆峿派第一高手,讓本大爺給你點顏色看看。”

話音剛落,一位赤著上身的彪形大漢掄著把斧頭就朝葉一揮去,葉一抬頭笑吟吟的看著他,身形微動人卻已至彪形大漢身前,左手握住斧柄,右手打開摺扇劈了下去,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彪形大漢捂著斷臂在臺上哭嚎。

葉一搖著摺扇看向眾人說道可還有人想上來試試?底下鴉雀無聲。

  翌日,葉一身著鵝黃色長裙去受任盟主,黑髮鬆鬆挽起,身姿娉婷,面容不似昨日的俊逸,鳳目朱唇更有一番風情,只是依舊拿著那把空白的摺扇。

自此之後,葉一的容貌性別為江湖中人津津樂道,也送了個外號名曰千面公子,因為幾乎每次見她都是不一樣的面貌,除了那把一直帶在身邊的摺扇。

  慶元十一年,東夷進攻邊疆,隆清皇帝招安,武林盟主葉一就任驃騎將軍,朝廷將招安的武林人士編成新軍,名曰武陵,由葉一率領。

  臨行前,隆清帝蕭銘密詔葉一。

  蕭銘:“葉一,你究竟是男是女!”

  葉一:“回陛下,葉一願為蒼生戎馬殺敵,保我家國平安。”

  蕭銘:“希望你不會後悔。”

  這一場戰爭打了三年,葉一率領的武陵軍斬敵數萬,屢立奇功,葉一職位一升再升,現任護國大將軍。

  三年後凱旋歸京,隆清帝蕭銘親自設宴為眾將士接風洗塵,慶賀大勝。

在宴會上,隆清帝親賜一座府宅給護國大將軍葉一,並賞美人數位,黃金萬兩。

葉一儼然已成為了皇帝身邊的紅人,將軍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一時間風頭無兩。

  世間都道葉一面如冠玉,風采斐然,行軍打仗更是不在話下,都稱葉一為大英雄,說書人更是場場都離不了葉一。大江南北都傳頌著葉一的英雄事蹟。

  然而,盛極必衰也是必然趨勢,葉一的剛正不阿越來越影響到朝中大部分人的利益,關於葉一彈劾日漸增多,更有老臣以死諫言稱葉一功高蓋主,手握重權實屬大逆不道的行為。

葉一在朝中的地位越來越岌岌可危。

  蕭銘夜訪將軍府。

  “葉一,朕在問你最後一遍,你究竟是男是女!”

  葉一看著手上空白的摺扇,淡淡的說:“從前的你,從來不會對我自稱朕的。”

  “葉一,如果你還願意當回葉依,朕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葉一不知皇上在說什麼,這世上從來都只有一個葉一。”

  蕭銘拂袖走了。

  慶元十五年,護國大將軍葉一企圖擁兵自立,謀權篡位,天地同誅,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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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葉依,我出生在將門之家,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戰死沙場了,我哭著說不要父親死在戰場上,祖父卻訓斥我說能夠戰死沙場是一種榮耀。

當時的我不明白,很多年後我終於明白了,很多奮勇殺敵的戰士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爾虞我詐的官場上,對他們來說或許馬革裹屍更是他們想要追求的。

  母親在父親死後沒多久就抑鬱而終了,我一直和祖父生活在一起,直到我七歲的時候戰爭爆發,祖父再次出征,我被送入宮中由皇后姑媽代為照顧。

  我第一見到蕭銘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躺在草地上叼著根草曬太陽,他約莫是不曾見過像我一般這麼沒有形象的女孩子,瞪著我看了半天,直到我被看煩了兇巴巴的朝他吼:“沒見人過曬太陽啊!”

他愣了一下,便淺淺的笑著說:“沒見過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曬太陽。”

我傻傻的看著他,我想我約莫是沒見過笑的這麼漂亮的男孩子才會看傻的。

  幾乎後來的每個下午蕭銘都會來找我,有時候陪我一起要鬧有時候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瘋,幫我擦擦汗,依舊笑的一臉溫柔。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是太子,一個註定要登上皇位註定擁有三宮六院妃子的人。

  兩年後,祖父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我躲在宮牆的角落哭成了個淚人,他氣喘吁吁的跑來,看著縮成一團的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輕輕的抱住我柔聲說:“不哭,還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不知他重複了多少遍這句話,只知道後來嗓音都嘶啞了。我依舊一直在哭,直到哭累了在他懷中睡著了。

  我十三歲的時候蕭銘送了我一把空白的摺扇,我不解,他說本想在扇子上親自為你題詩或是作畫的,但是尋思半天也不知怎樣的詩和畫才能配上我如此優秀的依兒,便還是隻能送你一把空白的摺扇了。

我聽罷便去掐他,你就會甜言蜜語,你肯定是懶肯定是懶!

  蕭銘十七歲登基,那年我十四歲,他登基的那一天晚上他拉著我躺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草坪上,說了很多,關於他的抱負,他說他會成為一個受百姓愛戴的君主,他說他要給百姓一個安穩幸福的國家。他說了很多未來的規劃,只是裡面沒有我。

  蕭銘十八歲的時候立了丞相家的二女兒為慧妃,那一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霧濛濛的,我看著蕭銘進了慧妃的寢宮,我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在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哭,我只知道我很想離開。

我拿著蕭銘給我的金牌半夜離開了皇宮,離開了這個承載了我許多愛與思念的地方。

  後來我愛上了易容,喜歡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在面具的下面,師父卻跟我說易容只能隱藏表面,心是怎麼都藏不了的。

師父也曾問我會給什麼人看我的真容,我說:“我有一個想讓他看我的容貌看一輩子的人,我想為他洗手作羹湯,我想與他白頭偕老,可是他不可能只看我的容貌看一輩子,他註定心懷天下,我們註定不是一路人,即使我很愛他。”

  慶元十年我興起爭得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慶元十一年朝廷招安時我曾猶豫過要不要去,我害怕再次見到他,可是我還是去了。

我舊傷又添新傷,新傷又成舊傷,終於把東夷趕走了,蕭銘,我盡我所能給了你一個安穩的的國家,我想要你只給我一個人的愛情可是你始終給不了。

  我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果然還是不適合官場的爾虞我詐啊,我又想起了祖父說的話,如果我當初也戰死沙場了多好,我就不用再來面對這一切,看著他又舉行了一次選秀,看著他對別的女人溫柔繾倦。

我終究還是錯付了良人,你註定不能為我一人所屬……

  今天晚上他來找我了,我知道這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可是我還是不想當他眾多妃子的一個,他對我自稱朕了,是不是多年來一直執著的只有我一個,我突然很累了,只想一直睡下去不要醒來。

  蕭銘,如果有來生,我只希望我不要再遇見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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