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做主事,旁觀奪嫡皇權內鬥補刀,順便追個眼高王爺當王妃!

“唔。”一個零碎的音調從妙齡少女口中溢出,淡藍床幔中,蘇芷艱難著睜開眼。

入目是熟悉的梨花木雕鳳大床,鳳凰含珠,縫隙中一條緞帶綁起半邊床幔,讓蘇芷足以看清窗外的景色。白花滿園,一株株辟芷開得正盛,枝葉中水滴的痕跡十分清晰,看起來是剛剛接受了一場夏雨的洗禮。

夏天?!

怔怔出神許久,蘇芷微微閉眸,伸手擋住刺目的陽光。

這裡是她的芷園,不是正陽宮,不是亂葬崗!是她生活了十八年,一直住到住家的芷園!

這……這……

她心中的震驚久久不散,有些難以相信……

忽然,房門被震得通響,素琴慌慌張張從外面進來,一看蘇芷醒了,臉上露出喜色,“小姐,你可算醒了!昨日你跟大小姐比武,受傷之後就一直昏睡至今,可把大家都嚇到了!”

蘇芷僵住不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蘇芷九歲時把素琴從街上撿回來開始,素琴就跟在她身邊,十三年!直到赫連昭跟自己稟告說,素琴在她杯中下毒,毒害了她腹中胎兒那天,蘇芷眼睜睜看著秦錦白處死了她。

其實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有苗頭了,秦錦白跟赫連昭在一步一步處理掉她身邊的人,好把她困在宮中,安心策劃一場“政變”。

蘇芷是打心裡相信素琴的,根本就沒有什麼下毒!

也許,更沒有什麼孩子!

可那時候,她什麼都做不了!

秦錦白不相信素琴,更不相信她,謀害龍子是大罪;蘇芷連給素琴收屍的資格都沒有!

相識十年,夫妻將近五年,蘇芷從來不知秦錦白的心是那樣歹毒。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日日夜夜算計著把自己結髮之妻置於死地?

素琴定定看了蘇芷許久,又伸手摸摸她的額,確定她沒有發燒之後才拿過床邊的衣服侍候她穿衣。蘇芷脾氣很好,將軍府裡每個人都說二小姐比其餘小姐好侍候,可只有素琴知道,蘇芷起床氣大,每次喊她起床是一件很費勁的事情;所以蘇芷此刻的出神,素琴並沒有放在心上。

額上的觸碰那麼真實,蘇芷此時才真的相信,她回來了!

柔荑緊握,青筋爬上她雙手,蘇芷壓住心中陣陣激動,啞聲問,“你剛才說什麼?我跟大姐姐比武?”

“是啊。小姐睡一天一夜,都睡糊塗了。大小姐纏著你比武,還不小心出手傷了你,被夫人罰在祠堂跪了一天,現在還沒回房呢!”說著,素琴倏地一拍腦袋,懊惱道:“瞧我,差點把正事忘了。三皇子聽說你受傷,一大早就來了,現在正在偏廳等著。”

蘇芷有些不知味,“秦錦白?”

素琴點點頭。

“秦清墨,若有來世,我蘇芷定不負你!秦錦白,若有來世,我蘇芷定不會瞎了這眼,不會賠上將軍府一百餘人的性命!”這句話彷彿還是前一刻所說,而她卻已經新生了。

這是上蒼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好讓她再活一次嗎?

一夢十年,一錯十年。

重生做主事,旁觀奪嫡皇權內鬥補刀,順便追個眼高王爺當王妃!

她苦苦追尋秦錦白十年,一直活在秦錦白製造的美夢中,死到臨頭尤不自知。

如今她又活過來了,再回到七年之前。

秦清墨還沒選文丞相之女為妃,她也沒跟秦錦白訂親。

清風吹過,一室芷香,蘇芷握緊錦被,心中一片清明。

右手覆上左手手腕上那不顯眼的傷痕,蘇芷壓下心中如雷的激動,淡聲說:“給我梳妝吧。”

那種雙手被齊根砍斷的痛,至今還撕心裂肺著!

那片血染大地觸目驚心的紅,至今仍舊覺得刺眼著!

既然她回來了,就不會白白辜負蒼天這一番美意,再不瞎了她的眼!不會再給秦錦白傷害她的機會!

往事重來,那她就好好算算往日的帳!

秦錦白欠她的,她也會讓他一筆一筆還回來!

是非恩怨,欠了她的,全都跑不掉!

素琴看她單手覆住受傷的位置,以為她是介意怕別人看到,指指旁邊的錦盒,“夫人早就已經想到小姐的心思了,特意命人送了一個玉鐲過來,寬度正好遮住小姐的傷口,三皇子不會看到的。”蘇芷的心思很容易懂,她這兩年心心念念著秦錦白,巴不得自己每一次出現在秦錦白麵前都是完美無瑕,不可挑剔的;愛美如她,肯定不願意把傷口給秦錦白看到。

理清心中所念,再從別人口中聽到秦錦白的名字,蘇芷心中竟是一片坦然,“不必了。”

她已經不是往日的蘇芷,手上的傷口再醜陋,也比不上前一世秦錦白親口砍下的那一刀!

再痛,也比不上他親自賦予的痛苦。

往事如煙隨風散,如今的她,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素琴覺得蘇芷今天奇怪極了,時不時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在秦錦白麵前的形象都不維持了,根本不像她,聽到秦錦白的名字也沒有像以往一樣竊喜。顧不得太多,她急急忙忙幫蘇芷梳妝,免得秦錦白等得太久。

不遠處那人依舊是素衣,淺淡的顏色跟她身上的一樣,蘇芷卻生生覺得有一個無形的隔牆橫在她眼前,橫在她心上;以至於她看那人那般陌生,彷彿從來不認識。

明明是蛇蠍心腸的人,偏偏裝得溫潤有禮,做戲一般對她愛護有加十年!

這秦城之中最好的戲子恐怕非他莫屬吧?

“我聽說你昨日跟雲裳比武受傷了,所以過來;給我看看,可是傷著了哪裡?”那人邊說邊急急走來,執過她的手,掌中的柔荑微僵,秦錦白目中複雜的神色閃過,盯著那抹刺眼的紅,“弄疼你了?”

蘇芷原本只是一時適應不來,前世那聲聲刺骨入心的人,忽然帶著春風般的笑容跟她說話,可不過瞬間,她又恢復過來了,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這是七年前的秦錦白。

於是她順著他的話下去,“素琴已經幫我上藥了,只是小傷。”

蘇芷在他面前的形象一向完美,鮮少會這麼柔弱地呈現出自己受傷脆弱的一面,秦錦白有些心疼:“回頭我便喊人把雪靈膏送來,你的手一定不會留疤的。”

雪靈膏是產自南疆的藥物,每五年只向大秦王朝進貢十;大多留在皇上那,只有秦錦白跟太子各有一。

蘇芷記得,那雪靈膏是一年前他跟隨御駕外出狩獵受傷,丟了半條命,皇上才賞賜給他的。

如今,秦錦白這麼輕易就開口說給她了。

眼前的人唇角微揚,眉梢的和煦之意宛如三月春風,那眼中的關切更是裸,遮都遮不住;這一切讓蘇芷覺得如夢,彷彿秦錦白前一世的殘忍都是幻境,是她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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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來,秦錦白溫潤依舊。

哪個才是夢?

秦錦白徑自吩咐沈飛回他的府邸拿藥,見她出神,伸手碰了碰她的額,“小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蘇芷斂眸藏下複雜神色,“沒有。”

秦錦白一笑,點了點她的額,“還是這般倔強,我不喜歡你這樣。”蘇芷總是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任何壞情緒都不會在他面前洩露,只呈現出屬於她的美好一面。

秦錦白不喜歡這樣的她。

因為這樣的蘇芷太不真實,人無完人,他不需要一個完美的蘇芷;他只需要一個活得真實,能在他面前隨意表露任何情緒的蘇芷。

而眼前的蘇芷帶著靦腆笑意,手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像是一把刀,隔開他們之間的層層障礙;這是蘇芷第一次在他面前呈現出她的傷口,她的脆弱,秦錦白滿心憐惜就快要溢出來了。

他臉上笑容更深,“若是不舒服便回去歇息,我在這裡等你醒來。”

蘇芷搖搖頭,正想開口,只聽外面一陣吵鬧響起,蘇曼舞的聲音就從外間傳了進來,“蘇芷,蘇芷你給我出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死了沒有,不過一點點小傷,你竟然裝死睡了一天,害得大姐姐在祠堂跪了一天,你一定是故意的!”

蘇曼舞排行第三,跟蘇雲裳一樣是續絃夫人梁夫人所出;又是幼女,蘇博仁很是疼愛她,所以性子乖張,頗為紈絝,蘇芷跟她合不來。

偏廳的門被踢得乒乓作響,蘇曼舞先發制人,冷哼一聲,“我還以為有些人傷了肺腑,性命垂危,起不得呢!”

“曼舞,三皇子在這裡,由不得你放肆。”蘇芷淡淡道。

“你不就是故意裝作受傷,好讓三皇子來看你嗎?”原來蘇芷什麼事都沒有,而“傷人”的蘇雲裳還在祠堂跪著,一天一夜!蘇曼舞更生氣了,“你想借機跟三皇子卿卿我我,我偏不如你願!”說著,蘇曼舞搬了一張圓凳坐到兩人中間,隔開兩人。

蘇芷勾唇,幼稚!

倒是秦錦白心情不錯,開口說:“小芷確實剛剛醒來,是我讓素琴叫醒她的。”

蘇曼舞才不相信呢。這蘇家三位小姐裡,秦錦白跟蘇芷走得最近,大家都在說,等蘇芷冬日及笄,秦錦白就會跟蘇博仁提親,他當然幫著蘇芷說話了!“是嗎?為何我覺得她是故意裝睡,在房間裡等著你的到來呢!”

秦錦白一窒,明知蘇曼舞是無理取鬧,卻找不到理由反駁她。

他跟蘇芷一向發乎情止乎禮,蘇芷的閨房他沒有進去過,當然不知道蘇芷是真睡還是假睡。

素琴扁扁嘴,很是為蘇芷委屈。

蘇芷抿一口茶,不輕不重道:“曼舞,你誤會我了。”

“你少撒謊!”蘇曼舞倏地站起來,蔥白的手指指著蘇芷,“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報復大姐姐!所以才假裝睡了整整一夜,讓大姐姐在祠堂受罰。”

素琴實在聽不下去了,“三小姐,你心疼大小姐在祠堂受罰。可有想過我家小姐所受的苦!這場比武裡,明明是我家小姐險中取勝,大小姐卻不依不撓,暗中偷襲,若不是我家小姐避得及時,你覺得她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嗎?將軍府裡向來賞罰分明,既然大小姐錯了,受罰也是應當。”

秦錦白來時還想幫蘇雲裳求情,畢竟聽沈飛說,蘇芷只是小傷,罰蘇雲裳在祠堂長跪一日太過重了。可聽素琴這麼說,秦錦白覺得該罰!

既然比武蘇芷已經贏了,蘇雲裳就不應該再糾纏下去,願賭服輸。

蘇曼舞急得跺腳,“不管怎麼樣,最終蘇芷沒有受重傷,大姐姐就不應該罰跪祠堂一天,都是你害的!”

重生做主事,旁觀奪嫡皇權內鬥補刀,順便追個眼高王爺當王妃!

“曼舞,我再說一遍,我昨夜喝了藥,早早躺下,對大姐姐那邊的事不清楚。”蘇芷冷冷堵回去,見蘇曼舞還是氣鼓鼓,她又道:“還是你覺得,不管如何,都應該拖著不適的身體去跟母親求情,讓她饒過大姐姐?”

“蘇芷,她是你姐姐!”蘇曼舞大聲說。

蘇芷抬眸,直直凝視著她,“蘇曼舞,我也是你姐姐;你在用什麼口氣跟我說話?”

蘇曼舞這些年在將軍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蘇博仁都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一張圓圓的俏臉憋得通紅,眼淚在眼眶急急打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正僵持著,蘇雲裳的侍女從門外衝了進來,一把拉住蘇曼舞,“三小姐,大小姐暈倒了,現在怎麼辦?”

蘇曼舞慌了,兜在她眼眶的淚吧嗒吧嗒滴出來,她狠狠剜了蘇芷一眼,“蘇芷,如果大姐姐有什麼事,你傷的可不是這一隻手!”話落,她便提著裙襬跑了出去。

秦錦白也不那麼淡定了,蘇雲裳出身將軍府,自小習武,只是跪了一夜,怎麼會暈倒?他問,“怎麼回事?”

蘇曼舞的侍女還沒走,猶猶豫豫的說出原因,“大小姐自知自己做錯,在祠堂跪了一夜沒有懈怠半分,就連三小姐派人送過去的食物也沒有吃。早上三小姐去看她,叫她偷偷起來也不肯,說是要跪到黃昏才算是一日一夜。”

秦錦白心一沉,原來如此!

蘇雲裳從昨日黃昏開始就沒有進食,還一直在祠堂跪著沒有休息,到底是姑娘家,哪怕是練武的底子也熬不住啊!這麼想著,他的腳步已經跟蘇蘇曼舞的侍女走了出去,走了好幾步,才想起身後的蘇芷。

他回頭,目中的憐惜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擔憂,“小芷,我先去看看她,稍後便回頭看你。”

不等蘇芷回話,那素白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蘇芷怔怔看著,唇畔慢慢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才是秦錦白,可以憐惜她,也可以為蘇雲裳擔憂的秦錦白。

跟她青梅竹馬,聲聲說著非她不娶的秦錦白。

揹著她跟蘇雲裳寫信多年,娶她之後一年便立即封了蘇雲裳為妃的秦錦白……

蘇芷,你還敢說前一世的遭遇不是真的嗎?

那歷歷在目的曾經,刀刀錐心的痛,都是真的!

前世她有眼無珠,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秦錦白的多情與無情,陷入他製造的陷阱裡。

誰說春風不會傷人?

傷人於無形,這樣才最痛!

(篇幅有限,想看更多後續,可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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