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男子吃了云游老和尚一粒药丸,结果变成了一具干尸

山村男子吃了云游老和尚一粒药丸,结果变成了一具干尸

暑气正炽,蝉噪不绝。

潘生躺在门前竹椅上,袒着腹,一手摇着破扇,一手握着书卷,正摇头晃脑念白乐天的《消夏》,其中有一句,“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念到得意处,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潘生今年三十有五,进京考了三回,都榜上无名。受了几回挫,倒也把功名看透了。这些年朝纲靡乱,奸佞当道。想自己满腹才华,却抱负难展,心中难免会冒一些不平之气。不过读读古贤诗书,倒也能化解心中的几段愁肠。

只是大好年华,如今都付与这穷乡僻壤,夜深人静时,潘生还是要叹几声气的。有时,望着天上的月,他就想起京城状元客栈旁边卖豆腐脑的马姑娘。马姑娘的豆腐脑滑嫩可口,软香扑鼻,让人陶醉。潘生忘不掉马姑娘的一笑一颦。他曾暗自起誓,倘若一朝高中,就立马娶了马姑娘。奈何天不遂人愿,年年名落孙山,他也是无心再奢望马姑娘的芳心了。

潘生双亲早故,孤身一人。所幸家中尚有薄田三亩,养家虽有些困难,但糊一张口倒还凑合。

如此日子,过得倒也悠哉。

这日,潘生正躺在竹椅上打盹,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老和尚迎面走了过来。老和尚白眉白须,形容枯槁。看上去八九十岁的样子。潘生连忙起身,从屋中掇了一条凳子,招呼老和尚道,“大师,坐下来乘会儿凉吧。”

大师双手合十,冲潘生道了声谢。

潘生给大师倒了杯茶,又递了一把枣儿。大师看起来像是好些天没进食。咕咚两口,茶一饮而尽;嘎巴几声,枣囫囵入肚。潘生颇有些惊讶。大师吃枣居然连核儿都不吐的。大师笑了笑,似乎看透了潘生的疑惑。“造化所赐,无论涓滴颗粒,皆乃上苍恩德,理应珍惜。”

潘生心想,这老和尚不简单啊。便问,“敢问大师仙居何处宝刹?”

大师笑道,“老衲云游四海,天地江河,丛林山泽,无处不宝刹。”

潘生点了点头,“大师果然境界高远,晚辈拜服!”

大师捋了捋颔下白须,“施主年纪轻轻,却能闲云野鹤,笑傲林泉,值此风云乱世,能有如此心境,实属难得。”

潘生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晚辈其实也有宏图大志,奈何屡试不第,正所谓‘欲渡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啊!”

大师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原来施主是怀才不遇啊。”

潘生颇有些羞赧,被老和尚一语戳中心怀,不免有些激动。“只怪当今朝堂奸佞当权,科场更是乌烟瘴气,没钱没背景的,根本无从出头!”

大师再次捋了捋颔下白须,道,“施主若真有心入世,老衲倒可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颗乌黑闪亮的药丸。“去年老衲在金鸡国唱经时,承蒙国王厚爱,获赐一粒宝丸,曰‘圆梦’丸。据称服此丸者,一可延年益寿,二可禳灾祛邪,三可飞黄腾达。老衲早已遁入空门,此丸于我而言,毫无用处。既然施主心中有大梦,且与老衲缘分不浅,老衲何不做一回顺水人情?”

潘生听得一脸云雾,心中却花叶乱颤。倘这药丸真能助我飞黄腾达,荣华富贵自不在言,马姑娘想必也会投怀送抱了。想到这里,潘生噗通跪下,冲老和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承蒙大师成全,晚辈感激不尽!”

大师呵呵一笑,“施主不必客气,这都是缘分啊。”说着,就把药丸递给了潘生。

潘生一把接过药丸,也不细看,抬手丢入口中,吞进肚里。

潘生眼一闭,一边心花怒放,一边头晕目眩,坐等飞黄腾达。

老和尚见潘生迷迷糊糊歪倒在椅子上,觉得火候已到,便走过去,龇出一嘴利牙,冲潘生的脖子咬了下去。

……

暮色四合,群鸦归巢。

一个樵夫回村时,在路口撞见一个年轻的和尚。虽然那和尚只是跟他擦肩而过,但樵夫却觉得有些面熟。这不是村西头那个整天坐门口念诗的穷书生吗?怎么做起了和尚?樵夫再回头时,那和尚已消失不见。樵夫琢磨着可能是自己眼花。

樵夫特地路过书生家门口,只见书生仍坐在门前竹椅上,但不在读诗,而是木桩一样愣愣地瞅着门前一棵老槐树。樵夫走过去,竟吓了一大跳。

书生不知身患何病,竟像坟堆里刨出的干尸,满脸褶子,皮包骨头。书生一动不动,只咧着嘴角,像是在诡异地微笑。这时,一只苍蝇飞过来,落在他的眼球上。

暑气正炽,蝉噪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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