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湯建林
金貓尿，在紙坊街八分山西南山腰。
金貓尿，其實是一眼泉井；嚴格意義上說，它稱不上是一眼井；沒有人工雕鑿的痕跡，也不是人們日常生活之必需。
金貓尿，這個名稱也有點怪！既是泉，也號稱井，卻沒有人叫它井。但是，它與八分山和紙坊城的變遷，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金貓尿，名不見經傳，起於何年何月？是何人而起，已經無從考證。這一民間叫法，不要說是一般紙坊人，就是很多老紙坊人，也無多少人知道。
為什麼說它與八分山和紙坊城的變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呢！
先說紙坊。
紙坊缺水！你信嗎？乍一聽，無人相信。從古至今，紙坊何曾缺水來！八分山溪流潺潺，像黃金河（或者說是叫“港”）就發源於八分山。湯遜湖的港汊，幾乎深入到八分山邊。還有青龍山系的水，象青龍山水庫，就是在青龍山間修建的。缺水，豈不是天方夜譚！
缺水，這裡指的是人的生活用水。
金貓尿與八分山和紙坊城的聯繫，主要是指它與人們生活用水的關係。而且主要是靠近八分山東南的自然灣村，借一滴水窺見太陽光輝的角度，看一段歷史。
缺水，現在的紙坊人沒有聽說過；老紙坊人記憶中，倒是有些印象。現在的紙坊，全城吃的是長江水，在金口長江邊取水；紙坊，從1960年代，到改革開放中期，作為武昌縣的縣城，其中心地帶也就一、二平方公里，人口也就三萬左右；紙坊還是一個城關鎮，紙坊城還沒有連成一片，還有諸如付家灣、全家灣、油坊灣、鹽坊灣、姜家畈、河頭等等；那時，即便是城關村，大部分還沒有通自來水。在縣電影院看姜家畈，還隔著廣袤的農田，有山那邊的感覺。紙坊縣城用的自來水，來自於大橋的地下河。用這種自來水，每隔一段時間，燒水壺都要清洗一次，要不然，水垢就積累得水壺容不下多少水了。
缺水，當然是天旱時期，而且是指沒有通自來水的地方；雖然自來水也有時停水，但是畢竟與天旱聯繫不那麼緊密，與缺還是不同。像現在的興新街與武昌大道道口，那時都會面臨缺水的困境。這個金貓尿的故事，就是這裡的老住戶，年過七十的全光榮師傅講的。
缺水，乍一聽是個笑話。卻曾真實的存在。這裡靠近八分山，為什麼缺水呢？
八分山望江襟湖，獨傲江漢平原邊緣，長江南岸；東南西北，四面水汽滋潤；在日本人侵華佔領武漢之前，這裡還是古木參天，清泉溪流；掠奪，是侵略者的天性；而掠奪，讓八分山元氣大傷，山漸光禿，溪流漸涸；新中國成立後，這裡封山育林，山裡山外，幾處地方國營林場；幾十年後的今天，八分山在逐步恢復美麗。植被增加，水也逐漸多了；溪流雖然仍處於間歇狀態，但是，在還原中。金貓尿，在八分山的山腰，應當是最最受益的了。
金貓尿，據說在當時水量很小。要用小瓢一點一點的收集，等一會才能裝滿一桶。後來，森林植被恢復，金貓尿應當在增多，人們的關注卻減少了；都去吃長江水了。那些曾經靠吃金貓尿“救命”的人，你要問他金貓尿，也是“牧童遙指杏花村”了！
金貓尿，明明是一眼泉水，為什麼說是金貓屙的尿？八分山的傳說中，有金貓嗎？不是說八分山是玉皇大帝的金庫麼！是不是？天知道。且不談八分山的物產如何，豐富的地礦資源倒是真的，金貓尿的山下，就是大冶銅礦採礦區。哪裡是金貓，傳說中沒有，不管它在哪裡，跑到這裡屙嗙尿，不能說不是。
金貓尿，一是與八分山迷一樣的深邃有關，說的是它在江夏人心中的高尚地位；金貓是一種何等高貴，華麗的物種，它穿梭其間；二是這裡的山泉甘甜清冽，就是在缺水的年月，人們在渴望與等待中，也抵不住誘惑，茗一口，潤潤味。事情過去幾十年，全師傅彷彿還“味”在其間，講起來，還津津樂道。是不是礦泉水，沒有請教專家，聽說是有的好事者，在依仗八分山的神奇，研究開發“白雲牌”天然礦泉水。有一些先行者，已經在無意識中，有意識的享用了。例如，現在以茶會友的人多了起來；有位女詩人，定期的讓她的愛人開車到八分山中取清泉，然後在茶友中不停的介紹：我這是剛採回來的八分山清泉，你們品一品，茶味就是不一樣！當然，她沒有聽說過金貓尿的故事，肯定沒有去過金貓尿。因為去金貓尿，要循著八分山古道走，就是現在，這裡也沒有通車；要不然，她會更傲慢：我這是，金，貓，尿！三是這股清泉很珍貴。民間往往用貓尿來形容少，例如，笑某人假哭，就說：你看，滴幾滴貓尿。
金貓尿的故事，倒深深的吸引了我。改天，再去八分山，讓心靈去滋潤一下。
金貓尿，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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