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出口”新娘,对内强制绝育!乌兹别克斯坦,铁腕控制人口

一面生育率持续走低,一面强力开展计划生育——乌兹别克斯坦,这个神秘的中亚国家,留给了世界人口学一个悖论。

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乌兹别克斯坦的人口增长率,急剧下降,从1990年的2.5%一直降低到2011年的1.22%。

而从2010年开始,乌兹别克斯坦即开始实行家庭计划生育制度,甚至还对特定女性群体,进行绝育手术。

根据2003年一项卧底调查,对社会经济地位较低及少数民族妇女(特别是罗姆人妇女),在达到政府设定标准后,可施行绝育手术。

乌兹别克斯坦的人口形势复杂之处,不止于此,在生育率走低、生育控制加强之外,乌兹别克斯坦新娘的跨国婚姻,也屡屡见诸报端。

韩国甚至拍了一部名为《我的结婚远征记》的电影,所讲述的,便是38岁韩国光棍洪万泽,迎娶乌兹别克斯坦新娘的故事,为此,他大约交了2000~2300万韩元的婚戒费用,在当时,大约是15万人民币。

乌兹别克斯坦何以出现人口政策、人口增长、人口迁移的失序失调?

从2004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图书《列国志·乌兹别克斯坦》中,或可一窥究竟。


其一,市场经济转型下的经济困境——人口政策

在苏联解体之后,乌兹别克斯坦也追随俄罗斯等前加盟共和国的经济转向,极速切换到市场经济模式。

然而,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蒙眼狂奔”,不可避免地带来了经济的衰退。加之,俄罗斯族的专家技术人才流失,使得乌兹别克斯坦的工业化步伐停滞。

此后,塔什干(即乌国首都)从苏联的工业之都,衰落为“铁锈地带”。

尽管其后总统卡里莫夫制定包括经济优先政治、法制保障经济等在内的五项原则,但缺乏工业实力支撑的国家经济,只能勉力养活2500多万人口(90年代末)。

2016年,乌国的人均GDP不足2000美元,该国官方货币苏姆,自2005年以来,也保持着兑美元年均10%的贬值率。

吃饱肚子,才能生育孩子——

乌兹别克斯坦的计划生育,尽管官方的背书是优生优育、调整人口结构,但实质上,仍是经济难以支撑人口的增长。

但在复杂的民族构成和文化生态下,生育控制的棒子,主要还是打上了弱势群体和少数民族(尤其是俄罗斯族)。

其二,伊斯兰文化复归下的文化重塑——人口增长

人口增长率在下降是事实,但人口持续增长也是实情。

1991年,乌国人口约为2100万,如今,已经是3337万,绝对增长量惊人。

按照人口学的正常规律,人口增长率的下降,往往是断崖式的,但乌国的人口增长率下跌,除却1991年的骤降外,其余时段均是平稳着地。

原因何在?核心便是1991年地缘巨变下,乌国少数民族的集中迁出。

苏联时期,各民族共和国的移民过程是单向的。乌兹别克斯坦与中亚其他地区一样,被列为苏联国内移民迁入地,包括俄罗斯人、鞑靼人、乌克兰人、犹太人朝鲜人、车臣人等,均被强行迁入乌兹别克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建国,打出民族主义大旗,甚至开启消灭俄语的运动,因而众多少数民族在91年迁回母国,造成增长率下降。

伴随着乌兹别克人掌握乌兹别克斯坦,传统伊斯兰文化复兴,多子多福的生育文化在主体民族中兴起,而少数民族在乌兹别克民族主义下,生育欲望被压低。

一项有趣的调查显示:

对“一个家庭最好有几个孩子”的问题,主体民族(即乌兹别克族)的回答是:“越多越好”,而少数民族(尤其以俄罗斯族为代表)的回答则是:“上帝给多少要多少。”


其三,政治环境更迭下的移民逆差——人口迁移

如前所述,乌兹别克斯坦人口增长的主要来源是自然增长率,而增长率的降低,一是源于政府控制,二是源于人口流失,或者叫移民逆差。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从乌兹别克斯坦向俄罗斯的人口迁移,直到今天仍在进行,这其中不止是俄罗斯族,也包括其他少数民族。

根据不完全统计,在1991至2015年间从乌兹别克斯坦共迁出280万人,占到总人口的10%。

这其中,包括大批苏联时期培养的工程师、建筑师、专家等,乌兹别克斯坦,自然不愿意这些优质人口流失,因而设置了较高的移民门槛。

而这些门槛,却催生了另一项移民通道——跨国婚姻。

尽管“乌兹别克新娘”名声在外,但嫁出去的乌兹别克新娘,往往不是乌兹别克族。比如,前面提到的韩国人娶的乌兹别克媳妇,其实是朝鲜族,是在斯大林时期被强行迁到乌兹别克斯坦的朝鲜人后裔;再比如,俄罗斯婚介中心张罗的、嫁到俄罗斯的乌兹别克新娘,多是俄罗斯族和乌克兰族。


概括地说,乌兹别克斯坦人口政策、人口迁移、人口增长的失序失调,背后是乌兹别克斯坦的国家史,也是乌国在着力构建单一民族国家的进程中,对人口结构的打破与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