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哲理与诗歌,一个有趣的话题。有时候读懂一首哲理诗,特享受


世界上最幸福的字眼

世界上最难受的字眼


世界上最实在的字眼

世界上最虚伪的字眼


——呵呵

好一个“忙”字了得


这是在下前不久在《中国诗歌网》发布的新诗拙作《思无邪》三首之一,网友认为诗中用“幸福”和“难受”、“实在”和“虚伪”两组对立的词汇,把世界上真忙和假忙的谜底揭开,让世人嘴上的“忙”字有了更加深刻的注解,富有哲理。

至于大诗人臧克家那首《有的人》就更加因为寓意深刻而脍炙人口了: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诗和哲理就结下了不解之缘。一首抒情诗,哪怕是一首小小的抒情诗,如果仅仅地停留在抒情上面,那么,无论你语言再优美,想象再奇特,你的诗还只是平平而已。然而,一旦你的诗贯注了某种哲理,诗中的语言和景象就会顿时有了神韵,诗中的意境即随之升华。

看看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再看看北宋诗人苏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无不是凭借哲理将诗的境界升华。

著名诗人何其芳说:“哲理――诗歌意境升华的飞黄。”这话是很实际的。一提哲理,有的读者就总以为这样的诗是板起面孔来教训人的。其实并不然。中国新诗创作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佳例。记得曾读过新时期诗人白航的一首小诗(《中国青年报》1983年3月13日)题为《书》,颇耐人寻味:


希望把书

嵌进你的.

眼睛里

再用

黎明的手指

一页一页

翻阅它

留下

闪光的记忆

那时

你知识的蓄贮

便会越来越多

渐渐沉入

深井的水底


这首小诗告诉人们,只有带着闪光的希望,付出辛勤的劳动,才能扎扎实实学到知识。它富于哲理,但并不死板。当然,我们还是要承认,奇特的想象和美妙的譬喻,往往是产生哲理的基础。这首小诗将哲理融化在奇特的想象中和美妙的譬喻中,伴随着叮冬流泉般的语言,轻轻地敲开你智慧的门扉,猛可鼓起你信念的风帆,给你以美的享受和启发的力量。正因为诗中的哲理寓含于奇特的想象和美妙的譬喻中,所以哲理诗并不是板起面孔来教训人的,而只是乘你在艺术美的陶醉中潜移默化地给你以启迪。说到这方面,我还想和大家一同来欣赏另一小诗:


一个纤细的生命,

擎一片火的激情。

历史,象火柴盒上的磷片,

每个生命,

都将在上面划过

一一或冒几缕青烟,

或迸一串火星……

谁害怕痛苦的磨擦,

谁就默默无闻。

谁敢于打破平静,

谁就给生活带来欢欣。

一粒火的种籽,

只为追求光明!

(聂鑫森:《人民文学》1982年3期《火柴》)


历史一一磷片, 生命―一火柴;艰辛的奋斗一—痛苦的摩擦;划不燃的火柴一―默默无闻的人生。这一连串想象是多么新颖、警辟!通过一根小小的火柴来反映生活的意义,用一个不打眼的划火柴的动作来显示人生的哲理。当你默守成规而无所作为的时候,当你畏惧困难而跌厨不前的时候,只要想起这些诗句你的周身就会充满了改革和进取的勇气。匈牙利著名爱国诗人裴多菲的闪烁着哲理光辉的格言诗中“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不朽诗句,曾陪伴着中国革命的先锋战士周文雍和陈铁军手挽着手地昂首挺胸地走向刑场,演下了红花岗上那一幕举世无双的历史正剧。臧克家的短诗《有的人》之所以富有持久的生命力,被奉为衡量人生价值的准则,不就是因为诗中有着醒人的哲理吗?

哲理诗的魔力,就在于给你以艺术美的享受的同时,化作你精神的瑰宝,变成你奋进的力量。马雅可夫斯基说:“每个公民,都需要一首哲理诗。”这足以说明哲理诗在人们生活中的地位和意义。可惜,诗难为,哲理诗更难为。它除了要求诗人本身的起点高,还要求诗人具备非常娴熟的技巧。你只能不动声色地将哲理融进美的艺术中去,来不得半点虚张和强求。因为弄不好,哲理就变成了口号。诗,也就成了决心书了。另外,哲理诗一般要短小精悍。写得太长,就容易让人感觉空洞乏味,还不如去读一篇寓言来得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