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匪患的秘密

朱子通的主将奉命剿灭叛乱的流民,却被权臣潘太师设计陷害,死于阵前营帐里。他带着十几名结拜兄弟,护着少主韩俊杰,一路往西南逃逸。

这一天,连着走了十天,除了高山峻岭,没有看见人烟。到了第十一天的时候,终于看见炊烟袅袅。待到他们走近,却是一个小镇,巨大的木头拱门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安宁镇”。

进了安宁镇,镇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一派祥和的景象,镇外良田千顷,不乏劳作的身影。朱子通问了一位老者,才知道已经到了边境地带,翻过小镇背后的高山,就是蛮族的地盘了。但是这座山太高,从来没有人翻越过去,那边也没有人翻越过来。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死路。



朱子通大喜过望,这个地方正好适合藏身,只要在上一个小镇设立暗哨,飞鸽传书,朝廷如果派遣军队追剿他们,十天的路程,足以让他们有时间逃遁深山。当务之急,就是在安宁镇上,寻找安身之所。他们行伍出身,个个身手了得,却从来没有从事过农桑之活,最适合的职业就是看家护院。

可奇怪的是,当他们找到药铺、米店、染坊时,那些掌柜的都摆手说,不要看家护院的保镖。朱子通拉住染坊的掌柜,想问个究竟。染坊的掌柜笑着说:“安宁镇之所以叫做安宁镇,就是因为地处偏僻,镇上的人们自给自足,安居乐业,上百年没有闹过匪患,就连官府也嫌路途遥远,不来征税。这是一片安宁的乐土,你说说,保镖不是多余的吗?莫说保镖,就连饭馆旅店也没有。”

朱子通说道:“目前官军正在剿灭叛民,闻说有一些流寇正在向这一带逃窜,恐怕过不了多久,安宁镇不会安宁了,掌柜的不妨趁早防范。”

染坊的掌柜连说不可能。朱子通一行,只得无奈地离去。



过了两天,正是中午饭后昏昏欲睡的时候,街上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人们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三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人蒙着脸,背着大刀,直奔染坊而去。进了染坊,掌柜的早就带着伙计们严阵以待。三位蒙面豪客也不答话,只是稍微施展了一下拳脚,就将伙计们打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呻吟。

染坊掌柜急忙打躬作揖走上前,满脸赔笑地说道:“三位大侠,多有得罪,不知光临染坊,有何见教?”其中一人说道:“给我拿二十匹染布,三百两银子来。”掌柜苦着脸说:“染坊生意不好,还望高抬贵手,饶了小的。”那人将背上的大刀拔出,寒光一闪,指着掌柜的鼻尖说:“少废话,要是等到大刀见血,就不止这么一点银子了。”掌柜只得吩咐伙计们照办。

临走时,那人指着老鹰峰,对染坊掌柜说:“我们从前线退下来,打算在老鹰峰安身立命,每月每个店铺征收三百两保护费,麻烦掌柜的代为通知一下各个店铺。”说完,三人拍马而去。染坊掌柜心里一惊,看来朱子通说的果然没有错,流寇们真的来了。



老鹰峰就在安宁镇对面,镇上的人们听说老鹰峰上驻扎着土匪,纷纷站在街上观看,果然看见老鹰峰上插着几杆旗子。

染坊被抢,老鹰峰上驻扎着土匪,像一阵风一样,瞬间传遍整个镇,加上目击者的渲染,一时间,整个镇子都不淡定了。各个店铺的掌柜急忙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有人提议报官,立即招来反对,官府猛如虎,官兵比土匪还要狠,如果官府插手,以后不是要顺理成章地交税?说不定还得补交以前的税赋。有人说干脆出点钱请保镖,但是在出银的细节上产生纠纷,达成不了一致,最后决定留待明晚继续商讨。

第二天午后,街上忽然又传来马蹄声,只见三名蒙面豪客背着大刀飞马而来,好多人吓得慌慌张张地进屋关门。米店的掌柜急忙吩咐伙计们关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名蒙面豪客大刀一劈,刚刚竖起的门板被劈得粉碎。伙计们吓得不敢动弹,掌柜急忙满脸堆笑地现身,打躬作揖。



蒙面豪客要了十袋大米,三百两银子,然后三人拍马而去。刚走到镇口,就听见喊杀声起,胆大的镇民急忙跑过去观看,却是朱子通率领弟兄们将三名蒙面豪客赶跑了,将十袋大米和三百两银子送还给米店。

米店掌柜惊讶地问道:“多蒙壮士们出手相助,壮士们不是已经离镇而去了吗?”

朱子通朗声回道:“我们半路上与这些流寇相遇,担心镇民的安全,故此回转,没想到遇上他们公然抢劫,岂能袖手旁观?”

米店掌柜急忙将朱子通一行迎进家里,大摆宴席款待。全镇所有的掌柜们,听到消息,涌到米店掌柜的家里,夸朱子通他们侠肝义胆,和他们攀谈起来。朱子通讲,他们在半路上遇见过那些流寇,人数不多,也就十来人。虽然都是乌合之众,却心狠手辣,白天吃了亏,估计今晚会来报仇。

众掌柜心慌意乱起来,虽然土匪是乌合之众,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凶神恶煞啊。他们恳请朱子通他们留下来抵挡土匪,保护镇民。最后大家达成协议,包吃包住,每人每月十两银子。



晚上,安宁镇的人们家家紧闭窗户,坐在被窝里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半夜里,果然镇口传来喊杀声,有胆大的推开窗户观看,惨淡的月光下,远远地看见黑影们混战在一起。后来,一切归于平静。

早上,朱子通向掌柜们讲述了夜战老鹰峰土匪的经过,说是老鹰峰下来了十几名土匪,都被他们赶跑了。掌柜们暗自庆幸,幸亏及时请了保镖,不然,就要失财失物了。

就这样,朱子通他们在安宁镇上落脚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了五年。五年里,朱子通他们也不知道和老鹰峰的土匪们夜战过多少回,每一次,都是将土匪们赶回老鹰峰。

这一天早上,药铺开门好久了,不见朱子通的身影,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掌柜的刚准备让伙计们去寻找,却见其它店铺的掌柜结伴而来,说是保镖都失踪了,遍寻不见。

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有人眼尖,指着老鹰峰喊道:“快看,老鹰峰上的旗帜不见了。”大家放眼望去,果然如此,原先天天飘荡在老鹰峰的几面旗帜,不见踪影。这可是老鹰山土匪的标志,难道说,土匪走了?



几名胆大的,相约着畏畏缩缩地上了老鹰峰。到了峰顶,上面杂草丛生,哪有土匪驻扎过的迹象?有人在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个箱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封书信,书信下面是银子,估摸着有三百多两。他们急忙带回镇上,交给掌柜们。

掌柜们凑在一起,展开书信,却原来是朱子通留下的。朱子通在信上讲,近日获得确切消息,权臣潘太师被朝廷罢免,当初遭受潘太师陷害的韩主将被平反昭雪,他们要带着少主韩俊杰上京接受封赏,不想动静过大,故此不辞而别。当初为了图谋生计,他们迫不得已才冒充土匪作乱,抢来的染布已用,故此折算成银子,连同染坊的三百两银子,一同归还。平时与土匪夜战,都是他们自己表演的,目的就是为了施加压力,不被掌柜们辞退。

至此,掌柜们才明白,老鹰峰一直没有驻扎过土匪。朱子通他们在老鹰峰上插上几面旗帜,虚晃一枪,以莫须有的匪患,让他们在安宁镇上有了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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