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祥:文艺工作者要把观众放在首位丨再回首


文|赵忠祥

敬人者人恒敬之,敬业者人也必敬之。只有从内心到言行真正把观众放在首位,也只有明白自己还应有时代与社会的责任感,才可以保持住自己的尊严。

否则,眼空四海惟有自己,那只有自轻,只有自以为是,让人瞧不起了。

说起文艺工作者,又想到文化这一概念,有文化的艺人才是文艺工作者。

旧年头的艺人真有口传心授的目不识丁者,如果戏演得不错,曲也唱得动人,但斗大的字不识一升,这就很难和文艺二字沾边儿了。

各个时代有各时代文化程度的尺度,总之,要想使自己真正提高,就要不断学习,“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演戏亦必有神,主持节目何尝例外。

李翰祥在一本书中,几次提到当演员的要“目中无人,死不要脸”;林语堂说过演讲辞要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

要知道,只有从文化视角去理解,才会认识到这种说法是词糙理不糙,脱离文化的理解就近乎下流话了。

学识浩如烟海,我愿多采撷点别人的成果,主持起任何节目都有个内劲,到了我这把年纪只凭描眉画眼,或只凭手眼身法步,那就惭愧了。

现如今耳闻别人能几个人侃出个戏来,我和这样的怪杰素无往来,心甚羡之。

但我有点不信,我想这是过分客气了,可别让以后的年轻人都真以为光侃山,就能侃出成果来,如存心放这种烟幕,那近乎不平等竞争,教唆再下一代别读书。

我不习惯喷烟吐雾,没遮没拦的侃山,实在是没那份才气,也没那块时间。

我只羡慕古人诗中那种情调:“绿新酿酒,红泥小火炉,晚来不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何等的温馨情景。与相知挚友,浅斟小酌,谈古述今,足慰生平;要是偶入田舍“把酒话桑麻”,又会是另一番欢愉场景。

总之,人不可不交友,不可不交谈。据恩格斯说,费尔巴哈只差一步就可把自己的理论上升到辩证唯物论,只可借他晚年独居乡间,把自己隔离起来,终至功亏一篑。

那么达摩呢?据传面壁十年心有所悟,我看人既不可以离群索居,又不可终日纷扰,既要有谈论交往的场所,又要有沉静思考的时间,否则难成正果。

如今城市中不难见到灯红酒绿,倒是田野中少了那份牧歌之情。在内心保持一些田园之风,我想这就是我在《动物世界》所寄托的一点失落的情调。

我真诚的希望大家不要以为演艺圈总那么辉煌炫目,卓别林还不是在夜幕下街头踟踌被朋友看见觉得心酸。

要耐得住寂寞,否则,你方唱罢我上场,场上场下乱哄哄,怎么会有长进呢?怎么能成名呢?

不过您要是拿杜甫的诗告诉我“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那我就没辙了。

1983年开始曾连续主持春晚近20年,多年来一直为《人与自然》和《动物世界》配音,30年共解说2500部集。

2000年以后,他虽逐渐谈出综艺节目。

自1995年以来,他还出版了《岁月随想》《岁月缤纷》《岁月情缘》《湖畔絮语》《诗意年华》《忠祥书画》等专著。

他曾在媒体上这样谈及作为主持人的感受,我觉得这个职业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事儿。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主持人当技巧大家都差不多或各有所长,百花齐放的这样一个过程当中,这个时候的文化层次就是显现它的功力了。实际就是比完了技巧比文化。比完文化以后,就是一个人品和人格了。其实就是比人格。为什么有的人在电视屏幕上大家就喜欢他,其实他不一定天天说得甜言蜜语。为什么有的人就觉得他做得也不错,观众不是很能够接受他,我觉得这里头真的有一个做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