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的菊与刀【九】:你知道吗?日本的鸟居竟起源中国


《海贼王》最近的剧情总算是迈开进攻鬼之岛的步伐了,虽然说遗憾的是勘十郎被尾田设定成了潜伏在赤鞘九侠当中的内奸角色,但甚平的回归还是弥补了这一缺憾,根据目前甚平的定位,重新排列草帽海贼团的实力排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根据最新剧情中各成员攻陷鬼之岛前置要塞的情况来看,甚平很有可能替代索隆的二把手地位,而山治也从实力前三中被挤出去。

说起鬼之岛的登岛首战,也就是路飞等人攻陷的前置要塞,在漫画中很有特色的被设计成鬼之岛入口前方的鸟居,这样的设计可谓是精妙绝伦,一方面鸟居这种特殊的建筑是日本独有的,非常符合和之国风格,另一方面鸟居在日本是神域和人间的连接口,是进入神的领域的大门,而在漫画中运用到了凯多居住的鬼之岛,预示着路飞一众已经进入不同于和之国其他区域的危险领域,也是在向读者传达一个讯号:与神一般存在的凯多开战在即。

鸟居成为了一个符号,它是抵御鬼之岛外界一切敌对势力的堡垒要塞,也是众人正式踏上鬼之岛的门户。现实当中的鸟居自然不是什么恶徒盘踞之地的大门,相反是日本神道当中庄严的象征。

这个有着神秘气息的建筑,在日本神道当中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它是何时何地又是为何而诞生的?

鸟居

什么是鸟居?

鸟居可以理解为类似中国牌楼、牌坊的单面立式结构建筑物,这种建筑基本没有实用价值,无法提供其他建筑遮风避雨的功效,仅有象征意义和一定的装饰性,基本可以划归为宗教建筑的一种。

《千与千寻》中预示接近神隐世界的鸟居

鸟居作为一种象征性建筑,是在宗教意义上将人类居存的世界与神所在的世界分隔开的界石,是人类为了心目中的神创建的大门,一旦人们看到了鸟居,就意味着在你面前的空间已经不属于人类的居所,进入鸟居后就要怀着对神明的敬畏之心,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鸟居也可以说是宗教给人们心中构筑了存在现实世界中的神域,让你知道神虽然触不可及,但你仍然可以离神明很近。

鸟居是人们为神创建私人空间而创造出来的,神为什么会需要这样的私密空间?

奥林匹斯众神

说到底,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宗教中崇敬的神明,位居上位的都是人类以自己为原型假想出来的,因此大多数神明都有人性元素。最为典型的就是希腊神话的奥林匹斯诸神,虽然他们都有各自超越人类的超自然能力,掌控世间万象,但他们也有人类的贪婪、色欲、嫉妒、爱情等情感,如果刨除他们的神性,这些天神就与普通人类几无二致。

那么神为何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原因自然也在创造他们的人类身上。人类非常注重自己的私密空间,即便我们自身是社会性群居生物,许多时候我们都会不自觉地保持自己独有的独立空间和社交距离,比如说在电梯内,无论是什么性格的人,都会不自觉地与陌生人保持距离,自行创造独善其身的环境,而这种潜意识和有意识下的行为,在动物界当中更为明显,许多动物都有着维系自己领域的习性,这一种与其他生物保持距离的特性,被认为是基于保证自身安全的生存策略。

漫威电影中北欧神话阿萨神族居住的阿斯加德

而由人类创造出来的神,也被赋予了这种并非人类独有的特性,无论是希腊的奥林匹斯,还是北欧的阿斯加德,亦或是中国的天庭,无不是人们为了凸显万能神明的独特性而创造的私密领域——

神域,在人们的观念之中,这些神明应该与普通人类保持距离,那么把他们安置在一个不可触及的空间就是一个最好的方案。

但作为人类精神层面的支柱,人们需要与神之间存在某种形式的沟通,因此人们并没有把神话中的神明完全与人间隔绝,而是通过各种形式留出了一个或几个与神交流的渠道,甚至打通人间与神域之间的铁壁,那么日本神道当中的这种渠道之一,就是鸟居

传统的鸟居一般来说是日本神社的配套建筑,有神社的地方通常都会有各种形制的鸟居存在,或作为神社入口的门户,或成为神社的象征建筑,但无论鸟居处在神社的什么位置,鸟居都是在提醒着来到神社的信徒们,前面就是神明的居所,你的言行举止都在神的注目之下。

伏见稻荷大社的千本鸟居

日本的鸟居有多少?具体的数量暂时还无法找到可靠的数据来源,但据说日本光供奉各种神祗和名人的神社就有8.2万座,如果按照每个神社配备有一座鸟居的话,数量就已经突破8万,如果算上那些具有复数鸟居的神社,比如有名的伏见稻荷大社的千本鸟居,数量竟有1万多个,如此算来,全日本鸟居的数量可能要突破10万座。

如此庞大数量的鸟居,神道在日本的地位可见一斑。那么如此繁多的鸟居分布日本各个地区,不同的文化和地理环境必然造就鸟居形式多样的特征。

从外形机构上划分的话,鸟居大体可以分为两种,分别是神明鸟居和岛木鸟居,其中岛木鸟居也称为明神鸟居。

神明鸟居是结构相对简单的建筑形式,立柱和笠木通常呈直线形式,并且最上面的横木部分只有笠木没有岛木,是顶部单木结构,一般认为最早的鸟居都是神明鸟居,因为这种鸟居形式没有复杂的建筑结构和过多的装饰构件,原始粗狂的风格带来的好处就是修筑难度和成本付出都相对偏低。而神明鸟居中也有细分的类型,比如使用不去皮原木直接构建的白丸木鸟居,通常用于皇陵,又比如使用部分去皮原木的黑木鸟居,被认为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鸟居形式,其他还有鹿岛鸟居、伊势鸟居等。

岛木鸟居,也叫明神鸟居

,最主要区别于神明鸟居的是岛木鸟居顶部横木部分是有岛木的,也就是岛木托着笠木的双层横木结构,同时笠木和岛木不再是神明鸟居那样的笔直横木形式,而是两端上翘的曲线结构。岛木鸟居因为有着更加复杂的结构,并且能够呈现出独特的美感,因此现在多数鸟居都是岛木鸟居。

山王鸟居

当然岛木鸟居同样有多样化的细分类型,许多不同地区的神社都各自有自己独特的岛木鸟居,比如有独特山型合掌状顶棚的山王鸟居,还有使用台轮托起岛木的台轮鸟居等。

三柱鸟居

在神明鸟居和岛木鸟居这两种大型制之外,也有一些具有独特结构的鸟居存在,比如京都木岛神社当中有一个三柱鸟居,由三根立柱分立于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位置上,上部的笠木相连成三角形,呈现三面一体的鸟居形式,非常独特。还有极简主义的注连绳鸟居,位于奈良大神神社的异形鸟居,主体只有两根立柱,不采用顶部笠木的设计,而是使用注连绳连接立柱代替笠木,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形式各样的鸟居成为体现日本文化的重要窗口,这种极富宗教气息的建筑,在日本历史当中是如何出现的?

神话起源

作为宗教建筑,有关其起源的传说自然是必不可好的,在日本本土的神话体系当中,还真就有鸟居的一席之地。

日本神话中也是有天国的,在日本神话中这个居住着众神的天国名为高天原,由神道教当中最高阶天神天照大神统治,这位天照大神还有须佐之男和月读命两个弟弟,而姐弟三人是日本创世神明伊邪那美和伊邪那岐所生,而鸟居的起源正是与天照大神和须佐之男两姐弟有关。

本来被父亲派去统治海之原的须佐之男,因为过于思念自己的母亲而整日哭泣,伊邪那岐一气之下将他赶走,于是须佐之男离开了海之原,打算在去黄泉国找母亲之前先去看望一下姐姐天照大御神,于是就来到了高天原,一番波折后暂住在了高天原。

可是须佐之男在高天原尽显熊孩子本色,给天照大神惹出了不少麻烦,天照大神一气之下躲进了洞穴中并把洞口用巨石封堵起来。由于天照大神是太阳女神,她这一躲让世界失去了太阳的照耀,无尽的黑暗降临世间,人界和高天原的众神一阵慌乱,于是开始采取各种措施想要将天照大神引出来。

其中有一位掌管智慧的神叫思兼神,他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召唤许多长鸣鸡来到天照大神躲避的山洞前面,让它们站在一个支架上一起鸣叫,想要通过长鸣鸡的叫声吸引天照大神,之后伴随着天女的舞蹈、众神的哄笑声,天照大神最终因为好奇而探出头来,最终被天手力男神拉出洞穴,世界才再次阳光普照。而那个用来安置长鸣鸡的支架,就是第一个鸟居。

中国起源说

日本最古老的鸟居是哪一个我并不知晓,但据说最古老的神社之一出云大社,是位于出云国岛根县的大型神社,此处的木结构岛木鸟居应该算是最早的鸟居。但日本多数建筑都是木结构,而日本又长期经历战乱,加上明治维新和二战的影响,现在许多神社和城堡都是后期重建的,部分鸟居也同样难保原物,但至少我们知道,出云大社修建于平安时代,那么最早的鸟居至少也应该能够追溯到平安时代,而此时日本创世神话体系已经基本成型,因此鸟居来源于神话传说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但应该是仅通过神话创造出鸟居的宗教作用,而在文字承载的传说中并没有鸟居的外形,因此其外形应该另有出处。

关于鸟居的外形灵感具体来源于何处,学界说法不一,但无一不是来源于其他建筑形式,其中有一种说法是与中国有关,据说日本修建鸟居是参考了中国的一种古来的纪念性建筑,那就是牌楼。

中国的牌楼也叫牌坊,是由棂星门演化而来的。所谓棂星门,本来是文庙一种象征性建筑体,通常修建在文庙中轴线上的木质或石质建筑,棂星又名天田星,在汉代是祈求风调雨顺是祭祀的对象。

汉代石阙

而另一种在汉代宫廷常见的建筑石阙,一种类似箭楼的成对建筑,被建在城门或建筑群大门外表示威仪等第,也可以说是牌楼的原始形态。

《长安十二时辰》中的坊门

到了唐宋时期,牌楼这种建筑逐渐成熟,实施里坊制的唐朝将城市分割成多个方形半封闭区域——坊,这些坊的出入口设置有坊门,这就是成熟的牌楼形式。最后随着里坊制逐渐名存实亡,坊门失去原本限制人员流动的意义,被赋予了其他作用,用于歌功颂德标榜荣耀,之后广泛流传并大量修建于祭坛孔庙、宫廷庙宇、陵墓祠堂、园林街道等处,到了明清两朝,牌坊发展到了巅峰时期。

中国的牌楼

中国的唐代早于日本的平安时代,日本在唐朝时期与中国的文化交流极为频繁,强盛的唐朝甚至成为日本竭尽全力模仿的对象,即便到了宋代日本受到来自中国的影响仍十分显著,而在唐宋时期逐渐成熟的牌楼文化很可能就是随着两国的文化交流传到日本,牌楼这种并没有实际用途但却非常典型的标志性建筑,启发了日本鸟居的形象开发,于是依照牌楼的结构特征创造出了鸟居这种宗教建筑。

鸟居的起源一切都只是推测,至今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其来源,鸟居以何种原因,于何时何地修建而成并广泛被神道教所接受,这些目前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中国牌楼起源说也只是多种假说中的一个,但无论鸟居的起源真实情况如何,鸟居已经成为日本宗教文化的一大特色,也是日本文化众多标签的其中之一,鸟居神秘的身世并不妨碍世界人民去了解他,去感受他所代表的那份神秘和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