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营盘水》(散文)

《踏进营盘水》

作者:沈玉印

营盘水是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是兰州往宁夏的一个铁路小站,属甘肃省景泰县,离县城约有近四十公里。越过铁路线,便是内蒙古的腾格里沙漠,若是再往东北行几公里便踏入了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地界,属三省交界之地。

前些年,我因工作关系,一脚踏进了营盘水,并在那里住了有十多天时间。

营盘水其实并没有水,是处在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就跟当地的“一碗泉”,“迎水桥”的地名一样,在那里你是见不到一个水塘的。村子不大,二十几户人家的样子,村边上长着一些白杨树,还有一株沙枣树,白杨树我没有什么兴趣,但沙枣树我感觉还是很美,沙枣树的叶子是白色的,比平时看到的枣树的叶子细长一些,我去时还是五月份左右,正是沙枣树开花的季节,于是树上便开满了乳白色却又透着一点淡黄的小花,花很小,但却开满了整棵树的枝条,并散发着浓烈的花香。人在老远老远就能闻到枣花的清香,所以一到这个季节,当地很多人家就会折一把枣树枝放在家里,于是满屋都透着一股香味。即便花和叶已经枯萎,但花依旧非常的清香。所以,在那个季节,在兰州市的街头就会看到有人把沙枣树的枝条扎好卖,好象是一元一把,几根枝条。我曾买过一把,带回老家,放在屋里几个月后才扔去,扔去时,却依旧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营盘水是兰州通往宁夏铁路线的一个小站,几排房子沿着铁路线一字排开。站里工作人员也不多,只有几个人,所以屋子显得很是空旷。我和站上二个看煤台的人住在一起,叫什么,我便不记得了,吃饭是自己做的,通常是用一个钢精锅煮一些面条或面片吃。我因为是暂时的,住个一二夜,然后就回到景泰县城里,过几天若有车皮下来,要装煤炭时,我再过来住个一二夜。

我在那里若没有什么事,便喜欢和看煤炭的那个人去转山,所谓转山,就是去沙漠里挖中药材肉苁蓉,那人是当地人,对当地的地形相当的熟悉,通常他带一把洋镐,我带一把锄头,有时也带点馒头,和一瓶水,这样我们二个人就出发了。我们越过铁路线就进入了内蒙的戈壁滩,有些地方便是一片片的沙地,细细的沙粒被风吹过后,便一浪一浪地铺摊在地上。没有沙的地方,便也长着各式不同的沙漠植物,也开着千姿百态的花,有一种植物我叫不上名,叶片很硬,还带着刺,葡伏在地上,它们生长在一起,每一簇都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上面开满了艳丽的小红花,远看就象一个个花团被不经意间撒在了地上。若是低洼一点的地方,还有苜蓿,长着象含羞草一般的叶子,碧绿诱人,有三四十公分高,开着或淡紫,或鲜红的小花,也煞是好看。野地里也有山鸡,比我们这里的野鸡小,四五只一群从我们前方飞奔而去,若非紧急情况,好象它们很喜欢奔跑,而不喜欢飞翔。沙地里也有很多沙漠蜥蜴,每条连尾巴有三四寸左右,人若不动,它感觉没有危险还会歪过头来看看你,而你若一抬手,这些小精灵就会飞奔而去,跑的很快。


肉苁蓉长在有土的地方,有手指粗细,四五寸长,金黄色,外皮象披着一层鳞片,绝大部分都长在土里,露出地表的通常就是一朵花,花有乒乓球大小,象一棵枯萎的野草,没有一点艳丽的色彩。但肉苁蓉却是一个极好的中药材,能起到补肾虚,壮元气的功效。可以用来泡酒,也可用来泡水喝,我曾用肉苁蓉泡水,那水竟然变成鲜红鲜红色彩。记得那天我们挖了有一斤多,但在我来说却已经是很开心了。后来我还在当地收了一些带回家,当地那时很便宜,新鲜的只有二元一斤,阴干的,也只有十元一斤,而后到兰州的药店里看到,风干的已经是五十元一斤,只是品相比我们挖出的好多了。

我在那个小村那个小站住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后来,再没有去过,只留一下了一段渐渐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