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制茶和手工茶——信阳毛尖的前生今世

深夜赶回信阳从灵山站下高速沿着大别山脚一路到黑龙潭

躺在黑龙潭镇小街道的车里,凌晨两点多了却没有一点睡意。茶叶早市要4点左右才开始,此时街边的茶叶作坊的机器嗡嗡作响,预示着茶农们今年的好收成。

来的有点早,现在是凌晨2点左右。

看到街边有一家三口正在忙碌着,儿子和父母三人。于是上前去与之交谈。儿子叫小林与我年纪相仿,有着超乎同龄人的老练和健谈。就信阳毛尖的一些看法我两交流了一下。并且我向他请教了一些我对信阳毛尖手工茶和机制茶的疑问。黑龙潭,信阳毛尖核心产区,文新毛尖的生产基地就在此。几乎代表了整个信阳毛尖的形象,市面上百分之八九十的信阳毛尖也产于此。正因如此我才想着造访一下当地的茶叶交易市场。从市区一路走来,发现这里几乎是机制茶的天地。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黑龙潭为什么这么有名。因为它产量绝对达到了能支撑信阳毛尖品牌的体量。机制茶是规模化生产的一个趋势。也是能让信阳毛尖走出河南的一个手段。机制茶能有效降低成本。形成规模化。这边大大小小林立的茶厂,也就是茶叶加工点,是让我们信阳毛尖走出河南走向世界的中坚力量。这里的茶叶形成规模化效应以后,茶农几乎都不自己炒茶,而是把茶青也就是当地茶农称之为“青凋”的卖给加工点,加工点加工分级以后再统一出售,所以这里几乎很少见到小散户茶农。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各自从事着自己工作。茶农没那么辛苦只需要种好茶,采好茶即可,规模化以后茶叶成本也下来了,这样毛尖才能更容易的走出去。更易被消费者所接受,这也是时代带来进步和福利。

此时的浉河港茶叶市场

反而观之,不管是灵山还是朱堂。这边都还是家家户户种茶。家家户户自己炒茶,然后两天一个集市的拿到街上一斤一斤卖掉。还延续这成百上千年的制作工艺和模式,并且一家农户承担了整个茶叶从种植到成品的生产过程。这种反工业化的生产流程几乎不可能让它产量有多大提高,并且效率低下,价位居高不下。毕竟现在是人工成本高昂的一个时期。也就注定了它不被外界所知。

说来惭愧,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信阳人,我竟然从来没来过离家五十公里左右的黑龙潭。此次来到这里我也是想解开自己的一个谜团,就是为什么黑龙潭的毛尖芽头可以做到那么细那么小。经过与小林的交谈以后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来之前我一直在猜测是因为茶树种的问题吗?现在知道了并不是。真正的秘密是因为制作工艺。黑龙潭毛尖在制作过程中有一道工序是机器揉捻。小林告诉我这道工序就是要让茶叶内含物质出来。这样干茶的毫就出来了茶汤就会浑了。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我们“小浑淡”的信阳毛尖啊。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两地的茶树种不同造成的两种茶型和茶汤的不同呢!

茶农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人问机制茶和手工茶有什么区别。其实不管是机制茶还是手工茶都是信阳毛尖,不管它是黑龙潭还是车云山,不管它是灵山还是光山,它都是信阳毛尖。这点想必我们每个信阳人都认同。只是它们面对的顾客群体不一样。各有特色。茶无上品,适口为珍,不管是哪种毛尖只要它正宗,它都是在为信阳人民造福,没有非要较个高低上下。有茶痴赵凡国先生就信阳毛尖的机制茶和手工茶在郑州举行过斗茶大赛。我个人倒觉得不应该叫斗茶大赛,应该叫信阳毛尖交流大会。有交流才有进步。固步自封只会让自己被时代所淘汰。在我研究信阳毛尖机制茶和手工茶的时候我特意查了一些和信阳毛尖类似的西湖龙井的情况。其实早在08年,西湖龙井就有关于手工茶和机制茶之争,最后也是总结归纳了几点。机制茶手工茶各有各的好。各自沿着自己的生命轨迹进行着。没有机制茶我们每个人不可能喝到龙井,没有了手工茶,延续了千年的龙井手工技艺也会失传。最终茶专家总结出一个结论就是手工制茶会越来越少。要让它延续只能让它做一些高端定制类的茶。机制茶工艺也会越来越先进和手工茶的区别也会越来越小。

第二天连夜赶回,开汤对比。

信阳毛尖应该也会沿着这边路走,因为黑龙潭信阳毛尖在十几年前也是手工炒制,如今它学习了外来技术引进了设备。而这些小量的信阳毛尖产茶区因为产量限制它仍然还在按以前的路走着。没有对和错,好与坏。它们都是信阳毛尖的代表,都是正宗的信阳毛尖。不管是小林还是我,我们都是信阳的儿子。我们都不希望父辈留给我们的这些东西消失。现在面对的不是争谁更好的时候,而是信阳毛尖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川茶湖北茶在背后虎视眈眈,两斗只会两伤。只有我们信阳所有茶农抱团才能在面对外强的时候生存下来,君不见当年红火的铁观音如今落到何种境地,如果我们信阳人不惊醒起来,铁观音的今天就是信阳毛尖的明天。

祖辈留给我们的东西不多,建立信阳毛尖这个全国知名品牌也不容易,我们不能杀鸡取卵的废掉。一个知名茶叶品牌不是你在央视投个十亿八亿就能建立起来的,它是多少代人的辛勤汗水和茶客们的口碑相传。信阳毛尖从1915年巴拿马世博会和茅台酒一起获金奖以后在以后全国的6次全国十大名茶评比中连续每一界都榜上有名。也是唯一少有的几个。这种荣誉不是能花钱买到的,不是哪一届政府能做到的。获此殊荣我倍感骄傲。在外地每当别人问我是哪里的我都会大声的说:“我是信阳的,河南信阳的”。人都会说:“哦,信阳啊,我知道,信阳毛尖很有名”。此时此刻我会感到热血激昂,总觉得要为信阳做点什么,最少也不能丢了信阳人的面子。这就是信阳毛尖给我们每个人带来的自豪感,这就是信阳毛尖刻在我们每个信阳人骨子里的东西。苏东坡说过,淮南茶,信阳第一!几十几百年后会不会还会有个大家名人说:“信阳茶,中!”

应该会的肯定会的因为我们每个信阳人都热爱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