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金秋,飞蝇探钓伊水龙门的溪流秘境

九月初的洛阳,太阳的温度日渐缓和,风中已经饱含阵阵入秋的凉意!

田野中,沉甸甸的玉米穗儿上整齐的镶上了一排排“大金牙”而一旁那正咧开嘴笑的黄豆荚中,不经意露出的几颗“小金豆” 黄灿灿的、也低调的炫上一波富!



属于夏天的知了君显然没有为秋天准备歌曲,突然安静下来的午后,只有头顶几朵悠悠闲云在慢慢漂浮!渔谚有云:金九银十,随着天气的凉爽,钓鱼也来到了一年中最为适宜的季节!

趁着河水的温度尚未变凉,水中的鱼儿开始四处游弋,为不久将来即将到来的寒冬储备能量,而对于飞钓人来说,能在这样的季节寻得一条清溪,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三两个小时,临渊而挥竿,着实为一种莫大的享受!

龙门,位于洛阳市南郊,因世界著名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四大石窟之一的“龙门石窟”坐落于其沿河两岸的龙门山与香山上,故而得名!

龙门有条河,名为伊水河,源于熊耳山南麓的栾川县陶湾镇,流经嵩县、伊川,蜿蜒于熊耳山南麓,伏牛山北麓,穿伊阙而入洛阳。



因其之内鱼虾众多,种类颇丰,因此便也成为了一片古都“好渔之徒”最喜逗留的所在!而对于痴迷于路亚钓和飞蝇钓的我来说,伊河龙门段更是因其水质清澈、支流密布,对像鱼密集,成为了我与鱼逗乐的一片乐土。

钓场距离龙门石窟并不远,只需要沿着河堤一路向北往下数百米,至一座铁下便已抵达。

哗哗的流水在此没过橡皮坝翻腾着雪白的水花向下奔腾,途径河坝下一用来缓冲的蓄水池,再在河道的落差下,在水坝与下游主河道间,形成一大片流水区,水池与那片流水皆为标点,尤以流水区效果最佳。

因修砌河道所用的方石在河底堆砌,形成无数道缝隙,于是那缝隙便成为鱼虾等一众水族的天然庇护场所,再加上鱼逆流而行的天性,不论是从上流冲下的马口、还是从下游游来的溪哥,均在此聚集,所以每次来此作钓,钓获颇丰!



犹记得刚学路亚那会儿就是在此钓获得我路亚生涯的第一尾鱼,而那条大马口在急流中的蛮横拉力至今让我记忆犹新!而现在,我又步入了飞蝇钓的大军,此标点当然便成为了我的第一实战场!


清晨飘下的“降落伞”

常言道: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万物从沉睡中苏醒,淡紫色的牵牛花在水边开的正旺,草叶尖上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正摇摇欲坠!

草丛中的小飞虫轻抖翅膀,飞出了栖息的灌木,水中的鱼儿也开始伸伸懒腰,在天色刚刚擦亮的时候,开始了一天觅食和游泳!

清晨这段光景,向来都是飞钓的好时机!此时温度适宜,虫蝇飞起,鱼儿活跃。



为了不错过这黄金时段,于是起了个大早,早早的便来到了水边儿。水中草丛边已经可以看得到泛起的点点鱼星,有身手好的家伙,会纵身一个鱼跃,来个“鲤鱼打挺”对飞钓来说,这些都是好的信号!并且为接下来的用饵提供了参考。

麻利儿组装好竿、轮、线、饵,便迫不及待的冲下了水。我率先绑上一枚名为“降落伞”的干式浮水毛钩,因其钩柄上方用红色的纤维绑制出了状如“伞翼”的一撮毛毛和其轻飘飘的落水状态,故而得名!

作为一款浮水毛钩,用来针对清晨较为活跃的鱼情再为合适不过。而那鱼儿着饵时炸出的漂亮水花,则是我对其偏爱的另一大原因。

闲言少叙,随着橙色的飞钓主线在空中挥舞,我的降落伞已经乘着清晨的微风,在主线的开合之间,慢悠悠的落入了前方十多米远的水域之中!



只见其刚刚入水的一刹那间,只见一个小小的水花便从水下陡然绽放开来,似乎是因为鱼小的缘故,并没能将其准确吞下,虽然这一次攻击没有中鱼,但那绽开的水花却为今天的作钓开了个好头!

我继续慢慢往回牵引,几乎每前进一小段距离,都能看到其周围炸开的水花和捕食的动作,由于“降落伞”此款毛钩是针对嘴部较大的马口所用,因此所用的钩型也偏大一些,而刚才频频攻击不中情景的据经我的验判断多半为溪哥、白条等小嘴巴鱼种,故尔才造成了屡屡不中的现像。

我继续扯动毛钩,忽然,待我将其牵扯至一右前方一小片水流相对较缓的浅滩之上时,一个比前几次都要大的水花便毫无预兆的绽开了,与此同时,我的降落伞也在水面上消失不见了!



时间不容我多想,只觉扯线的左手略微一紧,我果断抬手扬竿,一尾目测十多厘米长的马口便被我飞出了水面。

我见已经中鱼,于是便快速往回牵扯主线,虽然其在水中奋力挣扎,可不多时候,还是被我牵至跟前,乖乖就范了!

只见降落伞的钩尖正中其上颚,一团毛茸茸红色毛毛正卡在其嘴角,而它正极不情愿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摆脱我的束缚!我取出相机快速的为其拍照留念之后,便打算将其放流。

而就在我刚刚摘钩取鱼的一瞬间,右前方水中一片凸出水面的小岛边的水草间,一个矫健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然只在一瞬间,但我判断,那定是一尾“宝马”



于是猫腰往右前方小心的移动了七八米,顺着小岛的一侧,便将降落伞抛了出去。果不其然,还没等其落入水中,那个白色的影子便又一次从水草间窜出,叼起我的“降落伞”便往深水逃逸!

我在岸边看的分明,哪里肯给它半点溜之大吉的机会,抬臂刺鱼,瞬间从竿尖传来的一股蛮横力道告诉我这一定是条大家伙,还没等我弓竿控鱼,只见水下那鱼纵身一个鱼跃,竟然跳出水面洗起鳃来!

要知道这洗鳃可是鲈鱼、翘嘴鲌、鳟鱼等大体型对象鱼的的标志性动作,这马口洗鳃还是头一次见着,可见此鱼有些道行,想要通过洗鳃的方式来使鱼线松弛,好摆脱鱼钩的束缚。

见此情景,我快速往回扯动几米主线,加以应对,好在我动作及时,没能使其得逞,不多时候,一尾鳃盖金黄,鱼鳍淡橙、口大如裂、体如匕首的伊河大马口便被我收至了近前!



只见我的降落伞已经全部没入其那张大嘴之中,而它正目露凶光,不服气的盯着我看!

拍照放流之后,早晨的作钓迎来了一阵小高峰,一尾尾马口接连被我提出水面,看的旁边一位玩手竿的老大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铜头仔”和白条妹妹的邂逅

午后三点,头顶大太阳的热度与脚下甘冽的河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虽说节气已经入秋,但秋老虎时不时的在中午时分出来蹦跶上几下,依旧让人感到些微的燥热。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相比清晨,鱼口已经变得稀疏起来!水面上也很难再看到鱼儿那兴奋的跃出水面炸开的水花!

正当我感到略微失望之时,突然想起盛夏时分在水边看到一老大爷拿着一幅“白金串钩”拉白条的情景,虽然不属正统的路亚钓和飞蝇钓,但其原理上倒也颇有相似!

而我的毛钩盒中两枚闪闪发光的“铜头若虫”与其相比,不论大小还是形状上也近乎相同,且比之更加惟妙。

我灵机一动,与其在此苦苦坚守,不如换上它来试上一番,说不定能收到奇效!说干就干,三下二下便将其拴好,顺着水流的方向,便将其抛了出去。



“铜头仔”属于湿式若虫毛钩,此款毛钩因为通体并无展开的羽毛所以并无浮力,再加上其头部那枚铜头,入水则沉,模仿的是水中尚未羽化的幼虫状态,用来搜索水的中下层尤为好用!

又因其铜头锃亮,体态玲珑,所以我戏称其为“铜头仔”因为对水面干式毛钩的钟爱,此前很少使用它。今天一试身手,但愿其能够旗开得胜!

待“铜头仔”入水,我放出一部份主线,使其在流水的作用下顺水向下冲刷一段距离!因为是溪流,抛投的距离上并没有那般苛刻,偶尔偷个懒,让水流载着毛钩往下游漂浮,也不失为一种飞钓中的“小窍门”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抛投距离的基础上,毛钩已经追逐着浪花一下子漂出了将近二十米,我见时机已然成熟,于是便停止放线,一下下的牵扯着飞钓主线往回牵引着。一下、二下……



随着我的回收,铜头仔仿佛变成了水下潜伏的艘迷你“潜水艇”仔细搜索着所经的每一片水草和每一条石缝。由于水浪较急,加之铜头仔自重并不大,所以它并不会沉入水底,而是以一种“悬浮”的状态稳定在水的中下层。

因此也避免了挂底的困扰并且使急流中的鱼儿更加容易的发现目标!我继续一下下的回收着,此时铜头仔已经来到了距离我只有七八米远的河道中最为湍急的区域。

正当我打算快速收回再次向远处抛投时,突然只觉拉线的左手急促的一顿,与此同时,持竿的右手也清晰的感觉到竿尖一颤,经验告诉我,这必然是有鱼咬口,只是这一次攻击未中!

我略微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继续往回稳步回收着。待我又回收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时,铜头仔几乎已经来到了我脚下的位置,有了方才的经验,我并不急于抬竿,而是停止收线,让饵在水流的作用下悬停在了急流中,没想到这一次短暂的等待却收到了奇效。



只见从浪花间飞速闪过一道银光,紧接着手上的顿感再次传来,我二话不说抬手扬竿作合,一股挣扎的力道便从水下通过钓线直达心底,中鱼了!

由于中鱼的位置较近,所以并没费多少功夫,一条二十厘米左右的大白条便扭动着身躯被我提出了水,雪白的鳞片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着白光!

我见此法奏效,于是便如法炮制,将“铜头仔”一次次的送进浪花深处,而它也不负所托,将这急流之下的白条妹妹一条条的请出了水来……

我大呼过瘾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叹:这“铜头仔”和白条妹妹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傍晚“小白蛾”的疯狂

傍晚六点,伴随着夕阳的西沉,眼前的水面被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霞光,而水中的鱼儿也来到了一天中最为疯狂的时刻!倾巢而出的小飞虫纷纷飞至水边,引得那水中的鱼儿一阵阵的骚动。

比起清晨水面上水花绽放的唯美,此时的水面用沸腾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成群的小鱼儿接连不断的跃出水面,只需抛出毛钩,轻收几下,便会迎来咬口,且不间断!

我依旧沿用早上的钓获大量马口的“降落伞”在此刻作钓,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落点,降落伞带悠悠的落入水中,可出乎意料的是,早上令马口君们欲罢不能的降落伞此刻却失去了神奇,只是获得偶尔几个零星的咬口,与现在的鱼情极不相符。



正在我纳闷儿之时,余光之中扫见我左肩膀之上不知何时趴上了一只带有白色翅膀的我叫不上名字的小白蛾,而水面上此刻来回盘旋的正是此种小蛾子!

我一拍脑门儿,飞钓用饵的基本原则就是“因地制宜”意思就是说要根据钓场当时所在时段鱼儿的食物来选择毛钩,则事半功倍!

又想到饵盒之中正有一款带有白色羽翼的干式毛钩,因与白小蛾外形相似,所以索性就称其为“小白蛾毛钩”。

赶忙换上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将其抛进了水。效果马上便显现了出来,只等我的小白蛾刚一入水,有三尾马口便争相去咬,其中一条个头稍大的抢先一步,将其飞速咬入口中,扭头便跑!



我提竿轻抽,便将其给揪了回来。相比降落伞,小白蛾也有其弊端,那就是其浮水的时间较短,再加上水流较急,不多时候便会被浪花卷入水中,而现在的鱼又多在水面捕食,从而效果大打折扣!

这让我头痛了一好阵子,如果把握不好刚刚入水的瞬间错失咬口,接下来便再无攻击!

老话说的好:变则通。为了适应此时的鱼情,我决定失去一部分抛投距离,只留出与竿身几乎等长的飞钓前导线的长度,再抬高竿身,在竿身的挑动下,使“小白蛾”在附近的水面上点动,此作法,与日本的溪流“天展钓”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做法很快便收到奇效,在水面上频频点动的小白蛾将一条条隐藏在石头缝隙间的小鱼吸引出水面,不大一会,我便用此法钓获了三尾马口,四尾溪哥和两尾大白条。

更让我感到过瘾的是每一次攻击都在脚下不远处的位置发生,鱼儿着饵的动作我也看得分明,比起以往单凭感官来感受鱼儿的咬口,此刻在视觉和感觉和双重刺激下,让今天的作钓达到了高潮!

伴随着西沉的暮色,水面上的热闹也渐渐随之散去了。



一天的作钓虽然使人略感疲惫,但留给我更多的是清晨的水花、午后的惊喜和傍晚的酣畅。

而飞钓之于我,已经成为了生活中一份割舍不下的情愫,就像是龙门的山和那伊河的水,不论光阴变换几载,依旧挺拔矗立,依旧欢腾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