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哥哥,兮兒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她天真爛漫不知和尚為何。
他不語,望她笑顏如花。
傳聞若兮郡主顏傾天下。
“忘塵哥哥,兮兒已經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他望著她一臉真誠,眼裡有靈光流動。
只是願為她入一場浮生又如何,心意還未表明。
皇上的一聲令下,她已一襲紅衣遠嫁他國。
那日她嫁衣如火,淚眼模糊捉住他雙手,想聽他的一句挽留。
他由衷道喜,她轉身離去。
她轉身,他雙手緊握。
卻未踏出一步,未說出一句挽留。
城牆上他望著迎親隊伍漸漸消失不見。
眼神是那一瞬的掙扎。
他怎麼配得上她呢。
兵戈聲吞噬了哭喊聲。
城中混亂一片,輕嗅風中血似酒濃烈。
他盤坐在廂房,輕閉雙眼敲打著手中木魚,發出“咯咯”的聲音。
木魚聲響掩蓋了門外的打鬥聲。
“忘塵哥哥”他猛一睜眼。
她一身紅衣站於門邊。
他望著日夜思念的容顏卻忽略了身後向他悄悄靠近的人影。
她快步跑向他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劍。
他為她第一次殺了人,扶著她倒下的身子。
“忘塵哥哥,兮兒已經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嗯。”他聲音有些嗚咽。
她撫上他臉。
“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她氣若游絲。
“我……”他不知如何表明。
“兮兒好高興呢,因為忘塵哥哥也喜歡我。”
“可是怎麼辦,兮兒好睏,忘塵哥哥,兮兒先睡一會,等下你再叫兮兒起來好不好?”
“不……兮兒不要睡。”聲音帶著哀求。
“忘塵哥哥,兮兒真的好睏,就睡一小會好不好?就一小……。”話未說完,手已垂下。
“不……。”他摟住她身子,大聲哭泣,沒人能理解他的到底有多心痛。
一晃就是三日,敵軍已擊退,三日未進食,守在她身邊。
他抱起她“兮兒,我們回家吧。”
那年長安飛花漫天。
“逸哥哥,你也吃。”
一身粉衣婀娜多姿,纖纖玉手將手中糖葫蘆遞到蘇逸嘴邊。
語氣溫柔:“若兒,你吃。”眼神寵溺。
他抬手將她耳邊髮絲別在耳後。
“若兒,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嗯,姐姐也該著急了。”
她順手挽過他,臉上怎麼也掩不住的快樂。
路上行人議論紛紛,望著漸漸走遠的俊美公子。
只是不明白為何站在男子身旁的女子不是自己,自己長得是不比他身旁的女子差。
反而是要比她好看幾分,站在公子身旁的不是自己若是個美人兒,心中還平衡些,望著公子寵溺的眼神心中也只能羨慕。
“姐姐,明日我跟逸哥哥一起到郊外踏青,你也一起去吧。”
伊若撒嬌地抓住伊霜雙手,將頭靠在她肩上。
“傻丫頭,你們去踏青怎麼能帶上姐姐。”
燭光下伊霜楚楚動人,是落入凡間的仙子。
鮮花與綠葉的對比。
“才不管,姐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知道逸哥哥一定不會介意的”
“姐姐,去嘛,去嘛”撒嬌的語氣。
“好啦,好啦,去,夜深了,快去睡吧”抵不過她的撒嬌。
“嗯”她應聲,在伊霜臉上輕點,轉身回房。
“姐姐,逸哥哥快過來,紙箏飛得好高”她歡呼地向他們招手。
他們走近她平行站著,一起抬頭仰望著天空,各懷心思。
已是響午,嬌陽如火,樹下的一片陰涼著實是讓人心情大好。
“累了吧,來喝口水。”他將水壺遞過。
“嗯”她伸手接過,有些睡意。
“姐姐,我先睡會,等下你們回去再叫我起來好不好?”
就這麼睡下,是那樣心安,嘴角是甜甜的笑意,好似世界的幸福都匯聚她身上。
睜眼,眼下是不見崖底,而她離懸崖是那般近。
她恐懼,後退幾步。
“姐姐,逸哥哥,姐姐,逸哥哥。”她就這樣高喊,山谷傳來回音。
她有些疑惑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想著有些出神。
“若兒”熟悉的聲音,抬頭,蘇逸就這樣出現她面前。
她驚喜“逸哥哥”快速抱住他,想尋求一些心安。
他扶著她肩,將她從他懷中扶起,向前走一點,望著雲霧繚繞。
“其實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醜,每日望著你嘴臉,我真的好想吐”
“還要裝著一副很喜歡的樣子,我願意娶你,但是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嗎?”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她不知作何反應,不知要怎麼回答,就這麼低頭思考著。
身上的一股推力,往後倒退,想抓住些什麼東西扶穩身子,身後卻是懸崖。
下墜,望向懸崖邊上是他得逞的笑臉。
“他到底是有討厭自己。”
河水的劇烈衝擊根本容不得她喊出一句救命。
後腦與焦石撞擊,劇烈痛疼讓她昏暈過去。
睜眼,一手支撐著溪邊焦石爬起,頭上的劇烈痛疼讓整個身都沉重著。
手上骨折的痛感,是下一秒就要昏暈過來,強烈的求生慾望。
她慢慢地向前走著,是希望能看到一戶兩戶人家。
腳是踩著石子遂不及防身體失去平衡,向旁邊草叢摔去。
不知是草叢裡的葉子有毒,還是她再也支撐不住,就這麼躺在上面直直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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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聲音有淡然,好似這種事已經見多。
眼前漆黑一片“怎麼不點燈,我什麼都望不見。”
伸手向前探索。也想著坐起。
“點了”簡單的兩個字。
“那我?”她有些心慌。
“你眼睛讓毒草劃傷了,我上了藥,喝藥。”
“若不是我上山採藥,你就活不過今日了。”他邊遞過藥邊說著。
“謝謝”憑著感覺接過藥碗。
他回坐於桌前,仔細研究著什麼。
“還有,我一時興起,將你的臉稍稍改變了一下”
語氣不像是徵求她意見,是在告訴她我把你臉給改變了。
容不得人回答的話題,她也只好喝著手中幹苦的藥。
想哭眼睛卻留不下淚。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洛塵臉上是一臉嫌棄。
“沒開玩笑”沐澤完全無視他的嫌棄。
“不願意,你自己救的人讓我來照顧”想也沒想玩弄著手中扳指。
“那這個扳指要送給別人好像浪費了點”
晃了晃手中玉扳指。
“答應你,找下人照顧可以?”
接住沐澤扔過的玉扳指,自己是到處打聽也找不到,不想卻讓他找到了。
“不可以,我在她臉上做了些改變,你要隨時幫我留意她會有些什麼不適”
“若不是事出突然,缺少一味藥材,我可不願求助你這尊大神。”
他有些一本正以經地說著。
“原來”
“大概幾個月的樣子,若她臉上有起什麼紅點,就給她吃這個。”
打斷他,從懷中掏出一精緻小瓶。
他接過。
“是沐大夫嗎?”自眼睛看不見後,變得特敏感,有任何一些動靜都能聽到。
“嗯”還是以往那樣的簡潔回答。
“沐大夫,這幾日眼睛總感覺有些不適,這紗布是能折下了嗎?”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著。
“今日是可以拆下。”出遠門前他好似囑咐過。
她動了動身子,坐直,伸手想拆下,望不見,自是笨拙了些,輕聲。
“沐大夫,能勞煩你幫我拆下嗎?我……。”聲音有些乞求。
他本是不想搭理她,望著她可憐模樣,還是上前,將紗布輕輕捲起。
眼前的光線是越來越強烈,讓眼睛是有些不適應這般強烈的光度。
抬手擋住,慢慢睜眼,入眼是一張俊秀的臉。
她就這麼痴痴地望著眼前如謫仙般的男子。
不同於蘇逸鄰家哥哥的親切,他身上是不可一世的驕傲。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深呼吸抬頭,讓笑容看起來儘量不那麼怪異。
他有些失神,她迅速低頭,是以為自己的樣貌嚇壞了他。
她望向牆壁“沐大夫,那診金我現怕是還不上了。”聲音是溫柔似水的感覺。
“無防,不用還。”他就這麼順口說出。
她有些怔住“沐大夫救了我已是大恩,這診金自是不能少。”
“只是現在我實在是……”想說的話哽住。
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那便留下來,以身還債,將診金還清為止。”
他望著她一眼“診金可是不便宜,你可想清楚。”
她失神想起墜崖前他對她說的那番話,留下來也未償不是好事,她不想回去再嚇著他了。
“好”她應聲。他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卻沒想她答應了。
“既然是答應了還債自然是需要書面上的協議”他坐在桌案前提筆隨手寫了什麼。
“過來”語氣不容拒絕。她身子休養了大半月自是好了不少,踱步他面前。
接過他遞過的紙和筆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
就這樣莫明其妙地留了下來,莫明其妙地添上了一層自己都不知是何關係的關係。
“總感覺沐大夫有些不對,又找不出那裡不對。”
水井邊她有些吃力地提著水桶,自言自語。
水中的清麗倒影,她停下手中動作,蹲在水桶邊。
“要是我有這麼好看,那該多好”
意識到了什麼,倒影不是自己?
想證實什麼,快速跑回房,迎面撞上胸膛。
“對不起”捂住鼻子,習慣性地脫口而出。
他望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瞪大雙眼“沐大夫我的臉?”
“很正常,有問題?”
“我……”
“沒問題就出去買菜做飯,我餓了。”
根本容不得她回話。
“哦……
路上女子失了神,男子丟了魂。
是沒見過如此絕美女子。
匆匆付錢,有些不習慣路人投來的目光。
以往自己日日相盼的容顏,現在好似也沒想象的好。
路人目光有羨慕、有愛慕、有驚豔……
也有男子鼓足勇氣上前要提議著幫她拿東西,都讓她一一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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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哥哥,我要留下來陪你”聲音是嬌慣的取鬧。
“夏夕然,你鬧夠了沒有”語氣是明顯的溫怒。
回來就聽到房裡傳出的爭吵聲,不知是進還是不進。
“他姓洛……”她想理清思路。
“進來”他卻發現了她。
進門。
“洛哥哥,她是誰”有些莫明其妙地生氣。
“下人”他總是這樣惜字如金。
“我不信”跺腳,卻也不敢做過分的事。
她是想上去撕了伊若的那張臉皮。
“愛信不信”頭也沒抬。
夏夕然是氣著說不出話,轉身離去。
“你有話要問我?”他總是能看透她心思。
“我……我方才聽到那姑娘喊你洛哥哥”
她說話總是這般小心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些什麼。
“嗯,我是姓洛,你口中的沐大夫拜託我照顧你,清楚了?清楚就做飯,我餓了。”
一口氣說完,好似說多一句都是廢話。
“那他……”她還想問些什麼。
“有問題?”語氣是無半點感情。
“沒。”怏怏向灶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