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皮囊》,有些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捨棄皮囊,看見自己

如果皮囊朽壞,我們還剩下什麼?

好吧,你告訴我,還有靈魂。

有嗎?

有的吧。

我們總相信人的皮囊下,還住著一個靈魂,而靈魂看不見亦摸不著,好像不會生病也不會痛苦,那它重要嗎?我們似乎也給不出答案。

但翻一翻蔡崇達的《皮囊》,好像隱隱約約在其中找到了答案。《皮囊》是一部有著小說質感的散文集,它以平實、冷靜的語言,描繪著一幕幕溫暖而又殘酷的故事。在那故事的背後,是一個又一個人的皮囊下發自靈魂的吶喊,我們從這吶喊聲中,似乎能窺見心靈的真相,認人又認心,在無數的皮囊下,是一扇通向心底深處的大門,讓自己“看見”自己。


肉體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伺候的

世間的皮囊,有千般變化,終究逃不過歸於虛無的那一天,而皮囊的好壞與否,與這世間的糾葛似乎並不成正比,而是以一種令人匪人所思的情況延續下去。

阿太說,肉體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伺候的,所以,阿太的一生,都對肉體的折騰毫無畏懼。切菜時把自己的手指頭切斷了,不過簡單一句話,就像把排骨砍斷了一樣稀鬆平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即使九十多歲了,依然堅持用她那纏過的小腳,從自己村裡走到親人住的鎮上,來回折騰,就像生活的本身原該如此。

因為她認為,如果整天伺候這個皮囊,是不會有出息的,只有會用肉體的人才能成才。阿太的話,令人忍不住就想到了安逸這個詞,整天伺候著皮囊,不想受苦,害怕風吹日曬,這個皮囊就成為了累贅,禁錮住了靈魂。靈魂無處安放的時候,便會跟著皮囊慢慢朽壞,直到鏽跡斑斑。

所以,當阿太有一天只能躺著動不了的時候,一向如超人一般的她竟然哭了。

阿太也許是一個極端的人,她的想法不適用於所有人,但她卻是看得最透徹的人,生命不息,折騰不止,活著就要用著這個皮囊,靈魂才能與之高度契合,從而最透徹的看見自己。


有一種力量,來自內心的認知

從古到今,我們對房子的執念都沒有變過,有一種執念,叫做家。

其實從一開始看到《母親的房子》裡,母親對建房子如此執著的時候,內心是很不解的,就如大多數人認為的那樣,房子即將被拆掉,再建也是浪費。而且,從很多個情形下看,建房子,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而已,就好比人的虛榮心,越滿足越膨脹。

我們還能回到家嗎?再走幾步看看,老天爺總會給路的。我想我們都小瞧了一個女子對心中那份情感的堅守。

曾經那個男人對她說,我會把這塊地買下來,然後蓋一座大房子。她信了,然後一生都在圍著這個誓言打轉,曾經的誓言算是實現了,但曾經的那個人倒下了,無能為力的時候,用什麼將他扶起來?她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完成他之前的夢想。

所以,當她披荊斬棘,將房子修建完成,並將那個男人的名字寫上去的時候,她笑得如同一個嬌羞的少女。

世界上的很多不認同,並非真的不認同,只不過沒有走到那個人內心深處而已,一旦一個人直視自己的內心,認清心中所想,那麼她自己就會迸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我們都需要找一個理由,與自己握手言和

很多人活在虛幻之中,因為他不敢面對現實,明明知道那不過是欺騙自己的把戲,卻仍然樂此不疲,他在這場謊言中扮演一個充滿希望的病人,讓每一個人陪著他演戲,只要謊言一直在,那麼他的威嚴便一直存在。

《殘疾》裡面演繹的便是這樣一個故事,

這樣的故事自欺欺人,可是我們願意看見,似乎我們都無法去戳破那真相,也無法預知真相背後會帶來的後果,自己是否能夠承受。

這樣支撐著沒有生機的皮囊,便如瀕死的掙扎。曾經阿太將一隻沒有割中動脈,在死死掙扎的雞狠狠摔向地面時說,別讓肉體再折騰它的靈魂。是啊,有一種掙扎,只會折騰自己的靈魂,倒不如承受那真相的重擊,與現實握手言和。當看穿自己的那一刻,也許靈魂就輕盈了。

我們總是去看自己希望看到的,而不多做思考,經年累月,所經歷的每一個故事,所選擇的每一個路口,都隱藏的一個答案。

我們也許無法體會阿太的超然,無法理解那位母親的執著,也無法看破父親的想法,但個人有個人的生活,只要他們自己理解便好。

有些人按部就班,走向自己的規劃好的未來,有些人標新立異,最後倒向未知的前方,不知可曾,在未來的某一點,看見過自己呢?如果毫無羈絆,又會選擇做怎樣的自己呢?

也許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會去想了。

作者/五煜,就一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