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出塞是急于摆脱老死宫廷的悲剧还是另有他故?

汽车出呼和浩特市往南郊行驶,不长时间停在昭君墓景区。昭君墓已经改称昭君博物院了,面积比过去大了不少。进入昭君博物院大门,是一条直通昭君墓的神道。神道上依次排列着汉白玉制成的董必武诗碑亭、王昭君塑像亭、牌坊。最引人注目的是巍峨高耸的“青冢”下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并辔前行的青铜塑像,单于侧身回眸,昭君含情脉脉,那坐下马儿也作缱绻状,这琴瑟和鸣的深情带给人无限遐想……

墓区内昭君故里、匈奴文化博物馆等建筑群及墓表之类的装饰性建筑星罗棋布。绿树丛中碑碣林立、亭台遍置,整个博物院恢弘大气、庄重典雅。此时,太阳开始西沉,西方天际彩霞绚烂,阳光透过彩云洒在洁净的墓区内、洒在游客们身上。昭君博物院在满天彩霞的映衬下显得宁静而又肃穆。

景区的游客络绎不绝,或驻足瞻仰,或与静穆端庄、温柔贤淑的昭君姑娘塑像合影留念,极少有高声喧哗者,人们刻意地将脚步放得极轻,似乎在担心惊扰了长眠于地下的这位美丽女子的幽梦。我随着人群沿笔直的神道缓缓行进,渐渐来到那座被唤做“青冢”的昭君墓前。这是一座用黄土夯成的大土丘,占地面积73亩。当地传说,每年“凉秋九月,塞外草衰”的时候,唯有昭君墓上草色青青,因此,被称作“青冢”。

冢顶是一飞檐斗拱的六角亭,亭内置石碑一通,一面镌刻“大德”二字,另一面是静雅端庄的昭君画像。那飘逸的衣裙,让人联想到她婀娜行走的姿态,安详的神态,把人带入两千年前那段“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忘干戈之役”的历史时空。

《后汉书·南匈奴传》记载,“昭君字嫱,南郡(今湖北省兴山县宝坪村)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入选掖庭。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呼韩邪单于得到天生丽质、容貌出众的汉家姑娘王昭君,自然喜出望外,他封王昭君为“宁胡阏氏”意思是通过和亲将与汉朝建立永远和好的关系。汉元帝更是将和亲看做当时极其郑重的大事,下诏改年号为“竟宁”,意思是永远安宁。

王昭君的自请求行之举,固然有急于摆脱老死宫廷的悲剧和把握自身命运的要求,但她毕竟经过了深思熟虑,她不能不考虑到,出塞和亲要面对朔北的苦寒,要面对异族异域生活习俗的差异,要面对语言不通的困扰……

这些都没有动摇昭君出塞和亲的决心,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出塞的漫漫长路。苦也罢,乐也好,在昭君面前都不重要了。出塞仅仅是她人生舞台上展示自我的序曲,她在辞别自己的家乡后,就伴着呼韩邪单于生活在遥远的匈奴游牧地。在寒星冷月、凄风苦雨的胡马北地里,为汉匈间的亲善、团结、友好而积极奔走,她劝呼韩邪单于不要去发动战争,还把中原的文化传给匈奴,增强了汉族与匈奴民族之间的民族团结。从此以后,匈奴和汉朝和睦相处,六十多年没有发生战争。

王昭君不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汉匈两族交和结好事业,她的女儿、女婿、外孙以及老家的两个侄子也都为汉匈间的民族团结不遗余力地鼓与呼。

在青冢之上,我重温昭君的故事,感悟这位奇女子的高风亮节,直到夕阳西下。茫茫大漠、古墓碧草、琵琶声里、立尽斜阳……眼前的意象,是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与悲壮。在脉脉余晖里,我与昭君告别,沿古墓另一侧的石阶朝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