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綠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上電視挨批斗的音樂巨匠

(萬象歷史特約作者:劍指蒼穹)

賀綠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上電視挨批斗的音樂巨匠

賀綠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上電視挨批斗的音樂巨匠

我叫賀綠汀,1903年7月20日生於湖南省邵東縣,上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排行最小。我童年最大的興趣是唱山歌,看花鼓戲。

1917年(14歲),我考入長沙省立甲種工業學校機械科,半工半讀。這時我三哥正在省立第一師範讀書,我就經常去他那裡。我第一次聽到了鋼琴與小提琴的演奏,第一次看到了五線譜,優雅的琴音,舒緩的的旋律讓我如醉如痴。我知道了,音樂才是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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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護法戰爭爆發,我輟學回到家鄉插班讀中學。1921年(18歲),中學畢業後,我成了一名小學教師。

1923年(20歲),我報考了長沙岳雲學校藝術專科。我是所有考生中,唯一認識五線譜的,我輕鬆考了個第一。從此,我開始接受專業的音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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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22歲),我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留校擔任音樂教師。第二年北伐戰爭開始,北伐軍打到湖南。我在三哥的影響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並參加了1927年的湖南農民運動和廣州起義。

1928年3月16日,我被捕入獄,關了兩年才被釋放。1930年(27歲),我考了兩次,考上了中國最早的高等音樂學校――蔡元培創立的國立上海音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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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音專,我拜黃自為師學習和聲,跟俄國音樂家查哈羅夫學鋼琴。黃自是第一個在學校中引入西方音樂的大師,令人敬佩。當時,我租住的環境非常嘈雜,更沒有錢買鋼琴,我們幾個同學只能在附近的一所小學裡,合租一架鋼琴輪流練習。

1934年(31歲),俄國著名鋼琴家齊爾品來到上海,公開徵集“有中國風味之鋼琴曲啟事”。我欣然應徵,寫了三首鋼琴曲交上去。結果,我作曲的《牧童短笛》和《搖籃曲》分別獲得一等獎和二等獎,反響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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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短笛》源自童謠“小牧童,騎牛背,短笛無腔信口吹”,具有鮮明的音樂形象和濃郁江南風情。從此,齊爾品將這支曲子列為他的音樂會曲目,在世界各地巡迴演出。《牧童短笛》成為我國第一首登上國際樂壇的鋼琴作品,我也由此一舉成名。

後來在聶耳的介紹下,我進入明星電影公司任作曲股長。短短兩年時間,我創作了二十多首電影歌曲。其中最著名的,是為電影《馬路天使》創作的《四季歌》和《天涯歌女》兩支歌,人人傳唱,家喻戶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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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34歲),抗日戰爭爆發,我加入了上海文化界抗日救亡演劇一隊,奔赴武漢、鄭州、西安等地演出,宣傳抗日。

在山西臨汾,我見到了八路軍總司令朱德、抗戰名將彭雪楓等。他們給我介紹了游擊戰,又參觀了戰士們俘獲的日軍槍炮,當時我的腦海裡一下閃現了一串歌詞,“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在防空洞中躲避日軍空襲時,外邊不時傳來陣陣機槍“噠噠噠……”掃射聲,在我腦海裡頓時變成小鼓的節奏,迸發出一個個旋律。我的創作激情一瀉千里,詞曲一氣呵成,完成了《游擊隊之歌》。從此,這支戰歌傳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鼓舞抗日軍民奮勇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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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我到武漢,在郭沫若管轄下的中國電影製片廠任音樂科長,兼中國合唱團的總幹事。武漢失守後,我到重慶中央廣播電臺音樂科科長。在此期間,我創作了《保家鄉》、《墾春泥》、《嘉陵江上》等大量鼓舞鬥志的抗戰歌曲。

1941年,皖南事變後,我離開重慶,輾轉來到新成立的新四軍軍部,受到陳毅的熱烈歡迎。從此,我為新四軍戰士寫歌教唱,忙得不亦樂乎。

1943年(40歲),我來到延安,受到毛澤東等人接見,在魯迅藝術學院教書。1946年10月,我任中央管弦樂團團長、中央音樂學院副院長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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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46歲),新中國成立後,我回到母校,任上海音樂學院院長。此時學校只剩下22架鋼琴,20多個教師,師生總數不到50人。我到任後,制定規劃,登報收購舊鋼琴,廣招賢達,充實師資力量。

短短几年時間,上海音樂學院煥然一新,共設立了6個系,擁有鋼琴150架,師生達1600人,後來還增設了附屬中學和小學,形成了“大中小”一條龍的音樂教育體系。當時被稱為中國音樂教育的“賀綠汀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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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53歲),我差點被打成右派分子,多虧陳毅力保才得以倖免,但上海音樂學院院長職務已經名存實亡。

1966年(63歲),文革開始後,我成為了重點批判對象,多次被押到“鬥爭大會”上批鬥。當時剛有電視,竟然還對我進行了兩次現場直播“電視鬥爭會”。我大概是因批鬥上電視的第一人吧。

賀綠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上電視挨批斗的音樂巨匠

1968年3月21日(65歲),我被正式逮捕入獄,受盡折磨。入獄5年,直到1973年1月,才得以釋放。期間,我的三個女兒因拒絕與我劃清界限,被定為“翻案集團骨幹”,其中二女兒在受打擊後在家中開煤氣自殺而死!

文革結束後,1979年(76歲),我再次出任上海音樂學院院長。我想起了30年前,第一次出任院長時的情景,不由得長吁短嘆……

賀綠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上電視挨批斗的音樂巨匠

(上海音樂學院裡的賀綠汀塑像)

20年後,1999年4月27日(96歲),我在上海病逝。

有人送給我一副輓聯:牧笛揚華音,戰歌壯國魂,燦爛樂章譜春秋,滿腔赤子心;真言蕩濁流,鐵骨傲鬼神,浩然正氣耀日月,一身報囯情。

賀綠汀: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上電視挨批斗的音樂巨匠

(萬象歷史·人物傳記寫作營的第664篇作品,營員“劍指蒼穹”的第7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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