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年齡最好的人。”
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這句話,被人們當作是對愛人忠貞不二的誓言。然而,即使是這樣的愛情,也沒有經得時間的考驗。對他們二人來說,也許正是因為曾經的深愛,有些事情才無法被原諒。
大家閨秀張兆和
民國時期的安徽,有一位名叫張吉友的著名商人。成就他名聲的,除了萬頃良田的財富,還有4個才貌雙全的女兒。
張吉友熱心於結交像蔡元培這樣的大家,也十分熱衷於投資教育事業,所以,擁有著遠見卓識的他,把四個女兒都培養的十分出眾。
張兆和是張吉友的三女兒,1910年9月15日出生於安徽合肥。張兆和從小就聰明伶俐,十分討人喜歡。
在父親的精心培養下,亭亭玉立的張兆和有著極高的文學造詣,這也成了她後來嫁給沈從文的原因之一。
與如此耀眼的張兆和相比,彼時的沈從文,還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毛頭小子。1902年12月28日,沈從文出生於湖南鳳凰縣,比張兆和足足大了8歲。
歷史上最不缺的就是才子配佳人的故事,後來的沈從文和張兆和就是這樣。
沈從文的文人之路
沈從文原名叫沈嶽煥,由於家庭原因,小學剛畢業他就被迫輟學,後來投身行伍,一直到20歲時,才脫下軍裝去到了北京。
因為一直十分熱愛文學,並且打算從事與文學相關的工作,他給自己起了從文這個名字,也正是從此開啟了作家之路。
由於學歷的限制,來到北京後的他只能在北大旁聽,但是,艱苦的學習環境並沒有斷送他熱愛學習的心,他日復一日的堅持,也終於得到了回報。
熱愛文學創作的他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成功地進入了文人的圈子,並且結識了徐志摩等文學大家。
進入了文人圈子後的沈從文,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和賞識,但卻始終都覺得自己應該找一份能夠安身立命的工作,他把這一想法透露給了好友徐志摩。
後來,經過徐志摩的推薦,作為中國公學校長的胡適破格錄取沈從文到學校任教,就這樣,沈從文有了第一份體面的工作——中國公學低年級文學講師。
曲折的追妻之路
當時的沈從文,在文壇已經有了一些名聲,這也是胡適肯破格錄取他的原因之一。但是,擅長寫作的他在第一堂課上就因為過分緊張導致的語速過快而鬧了笑話。
而在那一群青春洋溢的面孔中,就有後來讓他魂牽夢縈的張兆和,只不過彼時的二人還並未相識。
後來,在一節又一節課的講述下,沈從文才有機會接觸到張兆和,並且一見鍾情。但是,那時候的張兆和一心都撲在學業上,並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兒女情長的東西。
況且,像張兆和這樣家境優渥、才貌雙全的女孩,向來最不缺乏的就是追求者。張兆和甚至把那些追求她的人比喻為青蛙,並且給他們都編上了號。
沈從文就是這一群“青蛙”中的一個,被編為第13號。但是,與其他追求者不同的是,沈從文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去追張兆和,就像胡適後來告訴張兆和的那樣:他頑固般地愛著你。
起初,面對沈從文的追求,張兆和十分不屑。但是,隨著沈從文一封一封情書的到來,加之胡適的撮合,這個驕傲的女孩慢慢地打開了自己的心扉。
終於在長達4年的猛烈追求後,這看上去十分門不當戶不對的二人,走到了一起。
繁複的婚後生活
本以為這二人的結合會是又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連這樣的愛情,最終也還是敗給了生活中的“柴米油鹽”。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結婚後的沈從文和張兆和也真正體會到了理想和現實生活之間的差距。
早年間生活在富足家庭中的張兆和,在與沈從文結婚後成了整日為生活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而本應該撐起家庭重擔的沈從文,卻做著連生活都維持不了的寫作事業,絲毫沒有改變。
慢慢地,他們之間產生了一些矛盾,原本對愛情充滿了幻想的兩人,經常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吵架。
在沈從文看來,婚前的張兆和就像是不落凡塵的仙女,恰好地滿足了他對自己未來伴侶的幻想,所以當初,他的愛來的那麼熱烈,那麼深沉。
而對於張兆和來說,被沈從文的堅持和才華打動的她,也慢慢地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感,繼而對他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
婚內出軌,感情破裂
即使婚後的生活多有不易,但是在張兆和的苦心經營下,兩人的日子也還算過得去。但是,令張兆和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曾經那些真摯的誓言和動聽的情話,終究沒有能敵得過大千世界的誘惑。沈從文婚內出軌,背叛了張兆和。
也許是因為與自己婚前的想象不相符合,又或許是因為張兆和骨子裡的驕傲讓他感到自卑。1937年,沈從文遇到了極度崇拜他的高青子,立刻就淪陷了。
在張兆和還在北京苦苦等待時,沈從文卻在南京和高青子談起了戀愛。紙包不住火,這也是永恆的定律,沈高二人的事情也曾經傳到過張兆和的耳裡。
但是,驕傲如張兆和,又怎會隨意聽信別人的話語,她一直十分相信沈從文。
直到1938年,張兆和才帶著兩個孩子輾轉來到昆明與沈從文團聚,湊巧的是,高青子此時也剛好身在昆明。在同時面對兩個女人後,冷靜下來的沈從文決定向張兆和坦白二人的這段婚外情。
但是,沈從文低估了張兆和的氣性,在親耳聽到丈夫的話後,張兆和才明白,自己苦心經營的這一段婚姻已經結束了。
無法忍受丈夫的背叛的她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孃家。張兆和走後,沈從文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亂了陣腳的他開始如法炮製以前的做法,開始一封一封地給張兆和寫信來求得她的原諒。
但是這時候的張兆和顯然已經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她明確地像沈從文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不會原諒。
所以後來,一直到死,沈從文也沒有等來張兆和的一句原諒。
才子佳人的落幕
在分開後的那段日子裡,張兆和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孩子生活。
1950年左右,沈從文因為政治方面的壓力,曾經兩次自殺未遂,甚至於得了精神病。這些消息傳到張兆和那裡,二人的親戚朋友等都勸張兆和去看望沈從文,但即使是這樣,張兆和也一直沒有選擇去看望他。
就這樣到了1988年,始終沒有露面的張兆和收到了沈從文的死訊。
這麼多年來,即使是不曾見面,二人也還是保持著夫妻關係。沈從文去世後,身為妻子的張兆和整理了他的遺物,在看到那一堆遺稿後,她潸然淚下。
她說:“從文這一生與我相處,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他不是完人,卻是個稀有的善良的人。”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都在指責張兆和太狠心,沈從文既然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張兆和也不必太過執著。
但其實,也許正是因為曾經那麼炙熱又真摯的愛戀,後來的背叛才顯得那麼不可饒恕。愛他是真,不原諒他的錯誤也是真。
後來,張兆和在沈從文的墓碑上刻下“不折不從、星斗其文;亦慈亦讓,赤子其人”十六個字來表達自己對沈從文的情感。至此,這段才子佳人的故事也落下了帷幕,讓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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