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時的明月》王素豔

散文《那時的明月》王素豔

 

  某日看了一部老電影,是秦漢主演的。說實話,我喜歡秦漢的名字。該名似是取自詩句——“秦時明月漢時關”,內裡透著一股子悲壯慷慨,卻不淒涼不淺陋,可謂“意境深遠,回味無窮”。故此,常常勾起我對“秦時明月”的思慕之情,乃至一日甚於一日。

  嚴格說來,我並不欣賞秦朝的歷史,感覺在那個時間段裡,像鋼鐵一樣堅硬冷酷的東西太多了,生生割裂了歷史的絹帛,還有無數柔軟的心。但是,當時的月亮是無罪的。無論怎樣,苛政也好,戰爭也罷,都不能遮蔽明月的清輝。也正是這深邃寬和的月色,殷殷拂去萬里長城的征塵,驅散滾滾狼煙和百姓眼中的陰霾,看著秦朝一步步走進歷史深處。


  歲月悠悠,如月圓月缺,亦如一缸女兒紅,沉澱了歷史,積累了年輪,嬗變成竹葉青老白乾和黃酒。

  如果說,秦時明月是樸素的農婦,那麼,漢代明月就是古樸端莊的大家閨秀,唐代的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宮廷貴婦,宋朝的月則是流落在市井間的簪花女子……如果一定要做個比較,那麼我要說,我仰慕秦時月,思戀漢時月,喜歡唐時月,憐惜宋時月。相形之下,唐時月是十五,它是肥碩的,顫顫巍巍似笑非笑,所過之處,連樹葉都無端屏住了呼吸;它是富態的,臥蠶眉吊梢眼,手持金樽,吞吐之間盡是氤氳的氣息。而宋時月是初一,它是清瘦的,似西子捧心顰蹙娥眉,所過之處,一絲風兒也無;它是悵惘的,柳葉眉含淚眼,手持團扇半遮面,欲語還休無語凝噎……

散文《那時的明月》王素豔

  然而,無論盈缺,月亮永遠高掛在天上,關注著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若想細品這月色,頂好拿唐詩宋詞當下酒菜。且看,張若虛寫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張九齡有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李白喝醉了酒,揮毫潑墨曰,“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煜這個情種下筆即成言情之作——“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落寞繾綣之情臥於紙端。蘇軾向來大氣,一揚眉一舒袖揮揮灑灑寫就不朽名作《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可謂豪氣干雲。李清照身為女子,感情上自是更為細膩,“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將自己對丈夫的思念之情抒發得淋漓盡致……


  呵,無處不在,無慾無求,這便是月;動人心絃,感人肺腑,這便是月。從秦到漢,從唐到宋,歷遍了千年的滄桑,演繹了從女兒紅到竹葉青老白乾再到黃酒的嬗變歷程,月沒有變,變的是時空和人們的心境。李白有言,“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看“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懂得珍惜,此生足矣。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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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簡 介: 王素豔,內蒙古通遼市人。作品散見於《故事會》《內蒙古日報》《通遼日報》等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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